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被送进高级病房,褚沐綦高薪聘请了两名细心温柔的护工专门照料。谈母因受不了刺激,几度进入若星的病房都差点儿昏厥,谈父只好强迫妻子回家休养,于是谈父便家里医院两头跑,一个星期下来,本就高瘦的人更是骨瘦如柴。褚沐綦为了避免正面冲突打扰到昏睡中的若星,于是让护工电话通知,倘若谈家人不在医院,他就立刻前往,不分昼夜。碰上好几次重要的会议,他也是扔下一大帮高层领导,让助理和秘书整理出会议记录,自己驱车赶往医院。因此,繁重的公事便常常堆积,而交到他手里的,要么是动辄七八位数的项目合同,要么是樊爵内部的重大决策,他只能在深夜伏案工作……
只是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
褚沐綦站在病房门前,手搭在门把手上。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他打开门,就能看见若星笑吟吟地站在自己面前,或是看见她坐在床上吃东西,那该多好。
只是这一次他拧开门,看见的还是一如既往静躺在床上的若星,她还是没醒。
“褚先生,您来了。”两位三四十岁的护工正在给若星擦拭着脸颊和手臂,看见褚沐綦进来,淡笑着打招呼。
“她醒来过吗?”褚沐綦的目光定在若星脸上,虽然答案不言而喻,但他却像是偏执一般,每次来都要问一遍。
其中一位护工摇摇头,“没有,不过医生说谈小姐的情况已经稳定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醒过来。”说着,还侧开身,笑着道,“褚先生你看,这两天,谈小姐的脸已经慢慢红润了,她一定很快就能醒过来!”
褚沐綦扯扯嘴角,“辛苦你们了,先出去吧。”
待护工关好门,褚沐綦放下公文包,照旧坐在床沿,俯在若星脸颊上印上凉如清露的一吻。因若星无法进食,医院只好给她吊葡萄糖,褚沐綦看着若星被针扎得有些发青的手背,好不心疼地轻轻吹气。
褚沐綦的双目不满可怖的血丝,“阿若,还不起床?你是想在这段时间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吗?我可不允许,要想把这辈子的觉都睡完,得好几年呢,等你睡好了,我可真成老大叔了……阿若听话,早点儿醒来……”
褚沐綦的下颔长出来不及剔除的青茬,“阿若,我这几天看中了几套婚纱,你再不醒来,就让别的女人穿了……阿若听话,我等着你帮我选新郎服……”
褚沐綦带来一束蓝色妖姬,抽出一枝凑近若星的鼻子,“阿若你闻闻香不香,今早在公司看见有快递送花给女职员。七夕都过了,抱歉,没和你一起过过七夕……我答应你,明年,不管是情人节还是七夕,我都陪你一起过。所以……阿若听话,快点儿醒,我等着你……”
日历一页页地被无情撕下,每一天对于褚沐綦来说,都是残忍的。它让褚沐綦充满希冀去医院探望,却每每和他开着残忍的玩笑。若星每一天都会有几次细微的神经反射,伴随着的,是褚沐綦覆灭又燃起的希望,反反复复,以及,每一天都不同的花。
百合、玫瑰、薰衣草、紫罗兰、郁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