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娉婷一只手不能动,只能紧紧绷着身子,勉强撑着不拉扯伤口,而另一只手则被宇文凌晔握在了手心中,彼此的掌心贴合,传递温热。
他的唇轻覆在她的之上,狂热的夺取着她的呼吸,气息吞吐间让她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原本是她先使坏的,可这一刻却变成了被动的承接,只叫他吻得心荡神迷,脑中完全变得空白。
破碎的声音仍旧断断续续的从她嘴里吐出来:“凌晔……不……”
再吻下去她就要断气了……
她知错了,她不应该先淘气的舌忝他的唇畔,她……只是觉得他落在她额头上的吻太轻柔了,一时被他的美色所迷惑……上出后刻。
“唔……”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宇文凌晔在这三天里已经被她给吓怕了,此刻与她相吻,感受她在不知不觉中的回应,眉眼间轻袭的疲惫都渐渐散去了一些,只神情专注的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到这个炙热的吻之中。
这一次的吻不再是蜻蜓点水,唇齿纠缠间足足缠绵了好几分钟。
直到把她吻得都喘不过气来了,这才放开了她。
叶娉婷等宇文凌晔将唇抬起,这才好不容易重获了自由,一张脸红得跟火烧云似的,根本不敢抬头看他,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胸口都跟着起伏不定:“你……”扭了头,气恼得有些不愿理他。宇文凌晔只眸光幽深的凝望着她,他的胸口也微微起伏,是激烈拥吻后留下的喘息,虽不动声色却仍压不住心底的迷乱。
差一些,差一些他就控制不住了……zVXC。
此刻在她身侧站了一下,直到他自己恢复了正常,这才重新沉敛了一张俊逸的容颜,复而坐到了她身前:“好了,不折腾你了。”
低沉的声音略不自然的说着。
叶娉婷听着他的话,看他整个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口中的那个:“你……”尾音再蓦地拉长,最后再气呼呼的戛然而止。
他竟然用“折腾”二字来形容方才的那个吻,害她此刻白白红了一张脸,让他看了热闹。
“坏凌晔,早知道……”早知道就不帮他挡剑了。
说了一半,开了话头却没有接着说下去。
兴许是觉得这样恼羞成怒的话,连自个都不信吧,还是不说了。
彻底的把脸偏侧到了一边去,看着靠墙的那一面床幔,不再搭理他。
宇文凌晔就坐在她身边,大手朝她一伸,轻而易举的就能触碰到她的脸,指尖触及的那一刻,叶娉婷被他指尖触到的地方又蓦然红起,直接又红到了耳根上去。
忍着肩膀上的痛,咬牙切齿……心里却是甜得很。
仿佛是被灌了蜜一样……
因为更加知道了他待她的心思,知道他将自己放在了心间最疼惜的地方,所以也开心,纵然被他那般吻着,听着他说不折腾她的话,稍不自然的挪了挪头,身子受伤动不了,可是脸却还是能侧开的,躲开了他伸过来轻抚着她脸的手。
宇文凌晔知道了她是在害羞,这才也笑了笑,令自己不安分的手停下来,收回来,沉了声:“嗯,我坏。”
总之她要骂他的话,无论是骂他傻,还是骂他坏,说他没良心也罢,今儿全都承下来了。
叶娉婷听着他的话,这才没法子的将一颗跳动不安的心收了下来,她方才那说了半句话听到了他耳朵里,倒是又成了打情骂俏了……
只能面墙嘟了嘟嘴,当他真要这么百依百顺的宠着她的时候,她倒是没了法子,只能屡屡吃瘪。
自个不自然的再将脸转了回来,看着满脸带笑的他,清濯的眸子带了几分羞怯,被他那番唇齿纠缠折腾得整个人到现在还云里雾里的,方清醒的脑袋又开始晕晕沉沉了起来,一颗心也微醺得不想搭理世事。
只恶狠狠的瞟了他一眼:“不理你了……”
宇文凌晔沉敛了一双幽深的墨眸,将她的话如数听到了心中,这才轻扯了唇畔:“嗯,不想理就不理了。”依旧顺着她的话头。
“凌晔,你……”叶娉婷听着他百依百顺的话,无言。
其实他就是明知道,她不舍得不理他,所以才这般故意的任由着她,就是算准了她,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
“唉。”叶娉婷肩头疼的轻敛起了眉头,想要骂他,最后还是讪讪的作罢了。
算不过他,干脆不再与他闹小别扭,心思也变得晶莹剔透了起来,真心实意的朝着他笑着。
不过笑多了,下巴有些疼,最后只好再讪讪的收了笑,只剩下一双眼眸还带着笑意。
宇文凌晔看着这样的叶娉婷,苦中作乐,又开始心疼起她来,大手覆上了她的双眸,帮她合上眼:“累了,就睡吧。”再睡一场,好好的养伤。
估计这一处受了剑伤的肩头,还要疼上个十天半月的才能全好。
期间兴许可有得苦头要叫她吃了,要喂她吃极苦的药,还要拆开她肩头的绷带,每当换药的时候,血肉与纱布分离出来,每一次都足以让人疼丢半条命来,除此之外,为了叫她别痊愈了以后痛风,还得禁止她近期不许沐浴洗澡甚至是出门吹风……
因为受过伤,所以先预见到了她日后艰辛痛苦的日子,只得微微添了力道,让她此刻不再多想,先随她偷闲半刻:“睡吧……”
低沉的声音缓缓自喉间发出,带着魅人的味道,诱她入梦。
方才也是他唤她醒来的,现在又哄她睡觉,叶娉婷感受着他手上的温柔,肩头是真的痛,精力不支,确实是在他的轻抚下更想睡了。
意识也渐渐变得昏沉,轻出声:“嗯……”
像及了睡梦中的呓语。
宇文凌晔就这样看她又缓缓睡下了,只不过这一次,心安了许多。
不再像方才那般,那么惧怕她一睡不醒了,大手温柔的从眸上抬起,沿着她光洁的额头一路轻抚到她的发丝,轻揉着她的顺滑,眼中也有了动人的情意。
叶娉婷已经沉沉的进入了梦中,伴随着他手上的温度,就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了。
叶娉婷睡着了以后,宇文凌晔又在她身边坐了许久,直到这寝殿的门被人缓缓推开,大批光线从外头射了进来。
“王爷。”来的人竟是那时明司南遣派到他身边的四大暗卫之首。
如今这些暗卫已经全都变成了众人皆知的,他在睿王府中的近身侍卫,而另外一批人马也在他的授意下接管了睿王府的守卫工作,此时的睿王府已经彻彻底底变为了他的睿王府了。
“怎么了。”宇文凌晔刻意压低了声音。
修长素净的手还在轻揉着叶娉婷的发丝,安抚她睡觉。
那暗卫走到了他身边,看了一眼正躺在床榻上安睡的睿王妃,配合着宇文凌晔,也压低了声音,只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叶相爷来了。”——
宇文凌晔出了寝殿,来到睿王府的正殿中时,已是酉时有余,刻意换了一身玄黑金底纹蟒的衣袍,整个人由内至外发散发出了难以令人漠视的气势,眉宇间携着的冷然甚至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这身风华只让人觉得可怕,哪怕是远远看着已足以让人屏息。
一踏入正殿之中,正殿的气氛便瞬间变得冷凝起来,连空气都让人觉得停滞了流动。
叶晋梁在殿内已经等了许久,此时看见宇文凌晔缓步携着冷意进来,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侍卫,在殿内一排站开,气势迫人,他一张老脸的脸色也变得微微不自然起来:“睿王爷。”
先是叫了宇文凌晔的名衔,愣了一下,这才缓过神来,朝宇文凌晔行礼:“老臣拜见睿王爷……”名义上他虽是宇文凌晔的岳丈,可是宇文凌晔如今已恢复风华,是景台国最令人瞩目的王爷,礼节他还是必须行到位的。
更何况……当年的一些事情。
想到了七年前的那一件事,叶晋梁苍老的身姿顷刻间变得颓然,像是自知道了宇文凌晔清醒后一夜间华发,白了头,恰又逢前段时间曹氏那件事情,此刻整个人更显得精神不济。
站在这华丽装潢的正殿中,衬着头顶描金绘银的殿梁,更显得他整个人的苍老。
宇文凌晔只冷冷的站在正殿门口处,虽是进殿了却没有走到叶晋梁面前来,只是远远的承了他的礼,眸光冷然的对望着。
阴鸷的眸光像是侵染了毒药般冷绝,眸中恍若无物,虽是他一贯的常态,却让原本就心虚的叶晋梁更跪不住了。
“起来吧。”不知过了多久,宇文凌晔才轻启了紧抿的唇畔,缓缓的出了声。
低沉的声音在这偌大的正殿中响起,有种说不出的威严,摄人心魄。
叶晋梁听到了他说起身,这才缓缓勉强的站直起身来,又是愣了许久,慢慢回过神来。
此刻看宇文凌晔这样,敛了满身的风华,不经意间一个举手投足便是令人难以莫逆的王者之气,果然是如传说中般的恢复了,只是不知——他是否还记得当年承德宫中的那场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