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119
一更天,寒风凛冽,偶尔只听飕飕突兀声,冬季漫天苍茫。
偏殿蒸腾的雾气弥漫,将一切显得朦朦胧胧,依稀可见一抹优雅颀长的身形靠在大理石壁上。
云幽镇了镇心神,她撩开纱幔,冷声吩咐道“你们退下,我来伺候皇上!”
宫女小心翼翼瞧了瞧帝王,征得帝王同意后,才福身退去。
“你的宫女很听你的话嘛”云幽上前调侃道,顺便拿过案几上的一篮花瓣“要点花瓣吗?”
他没有回答,迎面而来的是他**低沉的笑声。云幽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在那一刻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温泉蒸腾出的水雾如白云将两人萦绕在里,她从花篮里面抓了一些干燥过的玫瑰花瓣,轻轻散落在温泉里,又抹了些许覆在他精壮蜜色的胸膛上。
此时墨律格外绝美诱人,但他的美丽犹如一朵生长在深渊黑暗中的罂粟花,或是优雅致命的毒蛇。
这个男人她惹不起,也不会去惹,逃离才是最好的方式。
她失神之际,素手不小心触碰到他的后背,云幽一惊,如烫手的山芋,一下子缩了回去。
墨律的身子僵硬了,他缓缓转过头“碰到朕就这样令你厌恶?”他狭长魅惑的紫眸微微眯起,燃起了骇人的火焰,语气隐隐带着丝丝讥讽嘲弄。
她瞬间陷入冰冷,试图解释“不,不是……”
云幽像受惊的小兽,收起了尖锐的獠牙,不敢去看墨律的眼神,慌张失措。
他紫眸晦暗,冷魅勾起讥笑“不是?朕将你的朋友囚禁,硬逼你做不愿做的事,你应该非常恨朕吧!”
字字句句扎进她的心坎里,云幽死死咬住下唇,随即她苦笑一下“不恨……”
墨律怔了怔,紫眸划过一丝悲凉,锐利的视线凝视着她。
她太平静了。他没再逼她,如果不爱亦不恨,那什么都没有了。
他起身,带起哗哗的水珠,有了水晶莹的衬托,他蜜色肌肤更加诱惑潋滟。
面对这样的美男出浴图,云幽居然眼睛都不眨一下,默默地去拿案几上的寝袍和帕子。
他背对着她,她从后背慢慢擦干水珠,再将他全身擦干。
什么能看的,什么不能看的都被她看完了。
她刚刚在花瓣里下了迷药,分量整整两包……
冷萧的迷药无色无味,融合力极强,只要一经接触就可沁入皮肤,迅速麻痹人的神经。
为了给墨律下药,她自己也接触了一些迷药,现在脑子有些晕眩。
而墨律却没半点乏色。
云幽脸颊不复红润,渐渐苍白,她不敢想象,如果她先被迷药麻倒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的双手隐隐颤抖,为墨律穿好寝袍,并系上束带。
“皇上,去休息吧”她后退一步,低声道。
云幽垂首不敢看墨律阴骜的脸色,迷药已经发作了,她的神智越来越恍惚。
突然,墨律懵然钳制住她的下颚,逼她看向自己,咬牙切齿道“别做令自己后悔的事!”
云幽一惊,眸子陡然睁大,脑子猛地清醒。
难道被他发现什么了?
她无力地扯出一抹笑容“皇上去休息吧,快到二更了”
墨律阴佞的目光看得她心惊胆战,他冷哼一声,猛地甩开她。
云幽一个踉跄,再加上精神恍惚,她硬生生摔倒在地。
“好痛……”云幽四脚朝天摔在大理石地面上,疼得她秀眉横竖,发出痛苦的呜咽。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害人害己。
墨律冷冷站在那,冷眼旁观着,眼神犹如神祇一样俯瞰她,而她就是那个卑贱的凡人。
真不是人啊,不是人。
云幽低低咒一声,双手撑着地面,吃力爬起。
她狼狈地模了模肩胛处,磕破了一层皮,指月复沾染了丝丝血迹。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她是首领的金牌头号特工,白天是用来保护靳千凝的枪把子,晚上是用来发泄情|欲的玩具。
他嫌别的女人不够资格被他碰,而她来当玩具再合适不过了。
真要玩死她才甘心么?
她感觉到视线模糊,云幽稳住自己的身体,不然自己倒下去,她虚弱道“墨律,放了我吧,别折磨我了……”这是她第二次卑微地求他。
墨律因她的话语紫眸懵然收缩,眸底充斥了暴戾和嗜血,随后他自嘲一笑“原来对你而言,只是一种折磨。”
云幽当即怔住了,水眸闪烁不解光芒,他的语气中竟然夹杂着一丝沉痛。
怎么回事?他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墨律深深看了眼云幽,他撩开纱幔,大步离去。
她失神看着摇晃碰撞的珠帘,眼底匍匐着的雾霭渐渐消逝。
她不得不佩服墨律的毅力,中了两包强力迷药,居然还这么有力气,像个无事人一样。
脑子昏昏沉沉的,云幽甩了甩头,踉跄地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到了居住的偏殿,云幽准备了几件简单的衣服,金银首饰、干粮,还有一把凤鳞匕首。
她换了一身夜行衣,打开窗格,如鬼魅一般飞身窜出。
因为中了迷药,她的速度减缓了许多。
她眸子一凝,倏地停下脚步,悄声抽出闪烁着寒光的匕首,狠狠地望自己的胳膊上割下。
有了痛苦刺激,她的神智清醒了些许。
——
芙蓉帐暖,红纱菱花灯摇曳着暗红的光芒,紫金香炉冒出几缕白烟,弥漫龙诞香气息。
司徒娉婷穿着一袭白衣,心里忐忑不安地坐在龙榻上,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紧闭着的楠木门被人猛力踹开,似有什么惊涛骇怒,司徒婷婷一惊,陡然睁大了眸子。
一道浑身阴骜狂狷的身影跌跌撞撞朝她走来,紫眸充满了杀气和骇怒。
司徒聘婷心跳慢了一拍,好可怕,仿佛就是地狱的恶魔,迎面而来的巨大压迫感几乎让她不能呼吸。
身影的主人注意到寝宫内有人,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盛满愠怒的紫眸更加阴暗深沉,他视线锐利如鹰狠狠瞪着她,司徒娉婷只觉毛骨悚然。
她从来没见过如此暴戾的帝王。
司徒娉婷羽睫一颤,她迎了上去,扶着墨律“皇上,发生什么事了?”她问得小心翼翼,话语有着不容忽视的心虚和颤抖。
墨律堪称完美的五官倏地划过一丝深谙,看向司徒娉婷温柔的眼神不再,他的紫眸如一只寒光闪烁的刀子“娉婷,朕问你,你是不是瞒了朕什么……”
“皇上……”司徒娉婷娇美的脸颊有些苍白“臣妾,怎么会瞒皇上”
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酝酿着危险风暴,紫色瞳眸像蘸了浓墨,晦暗幽深。
“娉婷,原本朕是相信你的,但你真让朕失望”墨律缓缓开口,用着极为温柔的语气“最近,你和夜云幽走得很近”
“不是的,臣妾和云幽只是姐妹”她慌张辩解道。
墨律眸底激起了一丝涟漪,美如暗夜中淬毒的毒蛇“你都被她给出卖了,还当她是姐妹?”
“什么?”司徒娉婷猛地瞪大美眸,唇苍白无血,隐隐颤抖着。
他冷硬道“她对朕下了药!”
她用的小聪明早就被他识破了,有时他真想一把捏死那个狡诈的女人,竟敢两次都对他下迷药。他任由着她,不去揭穿,但并不代表他会纵容。
她今晚想干什么,他心知肚明。
“皇上为什么不把她追回来?她已经逃走了!”司徒娉婷美目猩红,泪水流转。
墨律神色阴骜斜视着司徒娉婷,她的脸色惨白,却在坚守着心中最后一丝镇定。
突然一位黑色探子从琉璃瓦檐上窜入,单膝跪地,语气铿锵有力“报,玺妃娘娘已逃至东门”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收网。
这是最后一次让她有机会逃跑了……
“可以拦了”墨律面无表情,低沉了。
说好听点就是‘拦’,说难听点就是‘抓’。
黑衣探子应声,目光灼灼凝视着帝王,随后黑色身形一跃,便消失了。
司徒娉婷已经瘫软在地,美眸满是不可置信,发疯似的低喃“玺妃?玺妃……”
墨律俯看着她,冷道“朕已经封她为妃了”
司徒娉婷心底最后的防线崩溃了,她泪流满面地抓住帝王的衣阙,沙哑道“皇上,她可是大周的皇后!”怎么可以封她为妃?不是明摆着和大周作对么?
话语刚落,墨律的脸色瞬间阴暗。云幽是大周皇后,这句话是他的禁忌,碰触他禁忌的人下场惨不忍睹,就因为云幽是夜非羽的皇后,所以才这般麻烦。
注意到帝王残忍嗜血的目光,知道自己触犯了墨律的底线,司徒娉婷害怕地颤抖“皇上,皇上饶命……”
“来人,拖下去——”语气温柔无比,说出的话却是胆寒之极。
司徒娉婷像个断线的木偶,任由着两名侍卫拖了出去。
墨律从头到尾一直冷眼旁观一切,无视她的哭喊。
都说帝王家无情,事实果真如此,一切的一切归根究底就是因为夜云幽。
从前的一切,化作灰烬,烟消云散。
可笑的爱情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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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一更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