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亏得哀家这么疼你,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我惊讶地捂着火辣辣的脸庞,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仿佛以前那些慈爱从来没有过。她眼中的恨意让我有点儿害怕,也对,好不容易能享儿孙福,却被人生生地给破坏了,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只是,为什么不信我?如果了解我的话,为什么不信我?难道在你们眼中,甄裳是做得出这种事的人么?想到这,我的心不住地痛,嘴里说不出什么话来。那个曲儿摆明了是要诬陷我到底的了,我即使是想争辩也无济于事。
“皇上,你说怎么办吧,哀家可不容许你护着这毒妇!”太后斩钉截铁地道。
我苦笑了一下,看着犹豫不决的司马流云,心里更是苦涩。亏得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仅此一人足矣,心中也由司马流云唤为流云,可没想到,他这么懦弱。爱上这么一个人,真的比想象中要难受地多。
一旁不曾吭声的安想儿上前一步,开口道:“不知皇上可否听臣女一言?”
司马流云目光一闪,忙说:“讲!”
“臣女未曾见到皇后娘娘时,就已经耳闻娘娘的仁慈之心。而且娘娘聪慧过人,万万是不可能做出这等不齿之事。但这小宫女的供词也是不容忽视的,或许另有隐情也说不定。不如先将小宫女收押在刑天司,看看还能不能吐出个什么来。至于娘娘,就由皇上定夺吧。”说完,安想儿便退至一边。
司马流云想了想,说:“来人,将这宫女拉去刑天司。皇后自今日起禁足,没朕口谕,任何人不得相见。”
呵,没想到最后是安想儿的话让他做出了决定。想到这,我闭上眼,朝司马流云谢恩后,任由清莲将我扶出凝华殿。
“皇上,您就这么放过那jian人了?臣妾受的苦怎么办?!皇上!”背后传来了林婉玉那不服气的争辩声。
“够了,朕今天够烦心的了!”
然后是瓷碗摔碎的声音,我仿若未闻,直直地朝前走去。
刚出殿门没多久,便听到一声“姐姐”的唤声。
我转过头,就看见淑倩快步朝我走来。
我扯出一抹笑,道:“你怎么出来了。”
她抿了抿嘴,皱着眉说:“姐姐遭人诬陷,我却不能做什么,现在只能送你回凤仪殿去。不过姐姐放心,我会查出是谁在背后作怪的。”
我的心中一暖,道:“多谢你的好意了,只是你看这情形,那幕后之人是下决心地要把我除掉的,谋害皇嗣这么大的罪名,即使是皇后,也是不能姑息的。而且,他们思虑周全,想要查出个什么,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淑倩一笑,说:“这皇宫里想知道点儿事说难也难,但是说简单也是可以的。所以姐姐你就放心吧,只是要委屈些日子了。”
“我现在身陷囹圄,也不能做什么。你的想法不是很赞同的,只是希望淑倩你能万事小心,不要因为我而害了你,你也知道这深宫险恶!”
她点点头,说:“好了姐姐,这外面天寒地冻的,我们走吧!”
“嗯!”
我伸出手来,放在她面前。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相视而笑,将手覆了上来。我们握着彼此的手,一同朝前走去。
回到凤仪殿,我无力地解下披衣,清莲担忧地看着我。我朝她笑笑,表示没事。然后让她退下。我独自走进内室,一下仰面倒在床上。
那高高的屋顶仿佛是那永不可见的黑洞一般,我睁着眼睛看着,四下寂静无声。一颗,两颗······一连串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至耳边,融进我的发里。心里的疼如洪水猛兽般将我包裹,想着他那犹豫的眼神,那质疑的表情,我的心里更是揪心的疼。刚刚在人群面前,我有的只是麻木与不解。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黑暗将我包裹,孤寂感涌上来,眼泪止不住地流,被自己爱的人伤害,真的很难受,难受到想要死。为什么不信我,不是说过无论怎样都会相信我的吗?不是说过会永远地陪着我的吗?不是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吗?为什么任由我在那孤苦无助,而你却不闻不问?
渐渐地我蜷成一团,将自己包裹住,头深深地埋进被子里。可是心里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折磨着我,让我无法释怀。我由无声地掉泪,转而撕心裂肺地抽泣。这是我第一次感到感情是多么的可怕,它将你从天堂一下摔到了地狱,不,比地狱更残忍,它是对你心灵的摧残。身体上的伤害可以痊愈,可是心理上的即使是有多么努力都无法修复,甚至是比身体上的更痛。司马流云,是我爱错了么?
这个夜晚是我以前从没经历过的,一夜未眠,眼泪止了又流,心里的疼痛让我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天早上,清莲准备进来为我洗漱时,我早已睁着眼睛等她了。她走到床边,待仔细地看了我之后,惊呼一声:“小姐!”
我无力地转过头看向她,想要出声,但是只是微微地张了张嘴,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小姐,你怎么了?看起来那么憔悴,眼睛那么红!”清莲紧张地将我扶起,在我背后垫了个软枕,让我靠在上面。然后,她端了杯茶水来,喂我喝下。
喝过茶水后,我看着她缓缓道:“没事,吓着你了。你看你慌张得连称呼都忘了,这不是相府,被别人听去了,受苦的是你。”
清莲眼中闪着泪光说:“听去就听去,任谁看见小姐你这样子都会吓到的,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气,奴婢能不担心嘛?!”
我扯出笑说:“真有这么难看吗?!”
“不是的,只是小姐这样子奴婢还从没见过,看着让人心疼。”说完,她眼中的泪便掉了下来。
我看着她,开口问:“清莲你跟了我有多久了?”
清莲抹了抹眼泪说:“奴婢自五岁起就跟在你身边了,因为爹说,他是相府的管家,小姐的事他也是要上心的,那时刚好奴婢与小姐同岁,他想着小姐那么小得要个知心人才行,便把奴婢送给小姐当贴身婢女。算算,也有十年了。”
怪不得她会为甄裳掉泪,从小就在一起,就如同知心的朋友般,互相依靠。如今我这样,确实是让她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