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旷的原野草地,一片小溪,丁丁冬冬的。这里仿佛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可是忧鸿生和幕音一都已经在这里停留好几天了,并且,忧家的大部分人,也在这里驻扎了下来。
忧鸿生静坐在假石之上,手托着下巴,冷冷的表情里,没有什么快乐。他一身黑衣,略有沉思的黑瞳集中注意力于渺远之地。
“鸿生,”忧乱军似是十分烦心,已快步入迟暮之年的他,脸上象征着苍老的皱纹已经开始蔓延,“阿婵的尸体我已命人安葬,哎,我不该让她去的。”
忧鸿生冷眼一瞥:“若不是忧木柳擅自离开,恐怕就不会有这等事发生。”
忧乱军对于儿子一直针对忧木柳之事,耿耿于怀,他不满地望着年轻气盛的忧鸿生:“你怎么知道木柳一定就在幕家?况且,木柳是个听话的孩子,从小到大……”
从假石上跳下,忧鸿生粗鲁地打断了忧乱军的话:“哼,从小到大……你何不直接说,你忧乱军,就只有忧木柳一个儿子。”
“你……”忧乱军简直要被忧鸿生这句话活活气死,他颤抖的手指,直指着面带不屑之色的忧鸿生,“逆子,我……?怎么会有你这种逆子?”
“哼。”忧鸿生再次冷哼一声后,甩袖远离了忧乱军。
“站住。”忧乱军从他身后喊道。
忧鸿生扬了扬手:“我去探探幕音一的口风,其他事,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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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远处,便已看见了幕音一愁眉不展地倚在树干上。树上的叶子已经有些发黄,树也有些摇摇欲坠。
忧鸿生不加思索,信步上前:“音一兄,怎么,还在为你夫人的事担忧?”
踏着丰茂的绿草,幕音一低头,凄楚的眼神,停留在自己的一双鞋上,这双鞋,是嫣儿一针一线缝成的,可是如今,嫣儿没有任何消息,这一切,都是因为幕宵秀和幕孝一,他们曾经是他的好妹妹,好兄弟。但现在他们却是狼狈为奸:“是啊!嫣儿到现在还没有半分消息。”
“那,音一兄何不打开幕家大门,好让我们一起营救你的夫人?”忧鸿生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说完,便朝远处的另外一棵树望去,那树上,正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忧鸿生向上一望,他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种意味不明的若隐若现的笑意,只一瞬的时间,他便不再望那棵树了,而是和幕音一闲聊了起来。
“打开?”幕音一摇摇头,哀伤地说道,“幕家到现在还没有动静,如果,我贸然打开,恐怕会失去嫣儿的,现在也只好等他们的消息了,况且,我并没有打开灵门的钥匙佩,强行打开的话,会伤及无辜的。”
忧鸿生盯着地面,沉思了一会儿,淡淡地毫无安慰地说道:“她是人质,危险是随时的,你要是没有做好开战的准备,那还不如回家种田去,或许,到时候,他们就会放了你的夫人。”
“我倒是也想过。”幕音一也不惊讶于忧鸿生的态度,因为他早就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一副脾性,“但几乎是没有用处的。既然已经被卷了进来,那就只好去面对,何况,我那个妹妹……”
幕音一想起幕宵秀,他就更加心痛,她原本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会甜甜地叫他哥哥,会乖乖地听他的话,会时常拉着他的手……变了,这一切地变了。幕音一恨恨地想到,他的二弟,竟然把秀儿教成了这副歹毒模样。
美景中暂无微风,而眼前的那棵树,却又落下了一片叶子,忧鸿生冷冷地瞥了一眼落地的叶子,他偏过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继续和幕音一说着话:“有些事,你可以自己决定,但是幕音一,我们忧家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攻上幕家,所以,一旦你因你夫人而放弃,而离开,你可别怪我忧鸿生没有提醒你,就算我爹心慈手软,可我忧鸿生不会手软。”
两人又待了将近一个时辰,幕音一终于先离开了。
忧鸿生笑笑,欲转身提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