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我的房间,王珣小心的把赵益放在床上,我赶紧拉过枕头让他靠着舒服一点。
--“方子,你不要再哭了,去,去烧热水,快去”王珣压制着愤怒对方子说。方子平时就懂得察言观色,一定能感觉到王珣的怒意。吓得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赶紧去烧热水。王珣平时都是没有太多的感情表达的,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失态,也许真的是着急吧!
看着赵益虚弱的躺在床上,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剜着一样的痛,痛的喘不过气来。多希望躺在床上的是我,这样也只是身体上的痛,至少,心不会这么痛。握着赵益的手,却不敢握紧,怕扯到伤口。眼泪像开闸的洪水,汹涌的蔓延在脸上,我也无心理会它们,任由泪水流着,打湿我的手,他的手。
王珣在旁边紧张的站着,像是在守卫着一个重要的使命,不容有半点失误,丝毫不敢放松半分。
看着赵益胸口被血渗透的衣服,那么刺眼的红色。我讨厌这种红色,这样鲜红的颜色。我暗暗祈祷着大夫快点来,快点来!
赵益转头看着我,微微一笑,想要用手模我的脸,无奈扯到伤口太疼了,只能放弃。
--“傻丫头,我,没事。看,哭,哭起来,多难,多难看啊!”他忍着剧痛还来安慰我,他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想哭。
为了让他忘记疼痛,我要笑,要笑。他曾经说过,我的笑容就像是春天里最绚烂的花儿。每次看到我的笑容,就会感到前路一片光明,整个人也充满了力量。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他力量,让他知道我很需要他,需要他的赞赏。
我一边擦眼泪,一边咧着嘴对他说:“嗯,嗯,我要笑,要笑。好看吗?”可是无论怎样掩饰都觉得那样假,最后还是没忍住,哭出声来。
王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像个卫士,守卫着他的朋友。
--“先生来了,先生来了”香儿背着药箱跑了进来。那位大夫也被王珣给“迎”了进来。
大夫没有说话,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我赶紧站起身来。大夫看了一眼,脸色沉重,吩咐道:“快拿剪刀来,去,烧热水,快去!”大夫说完兀自的去打开药箱。香儿听了出门就跑,还一边喊着“热水,热水,好了没?”而王珣也像是得了圣旨一样,迅速的找到剪刀,递给大夫。
大夫来到床前,依然不说话,只是指示我离得远一点,不要让他分心。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赵益胸口前的衣服以匕首为中心,剪开了一块。匕首周围红红的一片,看的人心惊胆战。这时杨鹏也得到消息赶了过来,看到他我就像是看到了亲人,心里也踏实多了。
--“公子,这匕首需要及时拔除,赶紧止血。”大夫神色凝重的看着赵益说。赵益虚弱的点点头。
--“只是,这拔匕首剧痛无比,公子定要忍着。”大夫说着就准备了很多东西,这时香儿跟方子也把热水端了来。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大夫的那股东风了。
我紧紧抓住杨鹏的手,感觉到指甲都已经掐进了他的肉里边,我咬着嘴唇,全身紧张的像绷直了的橡皮带。杨鹏揽过我的肩,说:“没事的,没事的。”
大夫握着匕首的时候迟疑了,一再的叮嘱赵益要忍住。赵益用尽全身力量说出了一个字“拔”。大夫听了定了定神,只见大夫把匕首握的越来越紧了,我的神经也跟着他的手势越来越紧。突然嘴里一阵血腥味,有些反胃,原来我的嘴唇被咬破了。
此时,整个房间里出奇的寂静,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大夫咬了咬牙,趁赵益不注意,猛的拔出了匕首,血,却溅了他一脸。我的神经在扯得最紧的时候断了,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样,再也没有力气站着了。我真的好累,好想就这样躺下来睡上一觉。越来越困,身子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不自觉的往地上倒。其实我多么希望,自己能第一时间跑到赵益的面前。可是,我不能了,赵益,你就允许我先睡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