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带着一肚子气,活生生的,出去。酒味儿一股。天上有两只三只乌鸦头顶上边飞边叫。看是要下雨,就在这两天边上,看看天也是灰蒙蒙的,天气预报一直在播有雨有雨。哇、哇、哇。在上面叫。这把放水的笑死了,老爸站在大凉场上,手撑着腰。“牌是瘟,到后来就是牛拉屎,除了臭还就是臭。”他说,拍打肩膀。
“晚上再搭场子。狗日的又一股酒味,在家里抹了几小杯,装肚子里面。”又。“菊花没管。”
??“管,废话。”
??“学你媳妇儿子看星星,看月亮,晚上走路。城里人的生活,给你这个货,一辈子也学不会。”
??“这是过日子。”得全牙齿缝里一吸,话一出。“几天我还真是背,从跟朝的牌能看出,牌到最后我都能输,没赢到钱,开头我一个人关老爷唱大戏,红脸热脸。”
??“晚上再来。对你又输不了多少。不算什么。还不够你口袋里的一个拐。”
??“随便玩玩。不能太晚,不像以前。”
“还说没事,现不像以前了吧,人家儿子媳妇回来,是打成一片。好像,你们家另外。毕竟是上海的,高级货,进口的。”
“什么不一样,上海的城里的,都是人,你们也不要什么眼光。人都是人,平等。”
“当然不一样,人和有差别。穷人富人,还是你闲。你个死鸟。真有福气。”
??“妈妈的,嘴巴里干净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差不多。农村里的人,直来直去,不要搞的文纠纠。里外一套。”
“假斯文,装来装去。清高。”
“耶,得全啊,不是要扳你的话头,话不中听。你们家的那位。”头一点,眼一闪,话一出儿。“就有点像,和我们讲话,还什么普通话。听都听不来。”
“又不是在城市里。”边上人插句。“还自小到大,一口的洋腔滑调。”
“你们也是话多,闲的**打歪。讲话口音也要纠正。”得全。“晚上再来。”抱着胳膊儿。“不过早一点,最多九十点,搞个小四圈。”一边望着乐发,那个意思是让他快点扒,把饭。“捧个饭碗也该烫手啦,几筷子的事情。”
“手痒痒。”别人说,还一笑,会意地。“快啦,一碗饭,随便扒扒。”
“估计你媳妇,吃饭秀气。我以前在上海,在人家里做,吃个饭和绣花一样,还小碗。慢慢的一口一口。”还手比划着圈圈儿。“真像数着吃一样儿。”
“拉倒吧,你吃饭,不像老虎狮子样的吞,还绣花。绣花你都没那个静心。”
“我又不是说我,我不是说在人家里做,听话不听音。雷打你的头。”
“故意地捣个蛋,搞一下子,滑稽。”
“烟来一根,老得全,也越来越小气,烟巴不得往胳膊窝夹着。不主动拿出来。不像以前。”
“吃的还少了,我一天一包,算下来,顶多一半多一点点,是我自己抽的。多的,不是你们东拿一根西拿一根。”
“你看看。”手指着。“小气巴啦,烟没拿出一根来,嘴上话一大坨。乐发,还捧着个空碗干什么。这不四个人,你、得全,红清,小友。四个大将。”
“哼。”乐发,望望他们几个,笑笑,看看那意思就是来不来。“差不多。”红清说话啦。“就这样,时间不要长,晚上我还有事。”
“和尚道士。”
“老婆讲啊。不像你们,老婆这次回来休休息息几天,准备我们一块出去。所以让着,事给我找好啦。现在,就是在考虑,小的怎么办。”
“放到家里,老的带。”
“太小,四五岁。不放心,秀莲。”
“怪你,婚结的太早,要是早。小学都快毕业,至少二三年级。”
“走啊走啊,什么废话。”我老爸得全催。“车到山前必有车,以前我们也不是这么过来的,小,人都是打小过来的。”
“能和你比。福禄双全。”
“看看,这一帮人,闲人。”后面的人说,望着背影。“以后,乐发有指望成为下一个得全。”
“他要成为得全,不要苦日子在后头,好歹老得全有儿有女,老了多少一口饭,他,现还是一个人。不,趁年青,到外面打打工,挣挣钱,放到后面养老。不然,有苦果子吃。”
“国家会养的,村里的,搞个困难户。帮助帮助。”
“时间会长,还要有关系。再这么点钱有个屁用,手痒痒的,不够模模麻将。”
“木珍啊,看看你兄弟得全。天天玩,真是村子人大闲人大忙人一个。”
“管他,分家啦。不管我们事,见个面也是姐一声。”
“这次,他们回来,有没有去过你们家。意思意思。”话儿。“村门口几个亲戚。”
“来了下子,打个圈。反正,小姑娘没怎么看到,晃一下子。走人。”
“怎么办,人与人有差别的。不管是亲兄弟还是姐妹。再,要是坐下来,搬小凳子给他们坐,现他们家,全是沙发,搞的不要太城市里。一般般,我看还比不上。”
“去过他们舅舅家,菊花那边的亲戚,去了大半个上午。”
“有钱,就是厉害,硬道理。”
“以前还是不信,现,信了,看看。人也看到了,还真是上海的小姑娘,货真价实。”
“长的还可以,小脸,白白的干干净净,小圆脸。个子还不短,和成然一比,差不多。”
“高一点点。你们看到,两个出去的时候,走路。”
“辫子长。”
“嗯,我们只能看看,确实现的菊花,和以前的菊花不一样,基本上不怎么出来闲话。天天在忙,天天早上起来早,去买菜,搞的像个保姆。”
“当然,儿子回来,还带个媳妇,要你儿子带个媳妇回来,你不伺候。”
“我的天,要是我小华风,把一个姑娘带回来。管她成不成。我也这样,肯定。先也只能这样,天天烧好吃的,鸡啊鱼啊。听讲。小姑娘还不喜欢吃,大鱼大肉。”
“哎哟,怕胖,现的小姑娘,爱美。”
“出去的都是,有的把胃都饿坏的,我哥的姑娘不是,饿的胃病,天天三四个馒头,加喝水。”
“真的新闻,脸嘛长相是天生,一生下来的,何必折腾。乱来。”
“想法不一路,像我们,老了。明白了。其实好不好看,也就是年青的时儿,那一阵阵工夫。”
“不是,是黄脸婆,没时间,没钱搞。电视上,城市里有的五六十,还化的像大姑娘,口红、眉毛、鼻子,裙子。”
“裙子,现有的裙子短的厉害,大腿露在外面,一大半。”
“好看喂。”
“有什么好看,人都是要老的。最后,不全老的一把把皱纹,干不拉几。”
“好吧我们也是说说,现,菊花房子一扒起来,想去,也觉得不方便。好像有了差别,不像以前,那么随便。进去坐不是站也不是,虽然还是那么热情打招呼。”
“心里,其实怎么说,菊花为人不错。不过现好像,在外打工打工,时间长,有些见生。”
“打工打的人变了,有的在外学好了有的学坏起来,像刚他们讲的,假斯文。”
“呸,其实还不是,外面衣服一扒,乡巴佬一个原样子。土里土气。”
“天老爷注定七两米,你到那儿都不满一升。”
“木珍也走了,唼。现门口几个亲戚,全张眼看着,以前的事,我们同村。也晓得下数。还是,这个亲戚不好做,穷也不行富也不行。”
“穷,富的看不起,富了,指望你。不帮吧,说你另眼相看,帮了心里不舒服。人和人就是比心,亲戚也是一样。”
“就是,木珍还好,和银珍一比。”
“以前银珍,应该他们几个,最好的家境。明明家里稻子多的能卖,也不借。那时儿得全,苦的要命,成然,小时是个药罐子。拖了后腿,想想过的也不如意。”
“老天有眼,那时儿我们也过的苦,毕竟这儿,小泥巴小山村子,好在。我哥哥嫂嫂帮助,这边也是。帮了不少好处。”
“我们家想想算算,也好。虽然老头子老女乃女乃,心偏了一些,但分东西还是公平,差不多。一样一半。”
“分家啊。要是上面人处理不好,打架,头破血流,我们上人,怎么说。分的时候,好话,老娘跟大的过,等东西分到手。嘿嘿。不管了不要了,生病什么的,往我们这边一推。当初不要太抢着过去,我养老,以后有靠山。老妈放心。等两个大的长子孙带大,一老,身体差。就后面的事,你们也看到。”
“木友孝心和木发比。”
“孝心,好话,不好听是软,好欺负。现,老娘不是过来啦,天天在后面吃个饭,也让讲,死东西嘴贱。心狠的狠。真做的出来。骂。”
“得了,你那个大嫂,泼妇一个。看样子,长的五大三粗,也是蛮横的长相。反正,好人有好报,天老爷看的到。听说,那两个,在外面,偷吃扒拿,一年搞不钱是小,还花的厉害。”说着声音小,两个人。窃窃私语般,附在耳根子边。“在外面学坏,听我儿子说,来过的,找过他,借钱。到现在也没还,四五百。”
“四五百。这么多。”
“是啊,我们能开口,向他们讨。算了。就当学个教训。”
“小青年都是在外,装,要面子,打肿脸充胖子。忘记了出来就是挣钱的,多一分也是好,我们在家,少花一分钱也是好的。是不是,多挣几个钱,存下来,为以后办大事用,结婚的结婚,做房子的做房子。我们房子也没挣起来。”
“慢慢来,我们房做起来,不知给那个做的,两个姑娘。”
“留一个。大的还是小的。多少是要留一个。”
“看,那个能留的住,那个能为我们操心,想到这点。”
“也是,有男有女最好。我们这个村,其实算下来,一个男一个女,多数,基本上先姑娘后儿子,挺好的。后面村姑娘多,不像我们。风水好养人。”
“不是先姑娘,后面的儿子能生的下来,国家让你生。”
“躲,街上不一口气生了五个,最后一个儿子,超生的没的搬了,把大门都搬走了,送走了两个,老二老三。”
“其实想开点,一样儿,生男生女,只要有本事,能给你挣钱,和孝心。”
“没法子,当老师不只能生一个,也不过来算数,国家的事。”
“当老师,条件好,教育的也好,一般读书的比其它的小鬼强,因为是老师,天天教、懂,知道怎么去教,不像我们。能学的进就学的进。学不进也教不了多少。”
“靠天收,好啦。”人站起来,拍拍。“那天在和你刮蛋,我们啊,就是这样算了,小老百姓一个。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只是指望他们啊,子女,儿子姑娘过的好,该结婚的结婚,该挣钱的挣钱。不要荒得了一生,跟好学好跟坏学坏,村子里别看小,话多嘴杂人坏。”
“就是,还是我们好,说过就忘,不在人背后头嚼舌根子。”
“回去看电视。”
“早啊,不过,怎么呢,不看电视晚上搞什么。没事做,我们又不玩。”
“打打毛线衣,做做布底鞋。咦,锈锈花出来卖,绣的好,也能卖不少钱。几百几百的卖。”
“我没那么手巧,手一伸出就是粗,干干田里地里还行,绣花就剩了。”
这个时儿,我们了。没做什么,只是在上面,看着电视。应该是说,是菲你在看,可是翻来翻去没几个台。我了,坐在地上,靠在床沿上。挺懒散与自在的。
“天黑了。”我说。“看看外面,要是现在上海,差不多灯红酒绿的开始。”
“不夜城。”
“我忽然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去上海。”
“你不也是,想什么啦。”眼一瞄的,扫我眼。“晚上怎么啦,吃饭吃到了脑筋急转弯。开窍。十万个为什么。”
“不是,是,我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去上海,上海有那么好,就我们这个村,出去找工作,几乎去上海是最多。”成然。“我也是,我妈也是。”
“这个问问你,我怎么知道。”
“问我,我问谁了,反正是去了,后来发生的一切,有点意思。想必。有个什么,在导演着这一切,其实我也不是演员,只是个角色。好像有什么的,非要如此不可,如果可以重来。我才不干。要是可以重来,雨菲,我直接跑你们家,剩的绕路。直奔主旋律。”
“哼,把门关起来。”你,坐地床上抱着枕头。“怎么了。”
“没有,心情好。”看着你的脚丫儿,发现挺肉色的,白净净。可挺好看的,突然给我一个感觉,就是会生女儿的感觉。“菲,我看会生女儿,真的。我们。”
“为什么。”晃晃身儿,把脚故意伸出来,让我看看,脚丫动动。
“看看,感觉的。”我。“小样儿,脚丫挺好看的,越看越白净净。”又。“女人脚,挺感性的。”手模模。“好像脚也长胖了。”
“痒你个傻子,不要模脚心。那么好看,不是说过了,让你看脚心。”
“有一痣,我也一样,全是右脚,真的。”
“说过了,也是中间。红痣。那么、那么,给我洗脚,房门关着的,没人看见。别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咱俩谁分谁,给自己的女人洗脚,不算什么,又不是没洗过,不过不要开心,上回差的塞到我脸上去了。”
“让你
闻香,我脚上也洒香水。”
“真是个女人,好吧。我去打水。菲,你的脚怎么越看越好看。”
“是啊。”你说,抿着嘴儿。“要不晚上睡觉,睡那头抱着脚儿,好不好。”说笑了。挺得意的,把枕头一扔。“洗脚喽。”
“哼。”我一哼,站起来。“水热一些。慢慢泡。”
“当然,要学会伺候,以后有的是机会,等我怀了若若的时儿。看我不烦你才怪。”一说还一笑,得意极了,眉毛朝上张扬,小小的眼睛,一闪一亮,像星星般儿。“听到了没有。”声音还大了,当我回头看你时,整个人儿兴奋的躺在床上面,把枕头扑到了地板上面,双手一张。
“妈啊你看我们,老爸饭碗一抹嘴,出去,估计又要九十点。”倩和菊花。“他们呢,也是饭碗一抹,上去。”后面。“和你没话。”
“我们,算是守家。”倩埋怨儿似。“想和菲菲说说话,可,不知说什么好,一搞就上去,白天白天是,晚上晚上是。”
“好了,他们不一样。你也是,你上去。”
“上去,晚上,现他们睡觉了,夫妻。我上去干嘛。上回上去,还让成然说了,门一锁。还是白天呢。”
“哟,不想想你的嘴,什么都能蹦的出来。没重没轻。”
“也是说说玩,开心。”姐。“不是故意的。”
“有的话只能放在心里面,不能说出来。成然,本来就是心事多。”菊花。“和我们不一样,现,还有了菲菲。”
“菲菲好。”
“是好,可,不和我们一路人。生活习惯,还有讲话。不过……。”
“埋怨啊妈。”
“不敢,埋怨,想都没想过。只是看看,估计以后真的难看到。晚上,小姑娘有话啦,说老爸得全,不要玩的太多的意思。”
“只是问问。”
“可能,只是问问。可,你看人,不识相。又出去,白天玩玩就算了,晚上还要加班。这样天天日日,有意思。”
“习惯了,还好,以前是在家里,现成然他们回来,少了和不了。不然,家里不吵死了。一个窝点。”
“还不是你老爸养成的习惯,赌窝。我也晓得,可管不到。在外面。”
“在家你也管不了,妈,不过嘴巴上说说。”
“小丫头也顶嘴。”
“本来就是,不说了。妈,我也睡觉去了。反正你们的事,你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