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思言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出了门,好在蒙了一层面具,看不出来,不过无精打采的眼神让严靖很是吃惊。柳如风好像也睡眠不足,史书呆也是精神不振,三人各怀心思,只有严靖单纯地笑。虽然今晚他的毒就要发了,可是丝毫不影响他的好心情。
思言和严靖、书呆一起出了城。城门口,停了一辆马车,两个黑衣侍从见他们出了城,赶紧过来接应。原来他们竟是严靖的侍从,方脸是元佑,长脸的是元佐。思言向书呆告别,书呆努力笑着:“一路平安,我在丰都等你。”
思言恋恋不舍地上了马车,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急忙拉开车帘,发现车前停了一匹白马,马上俏生生地坐着的正是沐青青。她横鞭立马在车前拦住史敬文的路。史敬文转身想避开她,她又驱马拦住。
她的眼睛只有避之惟恐不及的史敬文,根本没有看到一脸惊讶的思言,还有一直袖手旁观的严靖。
“你去哪儿?”沐青青的眼中有焦急有惶恐和不安,思言忽然觉得有点可怜她。
“你回去吧。”史敬文柔声说,“我不会再上黑风寨了,你放心。”
“我就是不放心,你是我的,你去哪儿,我就要去哪儿!”沐青青蛮横地说,只是语气中再也没有那日的豪迈。
“我们不合适的。”史敬文硬着心肠说,他实在不愿伤了她的心,她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啊。
“我们都洞房了!”沐青青语不惊人死不休,思言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和胆量。
“姑娘家怎么能时时将这些挂在嘴边呢?”史敬文红着脸说,“男女授受不清,你也不小了,哪些话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有分寸。以后不要再乱讲了。”史敬文的语气总是那么温和,只是听在沐青青的耳中却是那么的刺耳。
“我不管,从此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沐青青坚定地说,她抹了抹眼泪,“我不准你抛弃我!”她的脸红扑扑的,说的话那么地理所当然,就像那日在山头打劫一样毫不畏惧。
史敬文叹了口气,毅然走开。沐青青娇笑一声,银鞭飞出,将史敬文拦腰缠住,,手臂猛收,竟然将史敬文安置于身前的马上。
沐青青笑容满面,俏声说:“这下我看你往哪里跑。”
史敬文大窘,不停挣扎,着急地大叫:“放……放开,与礼不合呀。”
沐青青猛地甩鞭,白马疾驰而去,老远都能听到沐青青欢快的笑声和书呆无奈的惨叫声。
思言目瞪口呆,这也太震撼了!沐青青让她大开眼界。那样的人生,算得上快意人生了吧。这一刻,她居然深深地羡慕着他们。
“喂,受刺激了?”严靖在她耳边轻笑,思言毫不掩饰地对他点头。严靖一脸钦佩地看着她,竖起大拇指,一本正经地说:“你真行!要不你也胁持了我吧,从此我嫁鸡随鸡,与你快意江湖!”
思言大怒,居然这样取笑她,都欺负她是吧,她杏眼一眯,严靖立即举手投降,“我错了还不成。”言语间难掩笑意,思言反而不好生气,气呼呼地甩下帘子。严靖对着眼前晃悠悠的帘子傻笑。
过一会儿,严靖轻轻上了车,离她远远地坐着,小声吩咐开车,然后闭目养神,好像刚才那话不是他说的。思言见他这般小心,状似无措地看着他,觉得无比尴尬,人家好像根本不把刚才的话放在心上,只有她傻傻地当了真不知如何是好。她也假装无事地静坐在那里,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严靖见她这般无趣地坐着,嘴角隐隐露出笑意。
马车晃悠悠走了大半个时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十字路口。这条路一边通向去北疆的官道,一边通向落霞山。忽听窗外传来元佐的呼唤声:“公子。”严靖闻声悄悄挑起车帘一看,对面六个人鲜衣怒马停在十字路口处,似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