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方人马也开始忙得不亦乐/,严嵩的脸色难看至极,即便深知宁安公主在场,他依旧怒不可遏的瞪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正尧一眼,然后撇开头,往对面的卧房而去。
靖王宁安等人并没有理会严嵩此举,径直走进了正尧的卧房,然后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袁海云为正尧诊治。
而安波尔沁此刻也不请自来似的,直接走到了宁安的对面。她倒是没有在意别人对她的不闻不问,而是一副焦虑担忧的眼神,默默地看着病床上紧闭双眼的正尧,仿佛在祈祷正尧赶快醒来,赶快安然无恙的醒来。
就在众人静静地等候袁海云诊治正尧的时候,对面的卧房中却不时的传出阵阵尖锐的惨叫声,看来严皓自食恶果,自己伤得不轻。
当然,众人却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毕竟如今正尧还是昏迷不醒,情况是好是坏还真的很难说。
约莫诊治了一刻钟,袁海云才用衣袖抹去了额头的汗珠,缓缓站起身来,对着众人说道:“正尧的脚踝伤的不轻,筋脉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好在若诗姑娘及时为正尧服用了止痛丸才不至于让他继续疼痛下去,不然的话,就会与对门一样,叫苦不迭。不过,我想说的是,如果想要治好正尧,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希望大家要有个心理准备。”
袁海云的最后一句话说的也很无奈,虽然自己号称“妙手小医仙”,但是这种伤到筋骨的症状对于一个大夫来说,想要十天半个月就治好,那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现在医学发达,也是不可能办到的。
众人很明白袁海云的意思,只不过,眼下只有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是科举会试了,但是如果正尧到那个时候还没有好起来,那可就大不妙了。最重要的,参加科举会试绝非儿戏,不能以最好的状态出现,且不说是否能够高中,就连能否坚持三天都是未知之数。所以,这一点才是众人最为担心的。
“那海云可以其他偏方之类的能够让正尧快点好转起来?你可知道,这次的会试正尧也是绝不容有失的。”柳彦立即追问道。
李乘风对正尧的期望那就不用说了,李家五代至今就寄望他一人了。正尧平日里虽然并没有柳彦那般的文韬武略,没有张诚那般的才华横溢,但是正尧却是有一颗聪明的头脑,相信只要正尧正常发挥,科举会试也有很大的前途的。现如今面临这种困境,确实感到有些惋惜。
毕竟出自袁海云的口,那也就十有八九了。
袁海云沉吟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吱吱唔唔的道:“秘方倒是有,只是…”
“只是什么啊!袁公子你就别吞吞吐吐的了!”宁安最心急,实在有些受不了那种说话只说到一半的人。
“只是那秘方实在难找!而且我也没有真正见过。”
“是何秘方,且速道来。你就不要再在这里卖关子了!”张诚也有些忍不住了,没好气的说道。
众人不禁连连点头,靖王也露出了期盼的眼神。现在对于靖王来说,正尧可是一个难得的人才,凭借他的智慧和才能,想要扳倒严嵩那是绝对有可能的。如果正尧现在有什么闪失的话,其实他的心里也十分的痛心难过的。毕竟相处了这么久,两人之间也有了一种亦师亦友的感情。有时候,靖王甚至会觉得若是正尧就是自己那个尚在民间的儿子,那该有多好?
“实不相瞒,这张秘方在前不久我和正尧也听说过,只不过后来还是失了踪,所以,想要找到确实很难。不过我相信,只要找到这张秘方,不出一月,正尧的脚伤一定会痊愈的。”袁海云还是没有直接说出秘方的名字,不过提及这张秘方的时候,袁海云却是十足的有信心。
其实以袁海云乃至宫中御医的医术,想要治好正尧不是难事,只不过要让正尧在三个月之内完全恢复,不留一点后遗症,实在没有人敢打这个包票。断腿伤脚事小,伤筋挫骨事大。袁海云如此的谨慎,其实是很有必要的。
“那就更要找到这张秘方了!哼!本公主就不信,翻遍皇宫内的所有医书药典会找不出这张秘方来!袁公子,你就直接说那秘方叫什么名字吧!”宁安终于露出了公主的霸气,一副有我在,什么事都好办的样子说道。
袁海云却是摇摇头,苦涩一笑道:“这药方叫做《五味十方》,我知道,其实宫里这么些年来也一直在寻找这张药方,可惜终究还是没有找到。民间传言,此药方里面不仅提及了如何治疗疑难杂症,更是说出了如何炼丹修道之法。先皇曾许诺过,若能寻得此药方,小则赏金千两,大则封官拜侯!”
“五味十方?”
众人均是眼中一闪疑惑之色,惟有靖王突然怔了一下,但转眼间又表现的异常的惊疑。
“海云是说那张从秦始皇时期就流传出来的神秘药方《五味十方》?”靖王似乎对这五味十方有一定了解,于是看向袁海云继续问道。
袁海云没有丝毫隐瞒,立即回道:“嗯,王爷果然见识非凡,就是这张秘方!其实前不久我和正尧在何记海味铺吃牛腩面的时候,就已经听到过有关《五味十方》的相关信息,而那老板也正是十多年前见过《五味十方》的人。”
“那好,事不宜迟,柳彦张诚,你们二人赶紧去找一下那位老板,务必要让他将此事完全的说清楚,最好能够打听到《五味十方》的下落。海云你就继续留在这里照顾正尧;公主和颖儿你们俩先去御医那里抓一些治疗脚伤的药材来,至于其他人,暂时还是先散了吧!”
靖王进行了一个简单的分工,说完,众人也没有异议,便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而靖王与徐阶顾汝之等人也缓缓地走出了房门,不过三人的脸上均是一脸的惆怅。
“王爷,现在严皓的情况也不乐观,相信那严嵩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官怕…”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徐阶低头对着靖王说道。
现在的严嵩表面上看起来微微有些怒意,但是,是人都知道,这个老贼是出了名的死心眼,护短的要命。如今孙儿躺在病床上惨叫不断,他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干坐着的。以严嵩的个性,一定会找正尧的麻烦,更有甚者,会找到靖王的头上。毕竟一个心眼小的离谱的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借口陷害自己的对手。
“哼!这个老匹夫!本王倒要看看他能够玩出什么花样!明日早朝,本王就会在皇上面前参他一本,看他还敢教子行凶!”靖王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在朝堂上模爬滚打,与严嵩针锋相对也是常有的事情,自然不会被严嵩的位高权重给吓着。
顾汝之模了模胡子,摇摇头,道:“王爷此举固然不错,不过下官认为严嵩行事从来都是独断独行,而且做事也出人意表,我想我们还是要好好防范才行,不能让他抢了先机,来一招恶人先告状。”
顾汝之不愧是老师,考虑问题也相对周全一些。对于严嵩能够在朝堂上面混的如此的春风满面,不光是写青词令嘉靖赏识,其中更有他那颇深的城府与乖张的做事手法。所以,想要扳倒他,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那我们接下来可要好好的想一想对策了!”说完,靖王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严嵩,确实是一个难啃的骨头。
对门依旧是严皓那惨绝人寰的叫声,也不知怎地,那严皓叫了如此之久也不见他昏迷,看来他的忍耐能力倒是挺强的。
不过严皓的卧房之中除了严皓的惨叫声之外,却再无其他,一直从严嵩严世蕃等人进去到现在都没有出过一点声音,这点却令人不得不生疑。
严嵩,严世蕃,这两人在屋里面做什么呢?而且不发一言,难道不担心严皓的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