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痞兵 第六章:那些美丽的花儿(1995年9月3日。星期日)

作者 : 我们那时的故事

部队里的女兵少,在有些单位更是少;能考上军校或是想来军校的女兵更是少。物以稀为贵。这样,在军校里的这些女学员们就显得弥足珍贵。

因为被这些男生们所崇幸的原故,这些女学员们就也自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了,自己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了,也就在学院里个个都是趾高气、意气风发的了,都把自己看成是一朵美丽的花儿了。无论是鲜女敕欲滴的,还是芬芳吐艳的,甚或那些有些残花败柳辈的,无论走到哪里,无论怎样类型的都能沾满一大片那些雄性的有些饥渴的目光,那种目光是放光的,是贪婪的,或是有些无耻的。但从一般意义上讲,不应该是有人认为是下流的;如果有谁是那样认为的,那么他自己就该是无耻的那种的下流。

那个环境造就了那些雄性的贪婪与饥渴;同时也成就了那些各种各样的所谓的一些花的不自觉的矜持与高傲。

一到校不久,那些对花儿有强烈想法的人,或是那些好事者,开始采用各种手段收集、了解女学员的来自全国分布情况及一些所谓的质量报告,非常全面,非常详细。

报告结果就是让那些曾热情澎湃的男兵们彻头彻底地给泼了盆凉水,浇得那些曾自诩比发哥还酷、比华仔还帅的那些人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同时了现实了许多,在这片沙漠上能拾到一片绿叶就是幸福了。基于此,大家的努力方向和目标都大大打了折扣,心也不高了,气也不昂了,在这对新学员戒备森严的状况下,能一睹那些所谓的花儿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写了些这种男女学员严重比例不足之问题,好象一下子把他们那些抱定了要保家卫国献身国防的革命青年以及一心要到军营里建功立业的雄心勃勃男子汉给故意糟蹋了似的,好象他们这些纯爷们就这点出息似的。其实这绝不是,我这只是给这单调的军营一点生气、一点绿色,绿色必竟是生机勃勃的。

再者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大部分人也能够豁达地看待眼前的性别严重失衡,毕竟我们来军校不是为了谈恋爱的,炼铁成钢、干一番事业才是我们的初衷。听了军校里三令五申的禁止学员谈恋爱的明文规定,再放眼一望眼前近乎清一色的和尚军,无异于茫茫沙漠,哪里寻到那一点绿呢。

如果说部队里的女兵个个都是军花儿,那么军校里的女生更是个个都是焦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排排注目礼。男生的说法是,军校里是狼多羊少,女生长得再寒碜也是走到哪里哪里亮。作为焦点的那些花儿,个个都有一点喜滋滋的感觉吧。作为一个青春少女,哪个不怀春,谁不希望拥有来自异性的关注和欣赏呢?回头率和你的魅力指数显然成正比。但实在地说,这样特殊的贪婪的目光,时时会令女生们感到一种猝不及防的尴尬,甚至是人人自危的那样一种幸福的压力。

最后通过最权威人士的调查报告得之,我们这一批新入军校女生仅可怜的21名,而我们学员队光秃,一人没有,据说都是通信系的。后来又据说在这仅有的花中有我们东北的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花儿,据说如何如何了得,说得大家望眼欲穿、朝朝暮暮。我作为一个东北人儿,心里暗地里也是高兴着呢,虽然我心中的那个雪梦神圣不可侵犯,但男人都是这德性,都是那朝秦暮楚的。但依然感觉不到我有什么无耻。

后来,传说中的那个我的东北老乡就是我的那个曾相识的王叶菲,让我曾苦苦寻觅多年没有音信的梦中女军花,她是我至今都认为的军中第一“军花”。就是在后来由于我们的再度相逢,我的人生也就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一段感人的故事,也就因此而悲情且灿烂着。

“Timeisabirdforoveronthewing”——很多时候,我就这样,临窗远眺,默然地看楼外与楼一样高的梧桐的叶子一片一片的飘落下来,我就感觉那些是飞翔的鸟儿啼音映在我心中的浅影;她们如此颤荡着的涟漪——沾湿欲翔吗?

在这些时空里,我想抓住些什么,我能抓住些什么?但伸手的片刻,昨日散着淡淡清馨的兰花就凋落了,昨日还随风而舞的芙蓉花絮就吹散了,昨日还亭亭玉立的荷花就残败了。

留下些让我伤感的惆怅。在多少个静夜里的期许的那些温柔诗句,在习惯于举杯的奢侈间,覆盖着微尘的轻痕风化成了“古典”的祭歌。

——时光真的飞逝如电吗?

我想起了一首歌,一首永远不会老去的歌,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在四季轮回的歌里它天天地流转/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象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划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依然的笑容/生命与告别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在军校这四年的时光里,我将要学习什么呢?将抓住些什么呢,有哪些是我想要的和我想珍惜的呢?

我能珍惜什么呢!

就这样整日疲惫不堪的训练吗?一个强健的身体是未来战争的未来吗?未来的战争是那种叱咤风云的或是哪一种捕捉瞬息万变的挑战?

未来还有战争吗?是要马放南山,还是时刻准备着“引而不发”。

但是,随着未来战争的残酷,必须是要有高强度的碰撞;未来的战争必须要求有一个强壮的更强壮的体魄?智慧是代替不了整个战争的——智慧只是一种操控,强壮的体魄更是一台“推土机”,只有它才能真正推动起战争的全部。

“陈剑男。”这时我的老乡沈之波从楼下叫我,“下来,散步去。”

我从窗户探出头,见沈之波仰着头看着我,一脸的青春,一脸的阳光明媚,我觉得好美。

我本想拒绝,因为太疲惫了。这些日子的训练强度太大了,我简直有些受不了,每天都这样机械地重复的过日子。

沈之波又诡秘地压低声音对我笑说:“二系,有咱们的老乡靓妹。”

“什么?”

“靓妹。”

这时我不容分说,快步跑下楼来,甚至都跃了几步,似乎心中那些洋溢的温暖如春的东西,见到沈之波,我说:“不是想那个吧。”

“别装,我可告诉你啊,哪个美少年不怀情,哪个美少女不春情荡漾!”

“别拽!”

“我知道你心中有佳丽。”说完他转身一个人走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吗。”说着我也跟了过去。

“在河之洲。”

“在河之洲。”

“你知道那个靓妹是谁吗?”

“我不知道。”

“是咱们老乡,是咱们一批的,也是小新兵。”说着他又诡秘地一笑,我似乎猜出了他这诡秘一笑里的含意,他要侍机出手。

我忙劝阻道:“出手太早了吧,别被学员队领导知道,知道了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至于那么傻啊,鬼子进村,懂吗,悄悄的。”

说着我们都有些美女在掬的惬意一般沿着散步的小甬道向二系走去。傍晚的霞光淡淡的披着这个闷热的城市;因其有那种淡淡的霞光而略显得有些清爽。

“阿剑!”一个声音传来,惊喜的声音,甜美的声音,动听的声音。

我转身,“哦,王叶菲!”

“你也考过来了,真是好了!”她似乎有些惊喜的无措的样子,转身停下来,样子甜甜的看着我。

“世界真是太小了!”大海的宽广在于汇集大大小小的川流,生命的汪洋在于包容深深浅浅的缘分。在无尽的追寻中,你会有一个又一个巧合和偶然。

有一个又一个意外和错过,现实的城市犹如雾中的风景,隐隐地散发着忧郁的美,承载着没有承诺的梦

那天在开学典礼上指挥拉歌的不就是她吗,不就是我一直想在寻觅的王叶菲吗,我心中的安妮。

我觉得王叶菲穿上军校服的样子真是美丽无比,那两道红肩章映得她那白皙的美丽动人的脸,真是无与伦比、美仑美奂了,那种美不仅是青春的美,是穿透青春之外的那种天然不可雕琢的美;这种美让一切的粉饰显得是那么的拙劣与无聊。

“是的,世界小得让我们总是不期而遇。”她的声音如溪水细流般的清澈而甜美,依然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我十分怀念的那种声音。

这时的沈之波被我和王叶菲搁在了一边,呆呆的样子。我用左眼的余光看他时,觉得非常的好笑与可爱,但我忍住了。他也没有插话,只是若无其视的随便向别处看着,偶尔用一种盗窃的目光扫描着王叶菲的周身,但似乎觉得有些失落的样子。

我看着觉得自己又无端地生出了一点儿隐隐的醋意。

我和王叶菲蓦地双眸对视了一眼,又都倏地相互离开了;离开的那种感觉是那样的不情愿,一种粘粘的感觉,不愿离开;但是心中那缕羞怯之意又是那样的让我们的目光相互迅速避开。

“你依然没有变,样子依然清新可人,谁看了一眼便会终生难忘。”我不无献媚地说。

她婉约一笑,“你真会说话,你的意思是说我是倾城倾国、倾国倾城了喽。”她的一笑一颦妩媚万千。

“我只是实事求是……”

“那次拉练行军,真是谢谢你了,当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后来我看你发表在《黄山日报》上的那篇写拉练生活的文章,才知道你的名字,之后一直想跟你联系,但一直都没有打成电话,就这样了。”她调皮的一笑。

“说真的,你却成了我那个故事的女主角,我也要谢谢你!”

“世界真是小。”她的脸不觉嫣红一片,如万朵桃花开般灿然美丽。

那种美,让看的人一生未敢相忘。

“你那天,开学典礼那天,作为一个新学员,真是勇敢。”

“仅仅是勇敢!”

“不仅仅是,指挥得是仪态万方、婀娜多姿。”

“净捡好听的说。”她嗔怪一笑百媚生。

“绝对不是,绝对是实事求是。”

这时沈之波道:“得了,该上晚自习了,有的是时间,四年呢。”

之后我们没再说什么,就分手了。

到了晚上休息时,我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总是浮现出王叶菲的影子,明眸的嫣然一笑,如夜空中的两颗明亮的星,眨呀眨的,含情脉脉,让人心动不已;睡梦中我又想起了人生中那次最让我难忘的拉练岁月和与王叶菲那次偶然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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