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南海踏上了回家的客车,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而幸福的人!盘算着回家喝上几杯,一醉方休!想着想着,居然未喝先醉了。
回到家中,南海掏出兜内所有的钱买了一瓶好酒,整了几个小菜自斟自酌起来,正喝着听到有人敲门,妻子挺着肚子从外面回来了。
“呦!怎么喝上了?没见你下班就回家了?我一直在你厂门口等着……”晓梅的表情变得焦虑起来:“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高兴!今个儿高兴!”南海喝得醉醺醺神智不清了。
“少喝点儿,一会儿姐夫有事来找你。”晓梅忐忑不安地说。
“什-什么事-事啊?”南海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仰脸看了妻子一眼,只顾喝酒。正说着门外传来摩托车声,不一会儿,车停了,有人敲门,晓梅出去开了门,史学和晓蓉走了进来。
“什么喜事啊,南海?也不叫上我,光自己喝啊?”史学有些生气了,埋怨着,但见南海已经烂醉如泥,倒在桌上不起来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坐吧,姐姐,姐夫!”晓梅说着,收拾了一下沙发。
“不坐了,他都喝成这样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晓蓉说着看了一眼史学。俩人闷闷不乐地向外走,晓梅跟着出来了。
“什么事啊姐姐?”晓梅焦急地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晓蓉说着顿了顿,看了一眼史学,接着说道:“就是想问问你们手里有钱吗?”
“多少啊?”晓梅问。
“两千五。”晓蓉答。
“这么多啊?”晓梅疑惑的问。
“你姐夫那辆车在湖北拉竹子出事了,翻了车,雇那个司机也跑了,急着去处理,等着用钱……”晓蓉解释着。
“等等啊,我去问问南海!”说完,晓梅匆匆走进家门,来到桌旁,推了推南海,南海还是一动不动,这可急坏了晓梅,舀来了一瓢凉水,浇到了他的头上,南海打了一个冷战,居然清醒了许多,支起身子呕吐不止,一会儿功夫顿觉头晕眼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史学夫妇听到了动静,又走了进来。
“南海,你醒了?”晓蓉问。
“嗯!姐姐坐,姐夫坐!”指了指沙发,让着坐。
“还有法坐啊,你弄得那么脏?”晓梅埋怨着。
“是这么回事啊,南海,想求你件事……”史学也变得吞吞吐吐了。
“说吧,姐夫!”南海说。
“你手里有钱吗?”史学终于开口切入主题了。
“我现在一分钱也没有了,今天去沂水花了一百六,剩下的四十买了酒菜,这就是。”南海指了指杯盘狼藉的饭桌。
“我知道你没有,我是想帮你去要那麸皮款!”史学解释着。
“好啊,什么时候?”南海问。
“现在就去!”史学回答的很干脆,很坚决。
“现在?”南海疑惑着说:“都这么晚了……”
“趁着黑天去,估计王宏宇回家了!”史学说着,去门口发动了摩托车,向着里边喊:“南海,快点,走啊!”
南海踉踉跄跄走出来,爬上了史学的摩托车。
约莫过了四十几分钟,摩托车来到了王宏宇家门口,上前敲门没有动静,史学围着王宏宇的院子转了一圈,但见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棂射了出来,史学断定家中有人,就又过去敲门,可无论怎么用力敲门,都无济于事,就是没人开门!这时邻居一位叔叔出来了,对南海说:“又来了?怎么这么时候来啊?”
“什么时候都找不到他,他老是躲着我!”南海无奈地说。
“他在家,你拨开门进去!”那位叔叔附耳过去低声说。
“嗯!”南海也低声回答,将门向外挪动了一点,将手指伸进门缝,触到了门闩,慢慢拨开了,推门进去了。
果然王宏宇在家!一见南海他们惊呆了!“南海?!你们怎么……”
“来拿麸皮钱!”史学一本正经地说。
端详着这个一米九零的满脸横肉的史学,王宏宇吓得直哆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
“还没收上来,等过两天收上来了,我给你们送过去!”王宏宇吞吞吐吐说着。
“少来这一套!又想耍滑头?你东躲西藏的,即便收上来我们也找不到你!”史学义正言辞地说:“现在就去想办法,拿不到钱,我们不会回去的!”史学的态度很坚决,王宏宇一看没有了办法,只好找出账本子出去收账了,生怕王宏宇耍鬼趁机溜掉,史学让南海跟着他去。去了几家,大都关门准备睡觉了,都承诺说:“明天吧,明天!”
南海跟着王宏宇回家了。
“都说明天给,咱回去吧姐夫?明天再来。”南海和史学商量着。
“不行,今晚就住这儿,拿不到钱坚决不回去!”史学说。
看到史学态度如此坚决,王宏宇只好去叫已经睡下的母亲,让她煮了些面条招待客人。
吃完饭,南海史学和王宏宇三人挤在那张床上凑合了一夜,次日一早,就去讨债了。
几家有现钱的都给了,还有一家说是到集上去卖花生米了,南海他们只好坐等。
直等到太阳西下那人才回来,交还了所有麸皮款,南海和王宏宇拢拢帐,发现还缺四千多元,王宏宇只好先打了个欠条递给南海道:“这剩余的部分到年底再来拿吧?我出去打工挣了一定还!”
见王宏宇很诚恳,看看手里的五千块麸皮款,史学没再说什么,带着南海回家了,回到家,史学拿走了两千五,留给南海两千五。
南海手里有了钱,心里不再慌张,留下来五百,收起来两千准备抽空去银行存上,留作晓梅分娩之用。
“南海,你昨天怎么没上班?矿工一天停职一个月,扣除所有工资和奖金!”徐云峰发火了,当众宣布了。大伙七嘴八舌,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