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中,明白人都是为了生死之刻下了赌注,做了了断。但也有些人是活在梦中的。
自从刘琦得了刘正的教导,做了个不争什么,也不得罪后母,同样也讨好弟弟的大公子之后,这日子果然是好受了很多。
这也让刘琦更加的感激刘正这个叔父了。
转眼就要开春了,刘琦的心思不由的就活泛了起来,他是晓得自家叔父爱玩的性子的,是不是找些人与叔父一起去打打猎,活动活动胫骨。
只是这些日子刘正的作为有些让他纳闷,不仅是对他很是和蔼,对他那个弟弟也是和蔼的厉害,还亲自教导他那个弟弟书法。
不过转念一想,刘琦也就释然了,毕竟是教导了他一番,刘正自个儿亲近刘琮也就好解释了。
只是这样一想,刘琦的心中多少有些颓废,其实他也是想让叔父教导书法的,但是却开不了那个口。
要是我能得父亲喜欢那该有多好啊。想着,刘琦的心中还是升起了那么几分不甘心来,作为长子,他不甘心哪。
嫡长子继承父业,千古至理啊。
天色接近正午,刘正在手把手教导了刘琮一番书法后,晃悠悠的返还自己住的院子里。
说起来刘琮那小子也确实聪慧,教导他书法简直不费半分气力,轻松异常。怪不得刘表疼小儿子而疏远长子了,这其中固然有蔡氏的几分算计,但也有刘琮这人聪慧的缘故。
刚进院门,陈萃就来报说是刘琦来了,还等了他好一会了。
对于这大侄子的到来,刘正已经半点兴趣也缺缺了,几个月以来,刘琦安安生生的做他的大公子,孝顺后母,但没事老喜欢来刘正这里凑合。
眼神也是,越发的暧昧了。
那谦恭仁孝的眼神令刘正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大家都是青年了,年岁差不多,这大侄子非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也不嫌羞臊。
“琦儿这又是带了什么好东西了?”一进门,刘正那一口老气横秋的话语说得极为顺溜。
也不等刘琦回话,就径直的朝着里面走去。一坐后,才转头看向刘琦。
这句话几乎是成了刘正每次见到刘琦的例话了,或许刘正那贪玩的性子已经世人皆知了,这大侄子真的很孝顺,每次来都不是空手来的,不是带着新鲜事物,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宝物,来讨刘正欢心。
刘琦的脸色一晒,连连摆手后。
脸色一正,朝着刘正长长的一鞠身,而后抬头道:“侄儿心中有些许疑惑,还请叔父提点一二。”
居然转性了?刘正心中一奇,往刘琦的脸上使劲的瞄着,细细的观察下才看出了这大侄子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春天到了,在冒着春光来着。
“没这一拜,我这个做叔父的就不会回答你的疑惑了?”刘正笑着道。
刘琦脸蛋微红,不过刘琦虽然传统但却不迂腐,笑着道:“侄儿这是在敬着叔父呢。”
刘正哈哈一笑,改坐为侧卧,笑着道:“大侄子学坏了。”
看着刘正侧卧在榻,谈笑自如的模样,刘琦心中羡慕的紧,但刘正可以玩的疯狂,坐没有坐像,吃没有吃像,但他却是不行。
“哪极得了叔父的随性洒月兑。”恭维了一句后,刘琦脸色一正,俯身朝着刘正再拜道:“不过,侄儿此来却真的是有要事想问。还请叔父解答。”
这大侄子跟他相处的久了,变得有些有趣了,但却是本性难易,还是那个样。传统的厉害。
“说。”大侄子拜了两次了,刘正也不好再摆出这一副模样来,双手撑着地,挪着,又改回了跪坐的姿势,也是正色道。
“我父占着荆襄富庶之地,为何敌不过身处吴越蛮荒之地的孙权?”心中斟酌了一番,刘琦问道。
一双闪亮的眼睛紧盯着刘正那有些飘忽似乎有些惫懒的眼睛。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了。在刘琦的心中,绝不认为刘正只是个惫懒的浮夸子弟而已。那是真正的大智若愚。
孙权?刘正有些闹不明白刘琦为何会提到他,但随即他却是想到了差不多前几天才传来,江夏被孙权攻破的消息,江夏太守黄祖还被灭了族。江夏位于长江以北,是刘表势力在长江以北的重要据点,同样也是对抗越来越兴盛的孙家势力的重要屏障。
黄祖的败亡对于刘表来说,确实是重大损失。
不过孙权也并没有占领江夏,而是屠了城。算是泄愤。毕竟孙坚就死在黄祖手上的。
“兵精将广,主雄。”想也不想,刘正就断然道。孙吴可是猛将如云,高智商的一大堆啊,再加上碧眼儿雄杰也,你刘表撑死了也不过是个年老的虎而已。
“可是我父也是坐拥十万甲兵,帐下也有大将文聘等人的雄杰啊。”刘琦似乎是有些不甘心道。
“怎么着?静极思动?心中的那点小心思又飘起来了?”刘正却是从刘琦的表情中体现出了几分味道来,笑着道。
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呢,这江夏兵事看来也是个引子。谁说这大侄子不太聪明来着,说话拐弯抹角的程度挺高的。
只是这个时候,你小子就算是想出头,也是死路一条啊。还不如挖个坑自个儿藏起来,把全部压力都弄给弟弟得了呢。
有些闹不明白这个有点小聪明的大侄子怎么就没注意到北方的动静呢,曹操大军之下,凭你小子的份量,能镇守得住楚地吗?
汗,老子算计来算计去,居然忘记了这个重要的事情,真是他妈的妄为穿越之人啊。明明是想着刘琦这大侄子不开窍,却忽然想起了刘琦将来的出路,刘正心中一跳,大骂自己傻逼。
真他妈的大傻逼,前所未有的大傻逼。
刘琦有些奇怪的看着刘正,叔父看起来怎么这么奇怪?随着刘正的脸色一会红一会儿黑的,刘琦的心也变得有些忐忑了起来,以为是自己哪里做错了,使得叔父厌恶。
是不是自己还有没有绝了那个念头而使得叔父厌恶呢?
但还没等他开口,刘正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如今就有个机会,只是要看琦儿你自个儿如何决断了?”
从忐忑一下子到有些不可置信,刘琦楞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刘正这是有什么计策教导自己了,心中大喜,立刻俯拜道:“请叔父教我。”
“江夏位在要冲之地,孙权也已经撤走,兄长不可能放任不管,必定会选一个心月复之人前去镇守。”刘正的脸上有些灿灿,但还是不要脸的说出了这番话来。
先前还劝导人家安分守己呢,现在却得引诱人家出来闹事。这叫啥子个事儿啊。
“叔父是说?”刘琦反应也快,先是眼睛一亮,随后却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刘正,满带着疑惑。
“古晋之申生与重耳。”为了目的,刘正又无耻的剽窃了某人的计策。嫁接了晋文公重耳的故事。
“叔父真是明断。”刘琦闻言眼神大亮,朝着刘正行了个大礼,道。
“自个儿好生谋划。”刘正继续不要脸的受了这一礼,笑道。
“侄儿这就回去与人商量。”闻言,刘琦立刻起身告辞道。
刘正起身相送,回来后脸上还是带着点灿灿的笑容,心里大骂自个儿一肚子坏水。
不过他怎么就忘记了刘琦的重要性了呢,这大侄子将来可是手握万余兵力作为一个重要砝码的存在啊。
不去江夏怎么行呢。反正去了总是好处多多就是了。
“又起坏心思了?”一声娇声嗔怪轻轻的再刘正耳边响起。
“这小妮子。”就算是不听声音,刘正也晓得是谁,只是这次却没有猴急的搂着人家,把玩着人家弹性十足的小。
而是转过身子,轻轻的捏了捏翠竹的小鼻子,笑着道:“怎么不呆在房子里了?老爷早说过得多出来走走嘛,你却死活不愿意。”
也难怪刘正的态度有些不同了,这妮子可是身怀六甲了呢。刘正的心自然跟一般的男人一样,只有高兴的份儿。
只是高兴的同时却有些奇怪,他跟枝桃这妮子同床共枕都快一年了,也没见动静,怎么跟着翠竹只有一夜就中了?
难道真是大才有利于生养?
说起来翠竹这妮子的真不是一般的大呢,最近又很少走动,身子丰腴了一圈了,就更加的“雄伟”了。
一定很有肉感。心中有些意动,但刘正却没有随着性子胡来,反而轻轻的扶着翠竹,小心翼翼的。
“瞧老爷紧张的,只是三个多月而已,都还没显怀呢。”枝桃在一旁笑着道。
“老爷我这不是怕这妮子摔着了吗?”刘正的脸蛋儿这个时候真是灿灿了,手却死活没有缩回来,依旧扶着翠竹。
“您才是老爷呢。”虽然嘴上对刘正没大没小的,但翠竹却不是个不懂事的,就算是怀了老爷的子嗣,也没有任何骄心,轻轻的挣月兑了刘正的手,反而轻轻的扶着刘正,极乖巧的模样。
瞅着恍如小两口一般,还有刘正对于翠竹的那份超乎寻常的宠爱。枝桃心中虽然没有半分妒忌,但却是有羡慕的。
只是现在翠竹怀中孩子,自个儿就不能再怀了。那避孕的手段还是得用着呢。其实也不是不能怀孕,而是刘正那无女不欢的性子使得枝桃有些忌惮。要是她也怀孕了,自家老爷就该盯着四周的那些侍女们了。
她性子玲珑,自然不会耍那些泼妇手段,平白的让刘正感到厌恶,但一些柔和的手段还是会果断的用着的。
刘正只是笑着,不过却是依着翠竹,任她扶着自己。
继续与两个妮子谈笑了几句后,刘正忽然道:“老爷使人在外边买了个宅子,你们姐妹俩一起搬过去住着。”
“老爷这是不要翠竹与姐姐了?”小嘴一扁,一双大眼睛上片刻就起了水雾,大片大片的泪水不断的从眼眶中掉落下来。那模样怎么能让人不心疼。
就连边上的枝桃也是面色一变,但她心思透彻,转眼就明白了刘正似乎是别有用意,也就没有感到伤心,反而是看着刘正,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是什么?老爷是子嗣。这是什么?老爷的女人。”先是心疼的擦拭了下翠竹已经泛滥的泪水,随后,刘正一手轻轻的拂过翠竹的小肚子,而后定格在翠竹那大大的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
“老爷就算是抛弃了自己,也不会抛弃你们的。”对于这两个跟了他这么多时日的妮子,这是刘正的心里话。
“不许抛弃翠竹。”翠竹破涕为笑,轻轻的模了模刘正头上的冠,随即又急叫道:“也不许抛弃老爷。”
“不对,是不许老爷抛弃自己。”说着整个人熊抱住了刘正的腰,十指扣的紧紧的。心思单纯,但这妮子的直觉可不是一般的灵敏,她是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了。
很少见老爷说这种丧气话的,老爷总是笑呵呵的,一副我在算计着,做坏事的模样。
“妹妹别急,听老爷说完。”虽然很费劲,但枝桃还是轻轻的上前,一一的把翠竹紧扣的十指给一个个的弄开,再揽过翠竹的肩膀,笑着道。
心里暗赞了一声明事理,刘正才缓缓的开口道:“你们只要晓得老爷不会害你们就是了,除了你们俩,老爷把陈萃也给你们,身边的十个随从也是给你们五个。”
“老爷这是要有大事发生了?翠竹不管,翠竹要跟老爷在一起。”翠竹的反应很大,挣扎着叫道。
“没事儿。老爷滑不留丢的呢,怎么会有事呢。”随即刘正又发现了自己口气中的安慰成份大了点。赶紧笑着道:“只是怕着府上有人对你们不利。”顿了顿,刘正轻轻的拍了拍翠竹的小肚子,道:“由其是这里边的孩子。”
“孩子?”翠竹果然不再挣扎了,轻轻的抚模着肚子,惊疑不定道。
“嗯,还记得那个邓家吗?就是那家的人在作怪呢。”刘正道。
“就是公子的本家?”翠竹恨恨道。
“嗯,就是邓家。”说着刘正很是温和的抚模着翠竹的小肚子,拥着她,柔声的说了几句贴心话后,总算是把这妮子给送进了房。
随后就给了枝桃一句话,“事关生死。”
房间内,只剩下枝桃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那里,体会着刘正的那句事关生死。“老爷也有性命危险吗?”枝桃忽然打了个寒颤,身子不由的向火炉子方向靠了靠。
建安十三年冬,曹操率领二十万大军,号为八十万南下,刘表后嗣刘琮举州投降,刘备抛弃妻子,亡走汉南。
老子在这如泰山压顶板的危机下,一定会安然无恙,还会挣个大大的富贵,坐拥上百美女余家仆,良田万顷的大大侯爷。
抬头仰望着头顶上的太阳,刘正在心中为自己鼓气。只是他的小心肝还是一跳一跳的,如小鹿在撞。
刘琦那小子确实有几分小聪明,就算是得了这一个对他来说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计策,也没有盲目的布置。
而是小心的等了将近半个月,才自己请命去江夏任太守。
刘表或许真的有自己的几分考虑,或许只是任凭蔡氏在吹着耳边风,反正刘琦的请命被立马的给准许了,就这样打发了长子去了江夏边地。
这让刘正又是心安,又是欣慰,心安的是这大侄子还是去了江夏了。欣慰的是,这大侄子还挺聪明,晓得跟自己见面瞒不住刘表,拖了这些天才去请命。撇开了与自己的关系。
新野南边十里处的一座小军营内,大伙儿自顾自的或躺着,或围坐着,谈着家里的趣事,没半点士卒的架势。
一千个人中,有六百多个就在前几个月成家了的,看见右边的小村庄了没?那里有老子沙场上拼搏来的婆娘。
老兵总是对新加入的士卒拍着胸脯这样说着。言语中对于刘正的崇敬简直是如滔滔江水一般了。
绵延不断啊。
每当这个时候,老兵总是能享受到羡慕的眼神。这种感觉真好。
只是唯一有些不好的就是那个新来的军师中郎将,似乎有些不待见咱。把咱弄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新野多好啊,给自家婆娘买东西也方便。别说是这些士卒了,就连原来是军侯,现在是刘正亲随的张肃也是有些不安分。
仗着资历,常常在魏延这个一军主帅的面前念叨。不过他油滑,有些话点到即止,并不是太让人觉得厌恶。
不过魏延是这个耳朵里进,那个耳朵里出,一个劲的训练着士卒。让张肃无可奈何。
“军师中郎将诸葛亮?还有那个什么从事徐庶?他们有自家将军那般英明吗?”张肃的心里果然还是很担心自己到手的荣华富贵会化为泡影。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想法,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活法。
如今的新野却是一派的肃穆,糜竺是大把大把的撒钱,购买马车,还有牛车一些东西,就是因为刘正离去时的一句话,如曹操北来,请兄长南下避之。
新野守得住受不住,其实刘备心里清楚,只是事情还没临头,总不能有丧气想法。因此刘备在先前还是偶尔的命令士卒修缮一下城墙的。
现在倒好,因为刘正一句话,刘备就重视了起来。新野城池就这样放着了,任凭风吹雨打的,就是不管,努力的囤积着交通工具,准备南下避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