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盛回到宿舍的时候,就见到对床空了。那是温文竹的床位,正好与他的床位相对。唐盛垂下眼眸,懒得询问了。倒是没想到,温文竹速度真是快。这么一会的功夫,就来个潇洒离去,端的是恣意洒月兑的范儿。
“师父,你知道温文竹为什么要搬出去吗?”诸葛明脸上神色有些别扭。唐盛在心里冷笑,倒真不是个演戏的料。不过真的越来越佩服自己的忍力和耐力了,倒真真忍了你这叛徒如此之久。
“做了亏心事自然不好厚脸皮地赖着,这人啊,真得有自知之明。省得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唐盛没掩饰语气里的冷嘲暗讽。忍了那么久也确实是他的极限了。
“什么意思啊?”诸葛明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神慌乱了起来。他知道了?
“该明白的人自然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唐盛眼睛微眯地看着诸葛明,暗示的意味和鄙夷厌恶的神色一览无余。话点到这里,唐盛也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今天他真的感觉乏了。也不再去看诸葛明,看多一眼都觉得恶心。
唐盛自床上取了钱包和手机就又出了门去。
唐盛独自坐在某咖啡馆里。现如今,他只有待在这里才能让心里好受些。“噔噔楞噔,噔噔楞噔,噔噔楞噔……”唐盛暗叹一声,这美好的氛围终究会被打破。
唐盛看着屏幕上闪烁的‘秦柯’二字,有些回不过神来。原来世上还有一类人,叫做蓝颜祸水。“喂?”
“有没有空出来谈一下?”秦柯充满磁性的声音传入唐盛耳朵里,更是心中不平:你个祸水!“有,我现在就在老地方,你可以直接过来。”老地方是唐盛对这间咖啡馆的称呼。
唐盛喝完一整杯咖啡后,秦柯就翩翩而至了。唐盛抬眸,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秦柯。这秦柯真有那么好?连温文竹这样的狐狸都被迷得五荤六素的。竟一时间忘了自己也是被迷住的人之一。
“有什么要紧的事?”唐盛猜测约莫是之前的事有后文了吧。“那件事查得这么样了?”唐盛懒得打太极了,直奔主题可以省很多工夫。
秦柯觉得唐盛有些不对劲,从他出现到现在,唐盛就一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是还是能观察出来。“嗯,我查到了大概。”
“说来听听。”唐盛不是特别好奇。毕竟他认定了这件事就是贾泉豪干的。过程如何手段如何他都不感兴趣。他找秦柯的目的也不是知道这些细枝末节。他要的是——公平。让贾泉豪遭受同等的“待遇”。
“确实是贾泉豪。但不是他亲自出的手。是你的那位舍友诸葛明出手拍的。贾泉豪就是B城贾氏集团的公子哥。所以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他那么多的资源放着不用却动用诸葛明。”秦柯说出自己的疑惑。毕竟这些财阀内部都有自己的人手。像他也从来不会借用别的力量。毕竟不可靠。
唐盛听到这里也疑惑得不行。如果贾泉豪真的有这么好的背景,何故总是在比赛中输给自己?又何故要用这种低级的手段来对付自己?若想他一败涂地,多的是法子。这实在是下下策。
唐盛摇摇头,“我也不明白。”秦柯接着说,“那天拍照的时候秦家的人是有所察觉的。但是贾泉豪竟亲自现身说明和解释,所以我这边的人没有出手。而且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竟一直没有收到消息。”秦柯暗自思忖,都想不通为何消息竟像是被半路截下。
怪不得那些照片没有一张是有秦柯的正脸的。原来是顾忌秦家。贾泉豪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或者说他有什么值得贾泉豪这样来对付?先前不知道贾泉豪有这样的背景,还猜测是因为自己总是赢了他以致招来妒恨。现在看来,倒不是这么回事?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唐盛揉揉太阳穴,“好吧,暂且不管这些。我的想法可以实现么?”想法指的就是报复。
“……恐怕我帮不上忙。”秦柯沉默了一小会才慢慢地说。一是因为贾泉豪在来向秦家人说明那天拍照行为时,就透露了希望秦家人不要插手的意念。二是,他也动不了贾泉豪,现在正是贾家和秦家紧密合作的时期。
他不能对秦家利益、秦家事务造成干扰。更何况,唐盛也无法使他做到那个份上。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一道身影,如果要他帮助的人是他呢?他会舍弃家族利益帮他么?如果是他的话……
唐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因为借助秦柯的手段实际上算是他最后的法子。不然他也不会放下自尊和骄傲来请求秦柯。他实在是没有基础和别的方式方法来和贾泉豪斗法。毕竟自己的把柄在贾泉豪手里,却无法对贾泉豪造成任何威胁。
他之前找人搜集贾泉豪弱点的事让他不敢再随意动弹。贾泉豪随便来个手段就让唐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甚至差点就血洗厅堂了。
而现如今,他知道了贾泉豪背景强大,他还能做些什么呢?他还敢做些什么呢?若是贾泉豪对唐家做些什么,唐家连反抗的力量都没有。若是他对唐老爷子、对唐太太……不,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唐盛用两手撑住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也不想说话了。难道他以后都要活在这种被威胁被压迫的处境吗?他不要这样的生活,他不要!他绝对不要像只被猫困在手里肆意玩弄的可怜老鼠一般过活!
秦柯看唐盛的情况不妙,唐盛的自尊心和骄傲心太强,怕是会钻牛角尖。“贾泉豪将你从竞选中拉下马,估计也只是想把你踢出局而已。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做些什么对你不利的事。”
秦柯的意思也是吞下这次受的委屈,不再去追究和计较。
什么叫做估计?谁知道贾泉豪最终目的是什么呢?唐盛觉得自己像是患上了妄想症。他无法停止去想象自己可能会有的一切惨状。
“若是他的目的不止这样呢?”唐盛抬头一字一顿地说。这话其实已经是在请求秦柯保他了。他现在不想什么报复了,他只想以后家庭生活和全家的平安不受到威胁。
“若是他还有什么针对你的动作,我会尽力去阻止。”秦柯保守地许下承诺。
唐盛突然笑了一声,就站起了身子,不再看秦柯一眼,直直就出了门去。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温文竹和秦柯分明就是一类人。我比不上比不得,也学不来。
唐盛抬头看了一眼灰暗的天空。是不是他要求得太多了?是不是他期待太高了?或许他真的不该去奢求别人为他舍弃些什么,或付出些什么。
从大一到现在,秦柯和温文竹一直是他生活里最核心的两个人。是不是三年的感情都不足以让温文竹顾忌他、不在他和秦柯还保持特殊关系时向秦柯出手?是不是三年的感情都不足以让秦柯能在他危难时伸出援手?
他如今觉得,心凉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