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露看见颜雨秋不说话,接着说道:“虽然我没见过他,不过凭我的感觉,觉得这个人应该挺不错的。”
“其实我也觉得他人挺好的,不过他也许无法理解我的想法的,没有经历过的人,很难体会那种心情的。”颜雨秋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你不告诉他,他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
“告诉他,然后让他为了照顾我的情绪而迁就我吗?这样我更不需要。”
“照你这么说,如果你找不到能理解又体恤你的人,你就不谈恋爱,不嫁人啦?”
“我等啊,我相信总有适合的我的麦穗。”
“你就慢慢割麦子吧!不要整片地都割完了,才发现那个最好的麦穗早被你弄丢了。”
“说不准我捡到一颗大麦穗呢……”
蓝炎豁拉着蓝炎格悄悄走到葡萄架下的青石板上坐下,他望着葡萄架外深远的天空发了很久的呆……
电影屏幕上不断变幻着的光影投射在颜雨秋的脸上,她的脸笑靥如花,眼睛眯成一条线。
蓝炎豁靠在椅背上,扬起嘴角,也轻轻地笑了起来。
那个夏日的傍晚就是这样一张笑脸让他卸除掉了对陌生人一贯的戒备和隔膜,他顺从地和她坐在饭店里吃饭,顺从地被她带到超市,也顺从地跟着她回了家。
当他擦洗干净那张单人床,坐在葡萄架下的青石板上,望着那张床,心里竟怀揣着小小的不真实的期盼。
当她说“你们就住在我这里,我们一起做个伴”的时候,他的期盼落到了现实,他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过于渴望的希冀一旦实现时,反而让人感觉虚幻。
她虽然一再否认,但他始终认为是她给他们兄弟两人施舍了天大的恩惠,他就像亏欠了她巨额钱款却无力偿还一分钱的负债人,而他亏欠她的不是数不清模的着的金钱,而是无法用计量单位计算的恩情。
金钱的偿还可以通过时间的积累越减越少,而恩情却会通过时间的积累,叠加成无数个倍数,永远也偿还不清。
他这个负债人的债期将计算到何时?
他离开那扇虚掩的门,坐在葡萄架下的青石板上,望着悠远的天空,终于明白,她不需要他成为别人的一个负债人,而是希望他们认真努力地为着自己而活。
他觉得他应该按照她所希望的那样去认真地努力。
蓝炎豁将整个上身都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静静地观看起电影。
电影散场离开坐位往出口走时,颜雨秋才发现来看电影的人真不少,大家在通道上拥挤着抢着道往出口走。
颜雨秋怕蓝炎格被人挤着,她连叫了两声,蓝炎格在她身后答应着,好不容易从出口挤出来,她回头一看,却没有看到蓝炎格和蓝炎豁。
她站在出口旁边等了几分钟,出口已没有人再出来时,还是没有看到蓝炎格和蓝炎豁。
颜雨秋有些慌神起来,她急步走进电影院内张望,里面已空无一人。
她折出跑到电影院大厅,看到很多人陆陆续续在往电影院大门外走去,她在人群里急目搜寻,还是没有看到他们俩个的身影。
她拨开人群,奔出电影院大门,一股冷风扑面而来,她没防备地打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