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儿缠着她母亲非要一起去督军府,凌太太将她视为掌上明珠,自是溺爱异常,经凌菲儿几句软话,不顾雷邵廷的告诫,带着凌菲儿前往督军府。
其实凌菲儿并非不忌惮邵廷,而是她早已知道今天邵廷不在府中。
督军府的守卫见是凌太太,很是为难。邵廷下过命令,决不允许凌菲儿再踏入府中半步,否则军法处置,可如今她跟着凌太太,拦下她,定是不可能,再有雷督军刚打来电话,让他们放行。守卫只有硬着头皮,让凌菲儿进了府。
凌菲儿跟着凌太太高傲的斜扫了那些守卫,径直踏着小高跟,柳腰很有节奏的摇曳。她没有随母亲去见雷啸天,而是在院内闲晃,目光不断在搜寻昙凝。
忽然间,她本是下沉的嘴角勾起了笑。昙凝正朝她这个方向走来。
凌菲儿等着鱼儿自己上钩,而昙凝在见到凌菲儿后却调转了身子,往回走。
凌菲儿快步拦下了她,“怎么?不想见到我?”
昙凝微微低着头道,“不敢。”
凌菲儿侧头“啧啧”的摇摇头,“你这样痴情倒也真让人感动,可惜邵廷还是忘不掉尹珞英,但你想过没有,如果没有了她,你便可以真正的可以和他在一起。”
“我从不敢奢望得到少爷,只要每天可以看着他,只要少爷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吗?那你看邵廷近日消瘦了好多,还不都是因为珞英?她把邵廷折磨成什么样了,我都看不下去了,邵廷对她那么痴心,她不但不领情,还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你别这么说,尹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
“哼,是吗?她不爱邵廷,要不然怎么会跟别的男人跑掉?其实邵廷也恨她,只不过他心太软,被珞英的花言巧语给迷惑了,才傻傻的在这里痛苦,她是邵廷痛苦的根源,没有了她,邵廷便会得到快乐。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只要她不在了,对你,对邵廷都是一件好事。”
“表小姐,我是不会再听你的挑拨了。不好意思,我还要打扫房间,先走了。”凌菲儿拉住她,“你真不想她消失?她就在西城庆岭镇铜锣街。”
昙凝挣开凌菲儿,慌乱的小跑着离开,她不要听,不要听,她是不会再被人利用,不会。
她跑到后花园,望着邵廷落寞的在练枪,凌菲儿说过的话越上脑海,她用力的甩掉这荒谬的想法,警告自己不能再想,可她坠入了思想的沼泽地,往往越是挣扎陷得越深。这个邪恶的念头从早到晚一直跟着缠着她。以致她神经恍惚,总是做错事。
管房的大丫鬟平儿今儿又瞅见了昙凝做错事,误将砒霜当做调料放在厨房的排架上,慌忙训斥,“你怎么笨头笨脑的,这些砒霜不能乱放,虽说是除虫防蚁,可一不小心会危害人体,严重的会害死人。”
昙凝闻言回过神,赶紧为它换了位置,放在了偏僻的架子顶层。
晚上躺在床上却辗转难念,“她是邵廷不幸的根源,没有了她,邵廷便会得到快乐……西城清岭镇……”“砒霜不能乱放……会危害人体,严重的害死人。”
昙凝明亮的双眸,此刻仿佛一潭死水般,浑浊不堪,没有半点波澜,直直的盯着黑暗的屋顶,心中那股黑暗已浸入血液,将她完全侵蚀。
她微弱的什么也不能为他做,如果这样真有可能让他快乐的话,那她甘愿尝试,纵使让她以死为代价。
如果连死都不怕了,那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呢?
昙凝暗自下定决心后,很快进入了梦乡。这一晚,她做了一个从都没有这么美好的梦,梦里邵廷在快乐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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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细蒙蒙的敲打着静谧的夜晚,垂柳初发的女敕枝隐隐的遮住了枝上挂着的铃铛。
邵廷被梦魇惊醒,无法再安眠,虚汗浸湿了后衫,珞英惨白虚幻的面容哀怨低婉,搅乱了他一池心湖,异常闷躁郁结,索性起身倒了一杯红酒,推开窗扉。
夜风夹着细雨,拂面而过,减了些许躁热,空气也清新了不少,有着淡淡的青草与湿润泥土混合的气息,纤细翠绿的柳条,粘着雨滴,反着夜的清凉,稀稀碎碎的雨声伴着铃铛婉转之音,袅袅飘入邵廷暗晦的体内,好似在安抚那颗不安的心跳,“是该见她了吧。”他倚着沙发,竟渐渐又睡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