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护城河像是条银带般,蜿蜒千里。
今日的河中禁止船只行驶。只有一只简易的小竹伐。
竹伐上安静的平躺着风晚晴,白衣胜雪,鲜花簇拥。竹伐缓缓地顺流而下,平静的河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河岸两边挤满了人群。议论纷纷。
女帝站在高墙上,看着那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的人。紧闭着双眸,眼前浮过那人的种种模样,每一幕都叫她心头发苦。她喜欢自由,自己便还她自由罢!她不喜自己杀人,便饶了那几个失职的混帐。
她默然的看了最后一眼,深吸口气,转身回宫。
竹伐在京城外的河道边停了下来。扛着木柴的老者经过此地,见水中的女子,一探她鼻间还有呼吸,吃了一惊,唤来家中的老伴。找来一张板子合力将人抬进了自己房中。
风晚晴沾着水珠的睫毛慢慢睁开,两老激动地道:“姑娘,你醒了!!”
她站了起来,朝二人道了谢。取了一张斗笠带在头上,压低着帽檐走了出去。
此时京城已是灯火通明,声乐起伏。刚走进一家酒肆中要了一碗牛肉面。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能吃下一头牛。耳中传来了各种“新闻”。
无非是女帝亲自将那盛宠中的第一女妃水葬的消息,如何如何的感人画面,如何如何的情深意重。
她面容微微一怔。想到了那日女帝滴在脸上的泪。这次的方法虽是卑鄙了些,但也是拜那大皇女所赐,若非她半夜进她屋中下毒,她也不会将计就计的诈死。
在百花谷的遭遇还是有益的,至少给了她百毒不侵的体质。
她决定在一个月之后离开京城,现在身无分文,要赚些银子才够上路。
东陵码头。
运河边来来往往的搬运工,一边吆喝着,一边用衣袖抹着如泉涌的汗滴。
少年污黑的脸涨得通红,使着吃女乃的劲儿扛着肩上的麻布口袋,步步艰难的往桥头走去。身后体格健硕的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故意恶意的一撞。
“哎哟!!”伴着惊呼声,少年倒在了地上,他忿忿的爬起,双手叉腰:“李大头,你太过分了!!”几个男人闻言哈哈大笑:“小子,就你那小身板,早些滚,一天能挣几个子儿啊?不如寻个好娘子嫁了多好?”
“呸!你别又来说媒,李大头,你姐那幅样儿还想娶我?”他不屑的撇了撇嘴,想到李阿花看到自己那张流口水的嘴脸就满心作呕。
“哼,等着吧!到时你会求着我姐娶你的!”李大头冷笑一声,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月上枝头,霜华满地。
宛扶苏拖着酸痛的双腿往回走去,刚到家就听见噼哩叭啦的声音,他扶额叹了口气,叔叔又输钱摔东西了……他推开门,躲开迎面而来的一个破碗。“叔叔,你又喝酒了?”
他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男子,又进屋倒了杯茶水递给他。
宛绍华一把推开他的手,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你个扫把星!老子今天输钱了,钱呢,今天的钱呢,老子要去赢回来……”
他垂着头,眼角注视着叔叔发怒的模样,只得从怀里掏出今天赚的铜钱:“叔叔,今天就这么多了……你……你就不要再去赌博了……”再赌连买菜的钱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