不仅仅是银监会,广州地面上,跟股票,金融扯得上关系的头面人物,居然都被这个方为请到了,周若海自问在广州地面上,还没有他不认识的人物,没有他没见过的大场面,却还是生生的被这场饭局的气势震在了那里。两人面面相觑,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许久,莫姓老者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都说方为是个过气的人物,现在看来,原来是大家都看走了眼,几年来销声匿迹,一出手,还是这样大的场面,这次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被他弄的倾家荡产。”
周若海眼睛放着光,狠狠的看了一眼那个挤满了大人物的屋子,转过头来,压低了声音说:“莫老,您看这次,那个方为有几成的把握?”
莫姓老者愕然的瞪了一眼周若海,说道:“如果换做别人,能将这些人物聚在一起,也就是个关系熟络,但既然出面的人是这个方为,那就不是有几成把握的问题了,而是有多少倍的收益。”
“嘶……”周若海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起来,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间不时传出喧闹声的屋子,片刻之后,咬咬牙,说道:“莫老,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
“你也想跟着赚一笔吧?”莫姓老者淡淡一笑,一语就点破了周若海的想法。
“这种机会,一旦错过了,恐怕要后悔一辈子。”周若海狠狠的点点头,答道。
“再等等,再等等……”莫姓老者摇着头,低声说道:“他这次要在广州久住,我们再看看,至少要等第一笔投资回来,年纪大了,人也变得胆小了,两百万不是什么大数目,却也让人胆战心惊啊。”
虽然是老成之言,但周若海现在却已经觉得这个七老八十的家伙的确如他自己说的那样,暮气沉沉,这样明摆在眼前的机会,竟然要等,下午的时候,周若海不曾见到这个阵仗,又模不清方为的底细,自然同意莫姓老者静观其变的主意,但现在,见识到这么一票人,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机会这种东西,一旦错过,再来的时候,或许就是三四十年之后的事情了,他又劝了半天,但得来的永远都是一句再等等,搞的周若海好不郁闷,连一桌好酒好菜都没什么心思去吃,最后竟然闹了个不欢而散。
约定三日后一起去拿那笔钱后,周若海难得大方一次,推掉了莫姓老者捎他一路的好意,自顾自的走到路边,正要打个车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路虎悄悄的出现了在他的身边。
“周总,好久不见,有没有兴趣上来坐坐?”周若海正在纳闷的功夫,车窗徐徐的降了下来,一张熟悉的笑脸将周若海吓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动也不敢一下。
“李,李撞……”周若海战战兢兢的叫出了这个让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名字。
周若海蹭吃蹭喝,并不是没有踢到过铁板,有一年他就混进一个皮料商人的饭局,想要沾些便宜,却遇见了这个自称李撞的年轻人,也怪周若海酒多喝了几杯,得意忘形,竟然大了胆子笑话李撞名字起的不好,不如改名叫李逵,当时李撞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大气不敢喘一声,更让周若海看他不起,嘲讽连连,吃完饭后,那皮料商人突然发了疯,要在屋里打牌赌钱,周若海本来不想参与,却见那个软弱可欺的李撞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也跟着玩了起来,而且是逢赌必输,不由起了贪心,连连赢了李撞二十多把,却在最后一把的时候一下子赔进去了八十多万
周若海人品有问题,赌品自然不好,打了欠条,就想赖掉,反正那个李撞是个软骨头,却压根没有想到,当晚一家五口就被捉了起来,不仅打的周若海在医院躺了几个月,更是敲走了他一百万,周若海出院之后,咬咬牙拿出一笔钱,想要报这个仇,但他找来的几个混混一听李撞的名头,吓得转身就走,多方打探,他才知道了千门在广州的势力,几十代的经营,哪里又是他一个小商人和几个小流氓能动的了的。
那是段让周若海终身难忘的过去,他老实了几年,见没人找他麻烦,胆子也大了起来,却想不到,突然又碰见了这个杀星。周若海老老实实的坐在副驾上,一句话也不敢问,只是小心翼翼的用余光打量着李撞的脸色,希望能看出点什么端倪来,好做个防备。
李撞似乎心情不错,哼着小曲,脸上还带着几分笑容,这一下子就让周若海想起那个方为来了,两个人的笑容之中,似乎有什么抓不到的东西,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让人寻味。
“周总,我这个人很看重感情,当年你送我一百万,我一直都记在心中,如今你有难,我不能不帮你。”李撞将车停在路边,突然扭过头说道。
周若海的脸色顿时变的古怪起来,他实在拿不准李撞的这番话,在他看来,李撞绝对不是这么好心的人,而有难这种话,实在又太像是街头算命先生要钱之前的忽悠,但李撞脸上的样子却又是如此的真诚,看不到一点狡诈,莫非这人几年不见,吃斋念佛,转了性子?
“你想太多了。”李撞微微一笑,似乎看透了周若海的想法,见周若海仍是一脸的困惑,李撞轻叹一声,话锋一转,问道:“这次你想送给那个方为多少钱?”
“方为?送钱?”周若海喃喃的重复了两遍,突然脸色一变,惊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刚好认得那个方为,还有那位好心的莫先生,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或许可以看看这些照片,兴许你能看出点什么,所谓口说无凭,我说的再好,你也是不肯信的,我喜欢简单的生活。”李撞扔过一个档案袋,掏出一根烟,轻轻的吹出一个烟圈,那照片上方为的样子渐渐的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