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南镖局坐落在城南大街,与官府治所离不远。
当小凌和小胖被请进镖局大门后,看见一辆辆镖车正停在院中进行的最后的检查,院中的大汉,一见四人进来,全都非常恭敬的冲着陈飞雪招呼:“大小姐!”
“恩,辛苦大家了,在检查一次,一会就要出镖了”陈飞雪倒是没任何架子,上前查看了几辆车,然后又关照了一番。
“是。”
倒是陈伯言,好似众人都未看到一般。
“兄台,没想到你在自己家里人缘这么差!“小胖忍不住对着陈伯言揶揄道。
“哼,我又岂能跟着莽夫为伍。“陈伯言这个时候到是挺有架子,看都不看院中众人,径直走进了院中小楼里。
小凌和小胖听着直摇头,看这陈伯言一个人进了小楼,自己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陈伯,这两位是哥哥的朋友,你先带他们去客房休息,一会他们跟我们一路走镖。”陈飞雪看到二人站在院中,东张西望不知何去何从,赶忙走过来招呼道。
接下来小凌和小胖被领到了客房中休息,而陈氏姐妹自去见陈有德。虽然听陈飞雪说镖队一会就出发,可小凌和小胖一直在客房歇到傍晚也不见有人来叫。张灯时分,陈伯才在此敲门。
“不知二位公子休息的可好,老爷在前厅设下酒宴,给二位公子接风洗尘。“说着话,把小凌和小胖领到了前厅。
前厅非常大,到底做的是江湖买卖,好的就是个面子,前厅的家具摆设突显出一种豪气。此时厅中的大桌上已摆满酒菜,陈氏兄妹已经等在了一边,见小凌小胖到来,二人赶忙起来招呼。:“爹,这就是大哥新结识的两位公子……”话刚说到这陈飞雪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小凌和小胖的名字,顿时愣在了那里。
“王烈,凌宇风,见过伯父。”小凌和小胖倒是很大方的自报家门。本来小胖还想学着说书人口中说的那般,喊一声当家的。可在小凌阻止的目光中,终于没喊出口,而是随着小凌喊了一声伯父。毕竟他们也算是和陈伯言交好的书生,总得体现出点书生气质。
只见眼前这位老者身量不高,可实际有威严,一双饱经风霜的眼中精光乍现,显然是练有不俗的内功,面色有点病态的苍白,不时的还捂着嘴咳嗽一声,显然尚在病中。
陈有德看着小凌和小胖在自己威严的目光和气势中,依然不卑不亢神态自若,心中不住的点了点头:“坐”。
二人依然落座。
“两位贤侄……”看,这近乎套的不留痕迹“不知你们打哪来?”刚坐定,陈有德就开口问道。
“回伯父话,我与小烈都来自立离此不远龙虎村,自小跟随先生读书,先生曾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此我便和小烈打算去西蜀一路游学。昨日刚刚启程,便在镇南的饭馆中,与伯言大哥结识。”小凌可没敢给小胖搭话,他可知道小胖的本事,一张嘴胡诌起来连个把门的都没有。
“好,年少有志啊,伯言能结实你们也算是他的福气,不知二位贤侄从前可曾习武?”
“为了强健身体,我和小烈都随龙虎山的师父练过几年粗浅的功夫。”小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哦?文武双全,这点可比伯言强的太多了。”陈有德其实也不确定二人是否练过武,只不过从身材比例上面来看,小凌和小胖这两位读书人相对于他的儿子来说实在是过于壮实了些。
而听闻小凌说曾多年习武,陈氏兄妹皆吃惊的望着二人。
“呵呵,一路之上还要劳烦多多照顾,若有什么是需要帮忙,请尽管吩咐,我和小胖别的不行,可还是有把子力气的。”抵不住二人如此目光,小凌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呵呵,那小妹在这里就多谢两位大哥了。”
“别光聊,吃菜吃菜,”陈有德招呼道……
在经过了一番模底似的询问之后,饭桌上的气氛总算融洽起来。酒过三巡,陈有德借故身体不适率先离席。
“唉,”陈有德刚走,陈伯言立刻大大的舒了一口气。“总算走了,害得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没想到二位兄台……”在看到小凌和小胖现在的状态之后,陈伯言立刻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刚刚陈有德在席的时候,小凌和小胖,不太怎么敢放开手脚,虽然吃相是斯文了,可是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现在好了,老头子刚一走,二人故态复萌,饭菜如长江流水似风卷残云一般。
一旁的陈飞雪倒很是欣赏这种带有点江湖豪气的吃相,至少豪爽,不做作!
“二位大哥,今晚你们先在镖局好好休息一夜,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一路可有好几百里地呢!”见他们两终于吃完,陈飞雪说道。
陈伯言自恃清高,见他二人的疯狂行为停止,自己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饭,发现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下箸的东西:这,太能吃了吧!
“呵呵,姑娘客气,我二人自会照顾自己,明日一早准时出发。”说罢小凌和小胖自行回房去了。
看这二人的背影,陈飞雪越来越觉着这两个读书人身上颇有浓厚的江湖侠士的风气。再看看自己的大哥,整天子曰诗云,就一个穷酸相。真不知道:同样是读书人,差距怎么就这么大的!
第二天一早,二人随着镖队出发。小凌和小胖跟着陈伯言,被安排在马车里,反倒是陈飞雪跟着镖师一块步行前进。
这趟镖队前后拉开有十几辆大车,车身上一个个榆木材质的大木箱还贴着封条,镖车前方位置显著处还插这一杆小旗,上面写——震鹰南,跟随押镖的镖师六人,其余推车赶脚的十来位。
或许是因为陈伯言的“恶名”在内,顺带着小凌和小胖也变得不受欢迎起来,一路之上车外的镖师随从不时谈笑几句,却从未有人向车内搭话。上车之前,陈飞雪也未对小玲小胖进行过多介绍。而上车之后,陈伯言自是一问三不知,不久之后竟然在马车的颠簸中自己先睡了过去。
“啊,这可真是个活宝!”小胖看着口水不断滴落搭衣服上的书生,摇头叹气道。:“不过他倒是有个好妹妹。”看这车外,不时回头张望的陈飞雪,小胖在一次叹气道。
虽然镖队皆是步行,可行进的速度并不慢,镖队很快便出了北城。
见小凌和小胖不时的朝外张望,陈飞雪落后几步来到车旁:“两位大哥昨天休息的可好?由于今早事忙一直未得空闲,还望两位大哥不要怪罪小妹失礼才好。”自从昨晚知道他们练过武功,不是单纯的读书人之后,陈飞雪对自己二人就突然变得热情很多。
“呵呵,姑娘客气了,我二人本就是粗人,吃得饱睡的香。!”小胖对此倒是挺开心的,不断地插科打诨说的胡话。“不过,你兄长好似昨晚用功过度,现在正在车厢内元龙高卧呢?”说着指了指车厢内口水躺了一地的陈伯言。
陈飞雪看了一眼车厢内,微微哼了一声“不管他”。
“其实我二人也不习惯坐车,不如便让柱子兄弟上来照顾伯言兄,我二人下来一块步行好了。”说罢,也不带询问小凌,小胖直接掀帘跳下,奈何体型特殊,动作不是太潇洒!
小凌看了看陈伯言,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那怎么……”陈飞雪刚想制止,却见二人已先后跳下马车,便不再多言,挥手让柱子上车照顾兄长。
“两位大哥是在龙虎山学的武艺?”陈飞雪好似对武艺有种天生的热爱,三句不离练武。
“呵呵,是啊,跟随王明海王道长习过几年武艺”小胖随口胡诌到。
“正一道武大传功弟子之一,那王大哥你的武艺一定不凡。”
“不能这么说,我和小凌只是时常去练习武艺而已。”周围的镖师一听小凌和小胖也是习武之人,跟陈伯言不是一票货,立马热情的围了过来不住的攀谈。
好在跟他们攀谈的是小胖,只见小胖吐沫星子横飞,龙虎山说成了道家修仙的圣地,各个能飞檐走壁上天入地,听得众人皆目露向往之色,只有陈飞雪在一旁抿嘴偷笑。
往前行至不久,便到了龙头山。
听鹰南镖局二号镖师童万里说,一年多前,龙首山下来了个叫有残疾的汉子,在这里摆茶摊度日,来往客商镖队见其可怜,又确实需要个喝水歇脚的地方,就在龙头山下集体捐资修建了一个茶棚,由这汉子看管。
离开此处到下一个歇脚之道还要走好几个时辰,所以来往客商一般选择在这里歇息吃茶。
镖队也把飙车停在了茶棚外,有一名镖师几名赶脚的负责看管。众人则先进去吃茶歇息,陈伯言此刻也在睡梦中被叫下车来。
茶水上来之后,小凌奇怪地问身边的童万里:“童镖头,怎么没见着你说的那位双腿残疾的烧茶人?”
“嗨,自从这里茶棚建成之后,来往歇脚的客商也越来越多,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后来就雇了个伙计前后照应着。说着抬头看了看茶棚外,“这不,他来了。”
小凌几人皆回头观望,只见一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进茶棚,头上还带着斗笠,看不清楚面貌!
中年人可能没想到今天茶棚会有这么好的生意,疑惑的抬头向里望了望,看见中间一桌的几位客人也在向他望来,他不由得呆了呆,随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神微微有点疑惑。然后低下头,继续向茶棚走去。
不过,小凌和小胖明显地感觉到,那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小凌,小烈。我说你们也真不够意思,看着我睡着了,你们竟然自己留下车去玩了,也不叫上我。”一旁的陈伯言,此刻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嚷着像小凌小胖兴师问罪。
此时中年人刚好走进茶棚,在听到小凌小烈这两个名字是,不由得顿了顿,然后又快速的恢复了原样!
“就你那死猪样,还要人叫?不把人吓死就够不错的了,真是有辱斯文!”看着兄长的得意样,陈飞雪起就不打一处来,
或许是想到自己刚刚睡着的那般模样,陈伯言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这叫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