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立,无论我怎么盘问达达昨晚他和林微然的事,他死活都不肯讲。最后威胁他,他才肯讲。听他讲完,我非常给力地哈哈大笑,不理达达恼怒的神情。没想到在家里被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太子爷居然被他的心上人误为“童工”。看他那细胳膊细腿的,林辰炫的手下哪一个不是熊腰虎背,就他那样,林辰炫也会聘用他?真是笑死我了。
“达达,林微然的眼光太差了吧。”我无视达达眼神放出的利箭,乐悠悠地继续说道:“童工,这什么年代了,说她太有才还是太天真居然能掰出灭绝已久的词,还是套在你身上,O(∩_∩)O哈哈哈~。”
“黄、、、夕、、、云。”
“在。”看来某人恼羞成怒了,稍稍收敛笑声,随时间的推移,笑声渐渐隐匿在这个清爽的秋季里,之后我们再没讲什么,静静地欣赏堤岸的秋景。
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也是万物由盛入衰的季节,此时夕阳已西下,天边的云彩绚灿多彩,美得无以复制;堤岸边柳叶随风摆动,婀娜多姿;江面上粼粼波光在水中跳动,像个贪玩的孩子似的,一刻也不安分。双脚在水里翻动,引起一阵阵水波,水波由近向远传播开,圈圈不断扩大,砸破江面上的粼粼波光。
“夕阳,下午来了。”达达打破沉静说道。
达达的话让我陷入沉思中,夕阳?我的亲弟,那老爱哭鼻子、喜欢穿裙子的小男孩,我已有多久没见过他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邹然记起已有一年多没见过他了。他是否还如一年前般爱哭呢、喜欢穿裙子?
“你爸妈也来了”,他看着我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是吗?他们也来了。心中丝丝的恨意被一点点地勾勒出来,埋藏在心底深处记忆幡然滚动。
“我不想见他们。”唯有不见,恨意才不会肆意的增长。
“夕云,那么久了,你为什么还放不下?”我眼神掠过达达的头顶,夕阳已不见了,仅有的遗辉渲染红了半边天,偶尔有几只不知名的鸟从天际飞过,收回目光,看向与自己同龄的伙伴说道:“我也想忘,但每次见到他,我发现我根本忘不了,反而让我更恨他。”
“夕云,你爸那样做或许有他的苦衷。”苦衷?我看着他不语。把自己一出生的所有女儿都遗弃,也有苦衷?经常对自己的大女儿说:你若不是头胎,你早就没命了,这也叫有苦衷。他喝醉了就经常骂打,有时甚至骂:打死你,不算数。想到这些,心底的恨意犹如火山爆发般冲破屏障燎原。
“夕云,你别这样子。”达达一脸着急地双手摇着我的肩说道。这样子,是哪样子样?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满脸恨意的样子很可怕?”连你也说可怕。
我恨?我确实很恨:恨他们的偏爱、恨他们的冷酷无情、、、、、、
即使再不愿见,还是不可避免的,这就是生活。
“达达,我们回去。”我捡起被遗落在一旁的凉鞋,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说道。
“你没事。”
“嗯。”
两个小小的身影,在夕阳的照射下拉得长长的。
回到家门口时,就听见屋里传来夕阳稚女敕的嗓音。进客厅时,父亲母亲坐在沙发上,父亲母亲还是那样年轻,父亲依然还是那般冷酷,比以前更胜。外公外婆、大舅妈、二舅妈都在,大舅舅和二舅舅因小姨的事情还没回来。
“外公外婆、大舅妈、二舅妈、父亲母亲,我回来了。”一脸平静,既无喜也无悲。
“姐姐。”低头看着到我肩膀高的弟弟,心中一些思绪翻江倒海,几乎把我湮灭,“姐姐、、、、、、”稚女敕的嗓音唤回我的思绪。
“我带你到房间玩好玩的。”牵着夕阳的手,不理身后的大人们,直径回到房间,把所有的玩具都帮到床上,夕阳自个玩得不亦乐乎。
“达达,你怎么不陪他们?”
“大人们的话我插不上嘴,以其在那无聊的坐着,还不如来跟夕阳玩。”
“、、、、、、”
外公这规定在饭桌上是不能讲话的。今晚却例外。
开始时,气氛还很好,只是到后来,父亲喝醉了,耍起酒疯来。按以前的惯例,他喝醉了,最好远离他,否则被他骂,更甚者挨打。不过在外公家,这个问题我并不担心。
“夕云,读完今年不读了、、、嗯、、、回去帮放牛、、、”父亲醉醺醺吐字不清的说道“女孩子读那麽多书有什么用、、、、、、”
听到父亲不让我读书,我脑袋“哄”地,内心无比气愤,但却敢怒不敢言。对于一些农民来说,只要饿了有饭吃、冷了有衣穿,书读不读丝毫不重要,而父亲就是这种人。我突然感到很可笑,前不久我还笑达达‘童工’,如今看来我才是名副其实的童工,一个八岁的孩子不能读书,能做什么,放牛?养鸭?养鹅?、、、、、、
父亲是一个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就成定局,不会改变,即使多年后也不曾改变。
我冷眼看着父亲自个唱独角戏,母亲在餐桌上不曾一语。外公外婆也没讲一句,大舅妈和二舅妈面面相觑也并没说什么,也是,谁愿和一个酒鬼说话。
当夜,我的房间被父亲母亲占去了。我和达达挤一个夜晚。
“夕云,不要难过。”达达声音黑暗安静的房间响起,“以后我再也不吃零食乱花钱,把零花钱存下来给你做学费,咱们一起上学回家。”
静静的房间达达安慰的声音不断回旋、翻转直达我心底,一整晚上压抑的委屈,突然找到了一个缺口,轰然崩坍,泪流满面,捂着被子死命压抑自己呜咽声。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课。父亲母亲走了,夕阳很舍不得那堆玩具,我打包全给他,他笑非常开心,姐姐、姐姐的叫个不停。
在这期间母亲曾找我说一些话,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父亲的话母亲不得不听从。最后也没什么改变。
父亲母亲走后,外公找我到书房,站在书房门口,我有点踟蹰很怕再从外公那听到打击的话,最后还是在达达鼓励的眼神下,没有堤防被他用力推进去了。
书房宽敞明亮,里面有一套米色的沙发,四套办公桌,四台黑色的台式电脑,每个桌面上有一台。其中我和达达各占一套,外公外婆各一套,桌面摆很多小饰品的则是外婆的,桌面上满公文件的则是外公的。此时外公正坐在沙发上,目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不知投向哪,他听见响声,回过头看,见是我说道:“夕云,来了。”他指着他对面的沙发继续说道“来到这儿做,外公有话跟你说。”
我在外公的示意下,坐到了他指定的位置上,正襟危坐。
“夕云,你父亲昨晚讲的话,你不要跟他计较。”和他计较又有什么用,人小力量小,言毫无威信。
“读书的事,你父亲不供,外公供你。”外公慈爱地说道。
“谢谢外公。”我感激地说道。
“傻丫头。”也一改往日的严肃,外公笑呵呵地说道。
“夕云,人生就像弹簧那样,你强它就弱,你弱它就强。所以,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坚强,知道吗?”我点点头。
解决了心中大难题,我又恢复往日和外公相处的闲适,从沙发上起来,做到外公旁边,问道:“外公,你好像很不待见父亲。”
“那丫头,你待见你父亲吗?“外公反问道,我摇摇头,”那不就对了嘛。”
“为什么?”我很好奇。
“他把你的母亲拐走了、伤害我外孙女。”喔,原来如此。
“两家差距那么大,父亲大字不懂一个,你舍得母亲过去受苦?”
“当时我们竭力反对,但不知你父亲给你母亲下什么**药,她要死要活的一定要嫁过去。”外公语气愤愤地说道,“丫头,陈年旧事还提它干嘛。”望着外公疲倦的样,本想问清楚一点,话到口中便无声了。
父亲母亲之间的事,后来我再去问外婆,终于知道清楚了:母亲为了嫁给父亲,跟家里的人闹得很僵,外公被气得病倒了扔下一句:若你嫁过去,就断绝父女关系。母亲毫不犹豫嫁给了父亲,外公气得病倒了。后来无论母亲遇到多大的困难,外公都不管。但最终外公还是原谅了母亲,置于父亲,全当空气,鸟也不鸟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