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园”舰队?海上。
郑经站在“家主”号的舰首深深地吸了有一口气,空气中海水的味道令其精神为之一振。
或许自己这辈子注定是生于海长于海的人,无垠的大海在自己的眼中充满了神奇的魔力,让自己整个人天天与之相伴而不会腻烦。
“郑少将,怎么早就起来了,是不是嫌我们两个挤在你的舰长室让你受不了啊?”唐旭、郎中也从船舱中钻了出来,走到郑经身后。
“唐统领,郎都统,这趟海上之旅是否满意啊?”郑经没有回头就知道自己身后除了说话的唐旭外,还有另一位“家园”核心人物郎中,因为他身上不由自主散发出的杀气已经使郑经感受到了一种友好的“威胁”。
“只要你能将这船开的稳一些,我就感觉这次旅行还不错!”郎中嘟嘟囔囔地抱怨道。
郑经与唐旭一听之下不由轻笑出声。因为谁都没有想到,在马背上纵横驰骋的“血刀”在第一天上船后就吐的昏天黑地,让所有的人哭笑不得。虽然已经经过了好几天的航行,郎中晕船的反应也减轻了许多,但此时看他脸上的疲惫神情,就知道这趟旅行对他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
而在当时,所有的人都记得他自己跑去家主的营帐,请求将自己派往敌人的后方。现在的郎中心中早已将自己骂得体无完肤,曾经在洛水上有过乘船经历的自己认为在海上也不会有什么不同,哪里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一遇到大浪,那船就跟着上下起伏,左右摇晃,而自己的肚子也会跟着翻江倒海,那难受的滋味比被人砍上一剑还痛苦。以后自己绝对不会那么“主动积极”了。现在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快些靠岸,不然自己还真怀疑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举起那柄血齿刀。晕船加上呕吐,让他浑身想虚月兑一样,双手无力,两腿发软,自己这一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最可气的是那只死狐狸,一天到晚在自己的身边转,一下子问这个,一下子问那个,搞得自己原本就头痛的脑袋更觉发胀发昏。
“噢,我们的头狼今天终于开口说话了,精神不错吗!”郑经打趣道。
“郑少将,你小声点,等一下把你那位小兄弟招惹来,哦,我们这头狼又要头痛了!”唐旭也在一边凑热闹。
没等郑经,唐旭说完话,一个熟悉的童音传来,郎中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郑老大,起的好早啊!啊,郎大哥也在这里啊,太好了!”郑茹一蹦一跳地跑到郎中面前,拉着郎中道,“郎大哥,昨天你讲的故事还没完呢,你们那次到底是怎么从三千多阿特伯里军的包围中突围出来的?”
“用两条腿跑出来的!”看着身旁蹦蹦跳跳的身影,原本脑袋就有点发昏的郎中变得更加痛苦,很想马上晕倒在地,逼开这只烦人的狐狸。可经过这几天的“考验”,这点程度似乎还不足以让自己马上晕倒,现在的他也只有在自己心中暗叹命苦了。
一旁的郑经和唐旭见到郑茹兴奋的神情和郎中的一张苦瓜脸,大笑出声。
两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郎中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可最终还是被郑茹给拉走了。
见到郎中和郑茹走远,唐旭与郑经相视一笑。
“郑少将,你可要看好了,你们的海军参谋对我们的骑士可是很感兴趣啊,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海军的逃兵,溜到我们这一边了!”
“小茹应该是挺喜欢的郎中的!我想她和他在一起会幸福的!”郑经满怀感触道。
“她?”唐旭感到有些不对劲。一直以来,自己都觉得郑经对于郑茹的事太过于关心,已经超越了一个兄长对自己弟弟的关心。
“是的,郑茹是个女孩子,是我收养的。不过终日与我们这些海盗在一起,她也习惯了男人的装束。不过,我想现在连她都当自己是个男孩子了吧!”
“收养的?”
“是啊!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可能是海啸吧,他们全村人就剩下了她一个。那时的我已经是一名海盗头领,就收养了她。不过还真奇怪,她对于航海特别感兴趣,在海上舰队的战术等方面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只可惜她是个女孩子!”郑经的语调中充满了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关爱之情。
“家主知道吗?”唐旭想到才智非凡的白若兰因为是女孩而不能担任军事方面的职务,想到自己的未婚妻苏冰冰,虽然有一身好武艺,却因为自己的反对而没有成为“家园”的将领。
“我想以家主的眼光,应该在第一次见到郑茹的时候就看出她是个女孩子了吧!”
“看来她比若兰姐,比冰冰都幸运!”唐旭感叹道。
“你是说家主的未婚妻和妹妹!”
“也是我的未婚妻!”唐旭笑道。
“对,我还忘了,家主的妹妹苏冰冰是你的未婚妻,听说去年在‘青年武技大赛’上她还把你打下了擂台!”
“是啊!说实话,冰冰的武艺绝不逊色于我。至于若兰姐,我想你也知道,连我们的客卿徐若愚都对她的才智谋略佩服不已,可就是因为她是家主的未婚妻,而没有参与军事方面的事情,这不能不说是身为女孩子的不幸!”
“是啊!有段时间我也曾反对小茹学什么海战方面的东西,但后来一想,这样对她似乎有欠公平,也就随她了。以后会有人来管这个小丫头的,到那时自然不要**心了!”郑经笑道。
“是啊!”唐旭脑海中出现郎中与郑茹在一起时的情景,不由地笑了笑。
这次“家园”海军不但动用了全部十四艘军舰,连十艘负责海运为海军筹集资金的商船都用上了,将三千名”家园”的骑兵运到凤翔境内,目的地正是上回李宇轩南下停靠过的小镇——埃米。而这次所有的马匹都交由十艘商船负责,郑经也摆月兑了那令自己感到恐怖的马粪味,对于这次的行动,是十万分的满意,整日里笑容满面,和唐旭聊天喝酒,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短短十天时间,整支舰队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小镇埃米。
郎中是第一个从船上下来的,在离码头还有十几步的时候,郎中已忍不住从船上一跃而起,脚下踏着坚实的大地,那感觉真是太美妙了,郎中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二个上岸的是郑茹,见郎中上了岸,郑茹一等舢板搭上码头,也一下子溜到了岸上,拉住郎中道:“等等我!”
到此刻,郎中才发现自己高兴的太早了,自己的问题只去掉了一个,还有一个没法摆月兑呢!
而此时,镇上的镇长跑了过来。由于上次郑茹曾来过一次,因此认得郑茹。上次自己所获得的两百枚金币至今仍让他兴奋不已。这回有二十几艘船,那自己不是发大财了。
“少爷,你又来了!”镇长一脸逢迎的表情,那笑容使得一旁的郎中感到恶心,赶忙退到郑茹身后。他可不想一下船就再次晕倒。
“是啊,你好啊!”对于上回的事情郑茹可没有忘记,哪里有这么高的靠岸费,如果不是当时家主已经点头,自己不活扒了这个贪财的死老头。现在他竟然还敢来,不给他点教训岂不可惜吗?
“少爷,这次您的船队的船只可真不少啊!”
“是啊,一共有二十四艘,你有什么事吗?”郑茹不动声色,要知道自己“红狐”的绰号可不是白叫的。
“事情倒没什么,只是我想问一句,这靠岸的费用……”镇长此时心头是乐开了花,二十四艘船,每艘两百金币,一共是四千八百金币,加上上回的就是五千金币。天啊,那我不是比那些贵族老爷更有钱了。镇长的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自己“美好的未来”。
“靠岸费啊!这回事情不归我管!”郑茹双手一摊道。
镇长微微一愣,但又马上问道:“那这回是归哪位管啊?”
“是他!”郑茹突然将身后的郎中推到镇长面前。
看着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郎中,比郑茹高了整整一头的个子,满脸的煞气,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镇长心里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害怕。但最后显然是金子战胜了恐惧,依旧问道:“这位少爷,这靠岸费的问题……”
郎中原本就对自己面前的这个老头没有什么好感,而且什么靠岸费,没有从事过海上运输的他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回事,黑着脸道:
“什么靠岸费,我要在这里下船,你是什么人,凭什么问我要钱?”
“大爷,您不会是……”镇长一脸的惊恐,郎中身上散发出的凌厉斗气令他整个人都抖了起来。躲在郎中身后的郑茹看到镇长发抖的样子,捂着嘴巴乐得不得了。
也就在这时,军舰上的“家园”将士开始下船,并向镇中的一块空地踱去,准备在那里整理队形。
镇长看着一个个身披盔甲,手执武器的战士正源源不断地从船上下来,并从他身边走过,整个人都吓傻了,张着嘴说不话来。两名士兵将郎中的武器血齿刀交到了他的手中。
郎中握着那柄一人多长的血齿刀朝镇长面前一摆道:“还要不要靠岸费?”
“不,不敢了,您,您请!”镇长哆哆嗦嗦回答道。
郎中回过头来,突然朝郑茹扮了个鬼脸,就向镇中的空地而去。而郑茹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整张脸变得通红,低着头不说话了。
郑经此刻也正和唐旭从船上下来,两人将刚才那一幕瞧在眼中,彼此相视而笑。
郑经走到郑茹身边,伸手拍了拍郑茹的肩膀。郑茹就象一只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当见到是郑经时,一下子扑到了他怀中,撒娇道:“郑老大!”
郑经拍着郑茹的后背,俯首在其耳边轻声道:“你告诉他了?”
郑茹在郑经怀中轻轻摇了摇头。
“那他怎么会冲你做鬼脸啊?”
“谁知道,他这个人怪怪的!”
事实上,郎中内心也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虽然比较烦,但在自己吐得昏天黑地时,都是他来照顾自己,对郑茹自己也很有好感。但是,现在的郎中还不知道,他已经掉进了一条小狐狸的“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