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店面就在朱雀门外,蔡河北岸,御街西边的一条街上。这条街也很热闹,虽不似里城那样繁华,但是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了。对于这个地方我很满意。
我们这条街上几乎都是各种各样的熟食店,饭店,香料店,客栈以及民居,每天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这里环境也很好,从这里穿过两条街就是蔡河了,蔡河两岸满是柳树,柳枝轻轻的抚模着河面,真的很美。蔡河上每天都有来来往往的船只,人们忙的热火朝天,好一派繁华景象。现在是初秋天气,天朗气清,所以来蔡河边乘凉的人虽不多了,但是,每天闲暇时间,来散步的人们也是不少,我喜欢这样的环境,有人气,是过日子的气氛。
我们的店不大,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杨鹏都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做一些挂饰就很完美了。他这些天,就在钻研他以前吃过的西餐,只要是这里有材料的,都能做的出来,但至于味道如何,真的就不敢恭维了。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吃遍天下无敌手,吃一遍就会做,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这不又在哪儿苦思冥想,究竟是哪里出错了。
这时进来一个女子(时间一长,也跟着这里的人学着说话了)。只见她,身穿一袭鹅黄儒裙,随意的把头发挽了一侧,只带了很普通的珠钗。鹅蛋脸,白皮肤,双眼笑意盈盈,真是太美了。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不忍去打扰。那女子刚进来就见杨鹏兔子似得跑了过去。女子依然微笑着向杨鹏点头示意,杨鹏抑制不住自己的兴奋,但是还故作镇定的说:“你怎么来了?”
他们两个认识?难不成就是他总是挂在嘴边的绿珠姑娘,就是那个“怜香阁”的头牌,就是那个卖艺不卖身的女子。想到这里,不禁对她肃然起敬了。杨鹏说她琵琶谈得很好,也会唱词,还会写词呢。看来也是个文艺女青年了。
正想着,她已经来到了我的面前,依然笑意盈盈的说:“我想,这位应该就是关姑娘了吧?”杨鹏在一旁答着“对”。
--“今日能见关姑娘真是幸会,杨公子经常跟我提起你呢?”她说完冲我微微笑着,很自然的笑,像春天里的花朵,光彩照人;又想明媚的阳光,让人舒服。
--“你好,你应该就是绿珠姑娘吧?!”我带着肯定的语气问,因为我看杨鹏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一定就是他喜欢的那个绿珠姑娘。
这时杨鹏已经倒好了茶,请那位女子坐下。真是殷勤,对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好歹我也是他的“表妹”吧,待遇竟然差这么大?唉,我感到悲哀啊,杨鹏,你真没出息,难怪你找不到女朋友呢。呵呵,这样是不是太不道德了哦,算了,我就当没看见吧。呵呵,书归正题。
女子拉我坐下,仍然是面带微笑,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递给我说:“我是绿珠,因为敬重西晋的绿珠姑娘,所以便也叫了这个名字。我跟杨公子也算是投缘,你们刚来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对了,刚才,经过张戴花家,老板送了我一瓶换了新瓶子的洗面药,我就借花献佛送给你,很好用的。”
听她这么说,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洗面女乃?”赵益怎么没有给我买呀,真是大意,我以为这里没有呢,只知道这里可以刷牙了,想不到连洗面女乃都有了。这样的话,我更舍不得回去了,呵呵。
她见我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不出什么名堂,笑着说:“关姑娘,这可是张戴花家的,在京城很有名的。很好用的,你回去一试便知。”
--“真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杨鹏继续搞他的“西餐”,也没空理我们,不对,是我们没空理他。他只能是时不时的往这边看看,可怜哦!
真是难得,我跟这个古代女子很是投缘,像是很久没见的朋友。那天我们说了很多。原来她也是个苦命的人,还有一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她其实真名叫“卫嫱”,弟弟是“卫康”,父亲做点小生意,日子虽没有那么富裕,但是,一家人也是其乐融融。只是,天有不测风云。那年,她们家里发大水,爹娘不在了。只有她和一个弟弟,但是,跟弟弟也失散了。那年她只有十岁,弟弟也只有五岁。
后来,她来到了京城,阴差阳错就进了怜香阁。这些年来,她在怜香阁很努力的学习弹琵琶,唱小曲,就是为了“卖艺不卖身”,这当中还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如今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跟弟弟相聚。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经历和痛苦。我觉得这样的美人不该有这么不完美的缺憾,天亦不怜!我也在暗暗下定决心,有机会一定要帮她找到弟弟,好让她有所安慰,人生不再有所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