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西坠,天安城中的‘悦福楼’,李清野心情落寂地坐在角落里一个人自斟自饮。
“小叫化,滚开。”忽然,旁边传来喝叱声,同时一个人撞在他的身上,他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衣衫陈旧却是齐整,脸上脏兮兮衬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很是明亮清澈,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李清野还没说话,旁边传开小二不耐烦的声音:“出去!出去!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李清野看少年一眼,面无表情地把旁边的包子推向他,少年稍一怔拿了一个道声谢走了。
“小二,结帐。”李清野说完这句话手模向钱袋,一愣,身上的钱袋呢?明明刚才还在,是那个小叫化?他站起身一个箭步就追了出去。
“公子,公子,你还没给钱呢!”小二追出来一把拉住李清野的袖子丫。
“去李侍郎府上去取。”李清野争月兑衣袖,提气向前面寻去。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便慢了,那少年不知道去向。
“站住!你这个无赖。”小二见追了一段距离不见了李清野的踪影心中叫苦,光凭你一句话我就去李府啊,还不被认为是去讹诈李清池大人,非抓了坐牢不可,晦气!小二骂骂列列地回了店媲。
跑哪儿去了?李清野皱皱眉,这小子跑的还挺快,他左右看看飞身跃上屋顶,几个跳跃,看到前面边跑边玩耍的少年。
“站住,看你往哪儿跑,把钱还给我!”李清野双手抱胸拦住了蹦跳的少年,厉声道。
少年一愣,骨碌碌地转转眼睛,换上一副可怜相道:“公子,小的不明白你说什么呢?什么钱袋?噢!不就是吃了公子一个包子吗?你怎么能人前做好事,人后耍恶两副皮相呢?”说着撇撇嘴,“真是让人瞧不起。“
李清野冷哼一声,“少装傻,再狡辩,我把你送到官府,识相的赶紧把钱还我。”
“什么钱?小的真不知道。”少年委屈的眨眨眼睛,突然向李清野后面高声叫到,“大哥,这人讹我,救命啊。”李清野一愣,稍回头之时就见少年转身就跑,快速地向巷子外窜去。
李清野暗骂上了这个小泼皮的当,提气几个跳跃,再次挡住了少年的去路,“小小年纪,不学无术,看我不抓你去见官。”他恼怒刚才上了他的当,说完伸去抓少年,哪知少年身子一矮灵活的从他腋下一转,如灵蛇般转到他身后,然后撒腿就向不远处的一座大宅院跑去。
转瞬到了墙外,借着助跑双手抓墙,身子如猴子般灵活地向上一卷就跃上了墙头,毫不犹豫向院里跳去。李清野暗赞这个小泼皮身手灵活,他从外看这所院子,高墙大院绝非一般人家,那小贼难不成借此再偷盗这户人家吧?便向院子前门转去。
到了宅子前面,此时虽暮色已垂下来,他还是清晰地看到清了府门上的两个大字“容府”。李清野一怔,是容震天老将军府邸,想想容震天这老爷子的脾气,来回徘徊要不要进去?这时就听身后传来声音,“前面可是清野兄?”
李清野回头,见是一位佩剑的年轻男子站在身后,看清后笑着上前一抱拳:“容扬,别来无恙。”容扬也拱手还礼,眼露兴奋之色,上前上下打量一番:“有七八年不相见了,好生想念,早听说你和王爷回帝都了,一直没有机会去拜访。”
“还在禁军里?”
“是啊,爷爷不准我去边塞。”容扬说着叹口气,“我真是羡慕哥哥们可以上战场痛快杀敌。”说完一扬眉毛,“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不妨到酒肆一叙如何。”
李清野略一沉思看看那高大的府门道:“适才追赶一小贼,见其进入府中,正想告之。”
容扬微微一怔:“呃……小贼?什么人这么胆大,你稍等。”说着到门前和守门的侍卫嘀咕了几句,见侍卫领人进府了,才和李清野离去。
两人又到了‘悦福楼’,小二一见上去一把扯住李清野,“你这个吃白食的,看你往哪儿跑,给钱。”
“这个够吗。”容扬掏出一锭银子站在桌上,小二一看立刻满脸堆笑:“够了,够了,二位请。”
“给我们找个安静的之所。”
两人到了酒肆楼上一个小雅间。
“今天朝堂之上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见小二上好酒菜出去后李清野问道。
容扬点点头:“于小姐早有耳闻,只是……”容扬看一眼李清野没往下说。
“无需多想,皇上即然说是让你保护她的周全,你尽职即可。”
“这个自然,我容家世代尽忠职守,自会尊从圣上旨意。”
李清野默了默道:“可了解王统这人?”
容扬摇摇头:“虽然同为禁军侍卫,没什么交集,只知此人不善言语,尽责尽职而已,也没听说过什么不妥。”
李清野意味深长又像提醒般:“必竟他是谢相的外甥。”
容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自从面圣后,倩兮忙碌起来,她搬进了司马柏赐的大宅院。院子不小,司马宸回帝都时侍卫仆人也都带了回来,把颜青、颜蓝,曹掌事、环儿和月芽全部派给了她。众人相见少不了一番感叹。
安顿好住所后,倩兮在容扬和王统看似保护实则监视下到街上查看,她要在北晋重新把自己夭折的医院开办起来。每天忙的不亦乎乐,为了避嫌她和司马宸尽量不见,有什么事情便让颜蓝转述。
司马宸在左右护军营挂了虚职,看起来似失了斗志般,想起来就到那儿转转,平时就窝在府里也不见有什么动静,让支持他的那些大臣有些失望。
倩兮的小日子就在这样轻松又忙碌中过去了一月,风***王爷司马彧不时来***扰她,还有六皇子司马澈也不时过来看看她,他还没开府,本应住在皇宫中的皇子所,他自小跟着司马宸便住在玉王府。
这期间于倩兮的“人民医院”在北晋京都开业了,她对于北晋的百姓来说是个传奇人物,医馆叫‘医院’,还是个女子,长的漂亮,医术高明,一时间她的名声再次升级,找她看病和看她的人络绎不绝,每天医院的门口车来人往热闹非凡,她每天的生活顿时更忙碌充实起来,一时间让她无从想其他事情。
……
倩兮带着环儿和月牙买了一堆的日常用品,这京都就是不同于其他的地方,可买的东西很多,吃得玩得用得应有尽有,不一会三人手上便是大包小拎的满满意。王统和容扬远远坠在后面。
在一个酒肆门前,倩兮远远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出来,一怔,李清野和一位头戴帷帽的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分头而去。
“姑娘,那不是李公子吗?”月芽轻声道。
倩兮看看后面的两个跟屁虫,显然他们两人也看到了,刚要出声喊李清野,就见李清野突然加快脚步,快步近前抓住了一名正把手伸向一位身材微胖身着锦衣男子腰部的少年。
“这次看你往哪儿跑,看我不把你交给‘市刺奸’。”倩兮听完失笑,这李公子真是个人才,还有这业余爱好?
“放开!”少年一怔,回头看见了倩兮几人,高声冲这边叫道:“四哥,这人讹我,救命啊!”
李清野怒极而乐:“四哥?哪个哥也不行,这招不好使了。”刚要拎着少年走,就听身后传来声音。
“清野兄。”李清野一怔,这次是真的了?回头见倩兮几人,“倩兮?这么巧。”说着话,手里还抓着那少年。
“清野,难怪这段时间不见你,原来找到第二职业了。”倩兮玩笑道。
快步赶上来的容扬看了看少年,对李清野支吾道:“清野兄,这……小子……交给我吧。”
“容扬,这就是那天到你们府上偷盗的贼,今天终于逮到他了,把他交给‘市刺奸’治他的罪。”
还没等容扬说话,就听那少年嘻嘻乐道:“四哥,你要是把我交出去,我告诉爷爷你让我这样做的。”
李清野一愣,于倩兮听着那清脆的话语,看看那少年白晰的面容,灵动的双眸,一笑左右两颗小虎牙透着可爱,虽是男子打扮还是心中明白。
容扬面皮上一热,只好一把扯过少年道:“小婵,别闹了,快见过李清野公子和于倩兮小姐。”说完又对二人歉声道:“让二位见笑了,这是小妹容一婵。”
容一婵一听忙争月兑容扬,跳到倩兮面前上下打量一番:“你就是四哥保护的那位于医生啊,早就听说你了,我还到‘人民医院’去过呢,只可惜人太多,没见到你,可巧在这儿遇到了你。”说着笑嘻嘻地拍一下倩兮的肩。
容扬嗔怪地拉她一把:“于小姐见谅,小妹让家里惯坏了,总喜欢女扮男妆出来惹事生非。”
“四哥,谁惹事生非了,我那是侠义之举,你们没见城南有多少吃不上饭的穷苦人,这些有钱的公子哥不偷白不偷。”说着睨视一眼李清野。
李清野看着她的样子,勾勾唇角戏谑道:“抱歉,容女侠,看来李某今日扰了你的生意。”
“哼,知道就好,别整日为了你的那一点钱拼死拼活地追着我跑了,以后出来多带点钱也值得。”说完一改紧绷的脸,笑嘻嘻地又对倩兮道,“于姐姐,我可以找你去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