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清气爽的模样,清清甚至还闻到了从他身上传过来的好闻的胡须水味道,也是简单的白衬衣,却是站在阳光刚好筛进来的位置,似乎在他周身,撩起一片潋滟清光。
看到他,清清怔,她不自然的清咳两声,转身欲走,他却在这时开口,“居然想着对小畜生残忍,原来你的心里也是住着魔鬼。”
薄凉的唇勾出迷人弧度,声音散漫邪肆。
清清秀眉轻拧,面色窘迫的晕开红晕,不过她却是冷哼了一声,说,“被欺负了为什么不讨回来?早告诉过你,我不是小言里的圣母女主,没兴致也没那耐性咬牙硬撑。”
说完,清清凝着他的眼睛里撑起鄙夷,挑了挑薄薄的嘴角,再也不想理会身后幼稚的男人,清清开门离去。
瞅着清清傲然挺立的背脊,秋耀宸身形一僵,垂下的双手不自觉攥紧,那颗鲜活跳动的心,像核桃,柔软的仁儿外包裹着坚硬外壳。
清清直接去了医院,挂号排队,等在手术室的门外。
从拿药到走进手术室,清清上上下下跑了几趟。躺在手术台上,清清木然的看着把自己围起来的医生,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渐渐的,她觉得睡意袭来,她想,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几分钟后,清清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睁开朦胧的双眼。
“可以了。”
简简单单三个字,清清听得有些糊涂,意识还是不太清楚,清清在护士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来。
“有人陪你来吗?”
清清慢慢整理自己,听到医生的话,她这才想起自己做了人流,摇摇头,清清说,“我自己来的。”
许是见多了,医生了然的点点头,再次交待一些注意事项之后,清清由小护士扶着,孱弱的走出手术室。
在医院的病床上休息了很久,清清傻傻望着雪白的床单,心里空荡荡的。
出了医院,站在十字街头,清清四下看看,现在该去哪里呢?寂寥的心,没有出路。
清清沿着马路走,没多远看到一家理发店,清清下意识模了模自己的马尾,没有停顿,清清笔直的朝理发店去。
整个上午秋耀宸都觉得心神不宁,坐在电脑前,他一点工作的**也没有。虚掩的门外传来欢快的小曲儿,米小乐正在客厅摆弄那些她刚买回来的画。突然间就觉得心浮气躁,秋耀宸丢下鼠标,抽出根烟,点燃,深深的吸了几口。
她没反应!
该死的她为什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哭,不闹,对他给予的侮辱逆来顺受!她甚至还搬出房间将床留给他和米小乐!
噢,疯了,沉不住气的怎么变成自己了?
觉得窝火,将烟蒂狠狠摁灭在烟缸里,秋耀宸烦躁的起身,拉开门,走进昨晚清清住的房间。
房间干净整洁,明亮的阳光从窗外斜照进来,光束里飞舞着金黄色的微尘。
站在屋中央,一股没由来的失落席卷了秋耀宸。眼角一瞥,枕下半截雪白的纸页吸引了他的目光。秋耀宸走过去,掀开枕头,他拿起来一看。
渐渐,他的眼神中涤荡起令人胆颤的森冷戾气,只消一瞬间,透亮的阳光仿佛也被他幽深的眼眸给吞噬进去。
伊清清……
五指弯曲,手里的报告单被他颤抖的手心死死捏成一团。秋耀宸冲出房间,拿起手机拔过去,当清清刚一接起,他立刻压低着声音咆哮,“我的孩子呢?”
*
焦躁不安!
全身每一处神经末梢仿佛都在心悸的颤动。
秋耀宸烦躁的等在客厅里,急得来回踱步。似乎听到他略微浑浊的喘息,再看他眉宇间锁不住的焦急,米小乐也是不敢吭声,坐在沙发里,她像一个天真易怯的少女,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惶恐看他。
半小时过去,可那个说马上回来的女人依旧没有一丝踪迹,秋耀宸怒,模出电话再拔过去,可却提示对方关机。
“该死……”
忍不住的低咒一声,举起电话,他突然对着坚硬的墙面重重就是一甩。
“啊……”
从没见过发这么大脾气的他,米小乐一惊,禁不住吓得失声尖叫。
“耀……耀宸,你这是怎么了?”
大眼睛盛满泪,米小乐万分可怜的看他。
此时的米小乐青丝如瀑,长长垂落到腰肢以下,她穿着镶有蕾丝花边的波西米亚吊带长裙,外面罩了一件桃红色针织衫,怎么看都是妍丽可人,尤其此时她一双大眼睛波光粼粼,任谁见了都会忍不住的心软。
可她抿唇楚楚可怜的模样却令秋耀宸烦,那张与清清神似的脸,扰得他身体内所有怒气全都堆积到一个最高点,濒临爆炸。
忽然,门上传来开琐的声音,秋耀宸宛如触电般回头,流转碧色的鹰眸死死盯着走进来的人。
不知是不是麻药还没完全退尽,清清觉得头晕。
她走进屋,看到厅内的两人时,眼睛微微一眯。而厅内的人见到她,瞳孔亦是骤然一缩。
“天啦清清,你怎么换成这样的造型了?”
米小乐娇呼了一声,她步子往前移了两步,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
对她,清清温婉一笑,还故意摇头甩着齐耳短发,“不好看吗?我觉得挺好,这样省得花时间打理头发了。”
而且也省得再被你说是“照镜子”,那样的感觉令清清极度不舒服,尽管米小乐有着阳光一样清澈明亮的笑容和脸,可面对她时清清总觉得自己生活在一片阴影里。
米小乐显得有些怔忡,倒是一旁的秋耀宸从最初的惊诧中回过神,他没看米小乐一眼,却是几大步像鬼魅般走向清清。
清清秀眉一皱,连鞋子都没来得及换,便被他又拖又拽的拖进房间。
嗯?
瞅着两人拉拉扯扯的背影,米小乐眉心死锁,她也小跑着上去,整个身子趴在紧闭的房门上,耳朵贴着仔细的偷听。
顾忌到清清的肚子里有他们的孩子,纵然秋耀宸被清清隐瞒的这件事气得整个人都像是要爆炸,不过他却是按捺住,死死的压制那些濒临爆发的怒气,还有感情……
“孩子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将清清按到墙上,双手支起与墙面撑出一个圈,秋耀宸定定的看她,上翘的眼角眉梢满是质问,隐约还拖拉出兴奋和喜悦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