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Lsun都没有回答。大概正忙着吧。韩雪翻开材料,准备写稿。谁知,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是他?不。是妈妈。
“妈咪?”
“嗯。妈咪回来了。你要不要回家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陶洁莉声音有些疲惫,可能是刚下飞机的原因。
“我在赶稿哪,明天我回家。妈,你告诉爸爸。我的事情已经搞定了。谢谢他。”韩雪一边翻开笔记本,一边跟妈妈聊。
“谢谢?你爸爸要你谢谢么?你是乖女儿,我们都放心。好了明天见。等等好像你有快递……是夏烈寄出的!韩雪!!”陶洁莉惊讶地叫喊着。
“嗯~~”韩雪娇憨的对着手机亲了一下,谁知那边陶洁莉大喊:“等等!雪,等等啊……”
“怎么啦,妈咪?”不是又看见蟑螂什么的吧?
“你有一份要亲自签名的E宝,看上去……”陶洁莉有些紧张,“看上去好像是蛮紧急的。签名的是夏烈!韩雪,是夏烈!!”
“夏烈?啊?好。我回家。”韩雪忤住了,夏烈给她寄什么E宝?心里莫名的紧张,妈妈还没有知道她和夏烈的事情呢。听那边妈妈的语气,是吓到了。她必须回家。
韩雪家的别墅离学校十公里。四哥是一个非常熟练的司机,在他家开车已经好几年了,技术很好。用不上三十分钟,韩雪已经在家里,坐在芝华士沙发上。
韩雪打开那一份E宝,居然是文件。——是夏烈给她的一个大礼!
临江别墅的房产证复印件。户主上面是她和夏烈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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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回事?妈妈慈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温和,只有质问。
“妈……我。”韩雪拿着这一份文件,手都抖了。他为什么?这不是给她难看吗?他明明知道结婚的事自己瞒着爸爸妈妈。他居然开这样的玩笑!
“小姐,请确认,签名。”快递员已经等不耐烦了。催促着。
韩雪拿出身份证,确认了然后签名。
她在妈妈的注视下瑟缩着:“妈,这件事情我一下子难以解析得清楚,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买下的房子。我……我去问问他。”
陶洁莉一下挡在了她的面前,满脸怒气:“夏烈?哪一个夏烈?你跟他怎样了?”
韩雪低下头,紧闭着唇,不敢说话。
“雪!我问你话!——回答!!”陶洁莉虽然是舞蹈出身,可是脾气倔强的很。有时候韩憬谦也是忌惮她几分。她常说,韩雪的叛逆和她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妈妈她最爱的是英伦的简约风格,韩雪醒起来,夏烈别墅的床罩也是芝华士的,简约又有情调。要是夏家跟韩家没有那些纠结……
“妈。”韩雪终于敢抬起头来:“我跟他……结婚了。空军司令夏明骏的儿子。”
真是晴天霹雳!陶洁莉不再是舞台上那一个灵动优雅的白天鹅,而是一个被惊吓住了的小女人。她湖蓝的雪纺衬衫,白色的亚麻长裤,随着她身体的颤动而轻扬着。
她竭力捂着胸口,深深地呼吸了几下,几分钟才把那一口气透顺畅过来,颤着声,似乎要确认一次才甘心,“结婚?你和……夏烈结婚?你说的那一个夏烈,真的是夏明骏的儿子,南方军区少校,盈芬的大儿子……夏烈?”
“是。我知道了你们以前的纠结。所以……”
“他!”陶洁莉脸色再次大变,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雪,他是军人,要是他不愿意。你一辈子都离不了婚。”
韩雪很怕看到妈妈这样的表情,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隐瞒只有让她更伤心:“我……知道。”
陶洁莉攥紧了手指,柳眉紧紧地聚在一堆:“他不但在部队里有着特殊地位,还在黑.白两道……”
“我知道。”
“他……恨我!一直恨!恨了十几年!”陶洁莉扶着沙发,工人顾妈连忙给她倒了一杯花旗参水,小心伺候着。
“我知道,妈妈……让我来化解这一段恨吧。”韩雪上前一步,心疼地抱着母亲,轻声说了一句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的话。
陶洁莉觉得这一件事确实是太不可以接受了,她又茫然地摇头,喃喃:“怎么可以?老夏!我找老夏!”说着她拿起电话。
“不要!”韩雪一把按住电话,乞求地看着妈妈:“不要,妈咪!不要!”
陶洁莉不解地看着她。
韩雪低下头:“他会痛苦,他本来就恨,你这样做他会更恨。现在他有一件十分重要的工作。我不能让他分心。妈咪!”
陶洁莉久久地看着女儿,清澈的眼睛里突然流下来一串串的眼泪,一把搂过韩雪呜呜地哭了出来。
“妈咪!”韩雪从来没见过母亲哭,吓得慌了神。
许久,陶洁莉才擦擦眼泪,重重地叹气:“你爱上他了?”
韩雪想了一下,轻轻点头:“他童年没有了妈妈,又要照顾弟弟,很悲惨。但是他很正义,很机智……还,有时候对我还……很好。”
陶洁莉又轻
轻叹了一口气,呆呆的想了很久,可能是想通了吧。
“雪,过来坐着”她拍拍身边的座位,韩雪坐过去,左手伸展,越过沙发扶手,抚着母亲的肩膀。
母亲四十多岁了,虽然一直保养得很好,可是眼角的鱼尾纹还是显出来了,耳后,还有了几丝的银发。韩雪咬着唇,温柔地靠在了妈妈的肩膀上。
接着,陶洁莉说了夏烈的许多:
自从火烧空军司令部之后,盈芬入狱了,陶洁莉想把他们两个小孩接过来照顾,可是当他们到了军区司令楼,夏烈和夏泽藏起来了。他们三个大人惊慌失措地找了大半天。最后找到了,夏烈只说了一句话:陶阿姨离开,我就回家。
有一次,陶洁莉第一次到南京演出,夏明骏也在那边军区。于是多留了一天看她演出。回来才知道,由于天气突变,3岁的夏泽在这几天一直发烧,诱发了肺炎,夏烈把弟弟背到军区医院,天天照顾。
还有一次,夏明骏出差。陶洁莉答应给他们兄弟俩送饭菜。结果,陶洁莉把一保温瓶的饭菜拿到幼儿园,夏烈接过,蹬蹬蹬走到垃圾桶边,把她的饭菜全部倒掉。陶洁莉很生气,一心看他怎么办。接过看到了他拿着一个空饭碗,挨家挨户地乞讨。
还有一次,夏烈踢足球把三个脚趾踢得翻了指甲盖,血流了很多。幼儿园老师给夏明骏打电话,夏明骏正在忙,叫陶洁莉和韩憬谦去处理一下。谁知,就几分钟,怀着韩雪的陶洁莉肚子痛了起来,韩憬谦顾不得那么多,把陶洁莉送到了医院,不到一个小时就临盆了。
夏烈,在幼儿园痛着,忍着。呆了整整一天。第二天,老师再次给夏明骏电话,夏烈原本以为爸爸会把他送去医院,好好护理。
谁知,在医院夏明骏知道陶洁莉生了。跑去看她,一回头,夏烈自己已经一撅一拐地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一天,正是烈日当空,不是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太阳晒的缘故,这孩子的衣衫全部湿透了。
……
“妈!别说了!你别说了!”韩雪手握成拳,死死地堵着自己的嘴巴,他最痛的时候,是因为自己的出生。如果刚出生的婴儿是有感情的话,当时的自己一定是觉得幸福的吧?有这样多的人关注,宠爱。
可是,自己的幸福却给他带来了这样的痛!
一个只有6岁的孩子,翻了三个脚趾甲,等了一天,忍了一天。等到的不是父亲的。而是无情的背离、无视!
他应该怨恨!他怎么可以不怨恨?韩雪一直以为,他把上一代的仇恨转移到她身上有点不公平。但是,这一件事足以证明。他对自己那样是有他的道理的。
他没有了母亲,弟弟那样的年幼,爸爸却为了另一个女人……他稚小的心灵里,在那一段时间中,承受的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陶洁莉喝下一口花旗参水,缓缓又开始说:“我们觉得夏烈的脾气太犟了。为了避免仇恨的进一步增加。我下定决心,不再跟他们有任何的关联。”
“这个我知道,妈咪,我问过爸爸。”韩雪伏在陶洁莉的膝盖上,心尖儿像是被什么捏住了,又疼又酸,那一个倔强的背影在她的脑海里勾画着,来回地晃动着。
“嗯,夏烈跟我的性格是类似的硬。想不到他做事的方式跟我也有相同。”陶洁莉抚模一下伏在自己膝盖上的韩雪的发顶,幽幽的再说:“他把房产证速递给我们家,虽然说有一点要气气我们的意思,可是付出的是一座别墅。我那……”
韩雪倏地抬头:“妈,你怎样?”
“明夏……”陶洁莉看着遥远的不知处,明显是在浮想联翩,嘴角勾着莫名的微笑:“我们老早就在他们兄弟俩的名下,划分了明夏的百分之四十五的原始股权。等到我们都不在的那一天,他们就会不得不拥有明夏的一半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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