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损失很大?”贺旗没事人一样接过荷官手中的筹码,然后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看着李撞,说道。
“你要是再玩下去,今晚我就没钱输给陈操之了。”李撞愤怒的扫了一眼贺旗身前的筹码。
“十万而已,有这么夸张吗?”贺旗将手上的筹码全部推到桌上,笑着说道:“最后一把,ALLIN”
“你不是认真的吧?”李撞目瞪口呆的看着贺旗问道。
“你刚才唠唠叨叨和我抱怨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算好的牌都忘记了,你觉得我有可能赢吗?”贺旗翻看手中的牌看了一眼,摇摇头,站起身来,耸耸肩说:“你看,我已经全部还给你了。”
“本来就是我借给你的!”李撞忍无可忍,没好气的说。
“是啊,所以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要是没猜错的话,牌盒里的牌不多,三副而已,你这赌场看起来光鲜的很,也不怎么专业嘛,不然我哪能算的过来。”贺旗笑道。
“要是在广州,你这种人,早就被拖出去了。”
贺旗玩味的笑笑,道:“不要这么小气嘛,过几天还不是连本带利都拿回来了,我听樱然说,陈操之似乎已经迷上了这里,每天都会来玩几把,怎么样,我说过这个人不过如此吧,看似全无弱点,实际上漏洞百出,老爷子在的时候还能收敛一些,没人看管的时候,只会成为短板,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也不完全是,至少你的美人计就没用上,那家伙来的时候的确很享受那个日本妞,可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过分的事情,甚至连约出去吃饭这种事都没有,他家里的母老虎,可是很有料啊。”李撞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故作叹息的说道。
“你错了。”贺旗收起笑容,正色说道:“陈操之赌了几十年,老爷子不管不问,并不是因为陈操之隐瞒的好,或者劳苦功高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要忘了,他可是除了我们家的那位之外,圈子里资格最老的骗子,引赌骗这种老骗局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唯一能够解释他放任陈操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陈操之其实也是个管得住自己的人,不会赌太大,不会输太多,一旦过界,就会立刻收手,他能到这里玩,完全是因为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怎么输过,用赌场的钱去赌,就像我刚才一样,一点心理负担都不会有,输了那也是你的,赢了就是赚的。”
“那樱然的作用是?”李撞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冷汗出了一头,要这么下去,还真有可能套不住这条鱼,那自己可真的就客串了一把送财童子了。
“感情因素,我们暗墨更重借势,单纯的骗局在实际应用中所占据的优势其实很小,同样的局,给不同的人用,结果往往相差很大,墨青云曾经说过,当人们的感情受到积极或消极因素的影响之后,往往会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比如欣喜若狂的时候,会去拥抱平时连招呼都不会打的陌生人,而极为沮丧的时候,又会因为一点小事而迁怒他人,丧失理智,大部分银行劫匪在被抓获之后都表示自己原本并不想杀人,但情绪激动之下,不由自主的伤害到了人质,樱然的作用,就在于影响陈操之的情绪,从而提供给我们可乘的机会。”
“这就是你安排樱然时隐时现的原因?”李撞歪着脑袋,似懂非懂的问道。
“樱然在,则无往不利,樱然不在,则赌运欠佳,久而久之,只要陈操之觉得,樱然是他的幸运星,那么我们的大事也就可成了。”说到这里,贺旗的脸上露出一副猥琐的笑容,补充道:“当然,还要加点料。”
“墨青云果然有点门道。”李撞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那个公民调查团,不会被当做黑社会打掉吧?”
“要是一般人物,还真是搞不定,不过这一次不一样,领头的是几个美籍华人,都是那边有名的慈善家,听说这件事之后差点当天就从北京赶过来找老爷子拼命,记者和律师什么的,也请到了不少,这股力量拧和在一起,有关部门也会掂量掂量的,就等拿到证据,一起发动了,想必这个生日礼物,会让老爷子大吃一惊的,呵呵。”
“希望这一次,不要再出什么漏洞了,不然我可真的等不下去了。”李撞看着贺旗,饱含深意的说。
“井上那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贺旗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缓缓的说道:“他们是疯子,和我不一样,我还想活,也没打算拉点人垫背,在他们眼里,死只是解月兑,据我所知,他们帮过的每一个人,都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你这人有点意思,算我半个朋友,我不想看到你死的那么快。”
“我可是记得,是你先找上井上的,没有你,我根本不会认识他们。”李撞冷冷的说道。
“含笑饮毒酒,也是一条可以走下去的路。我们暗墨的救赎,又有什么区别呢。”贺旗惆然一笑,声音平静而冷淡,像是说着于己无关的决定。
“也好,我们且看将来吧。”李撞笑了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在钟声中,大厅中的座钟指针慢慢的走向了六点钟的刻度。
六点十五分,陈操之准时出现了在赌场的外围,第一次临走的时候,那个可人的女孩给他留了一张名片,上面有着一个好听的名字,小运,陈操之虽然不敢将那张带着女孩体香的名片带回家去,却隐约的有些喜欢上了这个总能给自己带来好运的女孩,只可惜,小运不是每一天都会在的,陈操之的运气也不是每一天都那么好的。
“今天应该不会输吧。”陈操之站在洗手间的镜子面前,小心翼翼的将脸上的水珠擦去,他是极为看重运气的一个人,他问过领班,小运大约要晚一点才到,这让他放心了许多,小运不在的时候,他的确是输了不少钱,好在总的来说,还是收支平衡的,只要找个小运在的日子来,总能尽兴而归。
“先试试手气,反正今天带了二十万,足够撑到小运回来了。”陈操之搓搓手,坐在了二十一点的赌台上,他已经看了一会,这个荷官水平一般,没有什么明显的运势可言,他应该能应付的来。
“二十点,玩家赢。”荷官面无表情的将筹码推了过去,陈操之第一局手气不错,险胜一点。
“五万。”陈操之心里一喜,加注到五万。
“二十一点,玩家赢。”荷官眼睛一瞪,吃了一惊,情不自禁的说:“今天小运不在,你的运气怎么这么好?”
陈操之玩了几天,这里面的人都是认熟了的,笑了笑,扔给荷官一把筹码说道:“小刘,你哥哥我运气就是这么好,信不信今天我再赢一百万走。”
“可别,那我就惨了。”荷官笑嘻嘻的收起筹码,然后用询问的眼光向陈操之看去,问他是否要加注。
“二十万。”陈操之赢了钱自然胆子就大,想起刚才他没给小费的时候,荷官冷漠的样子,不由的有些生气,喝了一口服务生送来的橙汁想要冷静一下,但不知怎的,心中的莫名火气却愈发的大了,像火山一样,灼烧着他的鼻腔。
“输了可别怪我,我今天运气也不错。”那荷官低头一看手中的牌,瞬时眉开眼笑,陈操之一扫,心“咯噔”一声,沉到了底,庄家二十一点,自己二十点,这二十万可是白送了。
“再来!”陈操之拿出五万,气呼呼的说道。
“哥,你留点钱吧,前两天有个家伙可是光着走的。”那荷官不误嘲讽的说道。
“你信不信,我今天赢死你个小崽子?”陈操之一拍桌子,几乎是吼叫了出来。
“好好,好,我错了还不行。”那荷官皮笑肉不笑的摇摇手,然后将牌发了下去。
“又输了,怎么会这样?”陈操之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庄家二十点,自己只有十六点,要了一张牌之后就爆掉了。
“我,我去洗个脸。”陈操之扔下一句话,跑到了洗手间里,他觉得心中的那团火已经快要烧死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很冲动,那感觉,像是,像是吃了伟哥。
陈操之回来的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他洗了半天脸,决定等等小运,让他惊喜的是,小运已经乖巧的坐在了二十一点的桌旁。
“哥,咱们去玩百家乐吧,那个荷官,昨晚又去鬼混了。”小运压低了声音,偎依着陈操之,吹了一口气说道。
陈操之闻着小运身上的香味,那股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涌了上来,不由的暗叹,真他妈是个妖精。
“哥,咱们过去吧,那边过去几个人,输的多了,主管会换人的。”小运微微一笑,拉着陈操之的手,旖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