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两丈高的擂台,原本一些想浑水模鱼的江湖英豪,心中不禁苦笑。就算是对自己轻功有那么点自信,能够踩着绳子上擂台的好汉们,在看到连着两人登台都是临空飞跃之后,自己那原本就不足的雄心则立刻萎缩了下去:唉,看来自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尽管有些遗憾,可是能看到如此精彩的对决,他们也感到不虚此行。
司徒誉和刘仁立相对而立,凝神注视着对方,双方的真气都在急速的运行着,气势不断的攀升。司徒誉看着刘仁立,心中微微有些惊讶,原本在台下,听他说了那么多谦逊的话语,心高气傲的司徒誉还真是抱着指点的心态上台来跟刘仁立走几招的,没想到在自己不断攀升的气势下,刘仁立竟然一点也不显弱势,自己气势刚压着刘仁立一头,刘仁立的气势立刻就疯长上来,与自己相抗衡,如此反复几次之后,司徒誉自己反而急躁起来,感觉刘仁立的潜力没有底线似的。不知道自己再次提升气势之后刘仁立还会不会气势疯涨至势均力敌。在攀比气势不能压倒对方的情况下,司徒誉重视挑战的一方,不能老是瞪着眼睛干看着。刘仁立等得起,司徒誉可等不起。时间一长,司徒誉主攻一方却不进攻,气势自然会受到打击。更何况如此高速的运转内功,对自身真气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
看着刘仁立依然是那般不紧不慢的与自己抗衡着,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司徒誉只得率先发招。古语有云: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可那是在占得优势的情况下。像司徒誉现在这样丝毫不占优势强行进攻,是丝毫讨不到好处的!只见司徒誉快速踏前,双手如钻花蝴蝶一般上下翻飞,一瞬间就在刘仁立面前织出一片掌影,虚虚实实,难分真假。刘仁立不敢大意,能轻松登上这个擂台的,谁都不是好对付的主。当下催动真气,也不管司徒誉的漫天掌影,一记怒龙出海右脚微微踏前,右拳注满真气一往无前的向着漫天掌影掩盖中的司徒誉胸口轰去。
“咦?”司徒誉见刘仁立竟是如此不管不顾的打法,不敢硬接其拳,收掌斜侧身躲过当胸一拳,探掌向着刘仁立的下月复拍去。谁承想,刘仁立看似气势如虹的一拳竟是虚招,说停就停,右手顺势向着司徒誉甩来,左手又是一记怒龙出海,向着司徒誉拍来的手掌轰去。
“咦?”见刘仁立变招如此之快,发招如此之迅猛,司徒誉再次感到惊讶。尽管很想就此跟刘仁立硬拼一记,却因刚刚在气势比拼中未能压过刘仁立而心存顾忌。尽管自己刚刚未用全力,可焉知刘仁立用没用全力呢?就从他把气势始终控制在跟自己势均力敌的这一点上来看,司徒誉肯定刘仁立也未尽全力。因此他更加不敢跟刘仁立硬拼。就算现在拼赢了刘仁立,人家只是来立擂的,输了也无所谓,自己可是还要赢两场才能进入下一轮的比试!万一因此而受伤,那下面也不用打了。
念及此处,司徒誉收势撤身。可二人相距如此之近,气机牵引之下,岂是司徒誉想撤身就能撤的了的?而这恰恰是司徒誉犯下的最致命的错误。从一上台开始,司徒誉并没有对刘仁立起到足够的重视,尽管两次逼得自己变招相抵,却总以为是自己的一时疏忽才使得对方有机可乘,并未引起司徒誉足够的重视。司徒誉一直处在一个俯视的角度来对待这场对决,想当然的以为一切竟在自己掌握之中,因此在不想硬拼受伤的情况下,自然而然的收势撤身。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刘仁立并不想放他如此轻易的撤身,在双方交换了两招之后,刘仁立已经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下,刘仁立的攻势更是如暴风骤雨一般向着司徒誉纷涌袭来。
“你……”见对方并未如自己想象的那般收招,组织攻势再战。而是直接趁着自己后退之际攻杀而至,双拳挥舞得密不透风,拳头挥动间带起的呼呼风声,逼得司徒誉慌忙举手招架。一个全力抢攻,一个狼狈着急,相差不可以道里计。终于,司徒誉最最不想发生的事,在其处于极端劣势的时候发生了,刘仁立的一拳结结实实轰在了司徒誉慌忙间举起的双掌上。真气如洪水般透过司徒誉双掌筋脉向其体内攻去。
司徒誉临时调动的真气,在接触到刘仁立攻来真气的一刹那立刻溃不成军。司徒誉当时脑袋嗡的一下,心中大悔自己的轻敌大意。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次跟头栽定了。可就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刘仁立攻来的真气,竟然在一举击溃自己调用起来的防御的真气之后,一击即退。而后拳头微微一用力,将自己送出两丈多远刚巧落在台边。
看着笑着冲自己抱拳致意的刘仁立,司徒誉羞怒交加:他没想到刘仁立出拳会那么果决,毫不迟疑,对时机的把握会那么精准;更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时大意”而败在蒋南阳最小的徒弟手中,而且败的那么快,那么惨,要不是对方及时收回真气,自己不但会重伤,更会因此摔下两丈高的擂台而丧命。
唉,想着自己雄心勃勃而来,本以为捡了个便宜。谁承想却落得如此下场。司徒誉很想再跟刘仁立打过再分输赢。可司徒誉终是拿得起放的下之人,输就是输了!若在胡搅蛮缠,逼人动手,那就不仅仅输了武艺,连人都输干净了!
微微叹了口气,冲着刘仁立一抱拳:“多谢赐教。”说罢头也不回跳下擂台,离城而去!
台下众人见两人只微微过了几招,司徒誉便不敌败退,皆发出惊呼。没想到嘴上嘻嘻哈哈的刘仁立竟然有这么高的造诣。一旁的明眼人皆看得清楚。司徒誉会输并不是武艺上比刘仁立差多少,完全是因为轻敌,若是不然这一擂还有的打,但毕竟交手时间太短,众人也没办法判断刘仁立是否尽全力。
“你觉得这第一擂我还要上?”看着虽然简短却也精彩比试,小胖侧过头看着一旁沉着脸的董万里问道。
董万里定神看了看台上的刘仁立,微微叹了口气:“没想到,这刘仁立竟然会有这种造诣,我看,两位小兄弟这一擂还是不要上的好。”
“我也是这么想!”小胖倒是丝毫不以为意。毕竟走了大半天,又晒了那么长时间才到达擂台下面,小胖现在已是饥肠辘辘。肚子饿的时候,小胖实在提不起兴致去跟人打斗。
周围的人虽然听到小胖如此没有志气的言论,纷纷苦笑摇头。第一擂殊难把握,要是微微胜个一招半式倒还好说,稍有把握不住将人打伤,九江帮这一关就殊难过去。而万一要是打输了像刚刚司徒誉似的,反而更加丢人!一时之间尽管刘仁立在台上邀战,却无人上台应战。
“难不成就这么耗着没人上台?”看着刘仁立在台上越来越浓郁的笑意,小胖好奇的问道。
“哼,谁说没有?”突然从小胖身后传来一声回答。
小胖回头一看,只见一年岁不大的书生在一个白胡子老者的搀扶下,看着刘仁立气呼呼的说道。
“谁?”看着书生如此模样小胖故意逗弄道:“难不成……”小胖眼神在年少书生身上上下扫视了几遍。而后微微一撇嘴,配上小胖身穿的鹰南镖局的服饰活月兑月兑一个三流小混混。
“怎么?”见自己竟然被小胖这种人士鄙视,年少书生气不打一处来,“就是本少爷,哼,不相信?”
小胖看了看书生,微微叹了口气,而后转头看向擂台。
这种无声的蔑视彻底的激怒了小书生,“看我上去,把他打下来”
“少爷,老爷不让你…”一旁的白胡子老者赶忙劝阻道。
“哼,没事,我上去把他打下来费不了多少时间。”说着话甩月兑了老者的手就要往前挤去。
“少爷,不要和九江帮起冲突……”见劝阻不了小书生,老者最后提醒道。
“放心拉,我只是上去打擂,哼!”在路过小胖身边的时候,低声冲他说了句:“你看着,哼!”
“看着他的背影,小胖心里偷笑。
擂台上刘仁立见许久未有人上台,甚感无趣正准备下擂台之时,忽见一年少书生由打人群中走了过来。见他满脸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刘仁立微觉差异,不过只要有人愿意上台便好。
白衣小书生走到擂台下,双脚一用力跃起一丈来高,接着在绳索上轻轻一点身形又拔起丈许,稳稳的落在台上。
台下众人见终于有人上台,还是如此年轻的小书生,虽然上台在绳索上轻轻借力,却终是在众人期盼已久之后唯一上台的人,均给以鼓励的掌声。
“嘿嘿,看看你能怎么样!”小胖在后面幸灾乐祸的想到。
“这位小兄弟请了,敢问高姓大名?”台上刘仁立拱手问道。
“我……”小书生刚想说出自己的名字,忽的想起,临上台前老管家对自己说的话:不要和九江帮发生冲突。再者说自己来又不是为了选婿,只是想把台上这人给揍下去。因此他便改口道:“呵呵,先打再说吧,我想这位兄台一定等急了,若是在下不幸落败,留不留姓名是在无所谓。”
刘仁立听着一乐:倒是有那么点意思。“如此,请吧。”
刘仁立这个“请”字刚出口,就见白衣小书生一个箭步挥拳便向自己面门袭来“好拳”。刘仁立说着话,手上可不含糊,双拳十字向外招架。小书生嘴角微微上翘,也不管将要被架出去的右拳,无声无息的抬起右脚,急速的向着刘仁立的脚果踹去。
见小书生细微的表情变化,刘仁立就知道,这小子要使坏。当下便留了心眼。见下面无声无息踹来的一脚。刘仁立假装没看见,待他那一脚快要踹中时,右脚微微移位,膝盖微微向内那么一带。“扑哧”小书生右脚不稳,身形向前栽去。好在刘仁立本不欲伤人,一击得手之后,身形向后退去。这就给了小书生一个缓冲的时间。小书生发现自己不仅没暗算成功,反被别人将计就计给暗算了。情急之中,左脚猛一用力,顿止下冲之势,借这一顿之威,身体凌空一个空翻竟是追着后撤的刘仁立而去。悄悄地落在刘仁立身前,尚未站稳,小书生双拳已含怒击出。
“来得好”刘仁立大喝一声,摆拳相迎。
看着小书生的反应速度,小胖在台下顿收轻视之心:“看不出来这小子还有两下子!”想了想又看了看身后正焦急的看着台上的白胡子老者。恩!估计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此时台上小书生跟刘仁立在短短的几息时间内交换了数十招。小书生只感到这刘仁立不愧是蒋南阳的高徒,一招一式不仅势大力沉而且变化无穷,自己虽然在一开始的时候以出其不意的速度优势占的一定的先机,可在接下来的交手中,由于自己内力不足,在招式的比拼中,自己往往要连着使用两招,才能化解刘仁立一招之中所包含的雄厚内劲。如此数十招一过,小书生已汗流浃背,只剩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唉,看来这个刘仁立还真是不好对付啊。”一旁一直凝神观望的董万里低声对着小胖说道。”基本功极其扎实,内功也足见深厚,还好刚刚你没上去,不然……“说着撇了撇小胖,在看到小胖等瞪得不善的眼光之后,董万里悻悻然住了口。
“得了,老董,你就别要瞎操心了,一会该上去的时候,我自然会上去,好好看着就行!”小胖不耐烦的说道。
此时台上小书生已被刘仁立逼至台角,且渐渐后继无力,早已不复初时的灵动。刘仁立倒也知机,见其已无再战之力,虚晃一拳,变向后退去,站在擂台中央,再次向着累瘫在擂台上的小书生拱手道:“这位小兄弟,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