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子墨父亲的祈求和母亲的怒骂,陈老爷子至始至终都没说什么,只是在临走前对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陈家绝不会放任血脉外流。”
当时只有四岁的陈子墨尚还不懂得这句话的含义,直到第二天的生死大逃亡,当见到父母倒在血泊中时,小小年纪的他一下子明白了那种谈吐间便让自己家破人亡的可怕,在还没学会爱时那种恨就被根植到大脑中了,他想当时要不是金叔的相救,自己恐怕也跟着父母去了。
金翔本是陈氏集团里面负责军火生意的一个小头,因早年欠了父亲一些情,后来又多多少少有一些来往,因此才救下他。但救下陈子墨后怕暴露身份,将他带到美国后留下一笔钱就消失了,当时年幼的陈子墨还没来得及从丧亲之痛中钻出来,就要开始学着面对社会,虽然经济暂时还没什么问题,但作为一个四岁的小孩,生存不光是靠钱就能解决的。他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日日与华尔街那些流浪街头的小孩为伍,打架、偷东西、骗钱……,初时当他被别的小孩追着打时,与他同龄的孩子却已经混的很好了,殷离就是其中一个,那小子算起来比陈子墨还小好几个月,但在一群孩子里面却是个孩子头。他初见陈子墨时便有模有样地递给对方一个面包,还拽拽地说道:“吃吧,吃了后你小子就跟我混了。”
陈子墨的小姨是在一年后找到他的,当时的陈子墨几乎已完全可以自己生存了,虽然偶尔也会被人追着打,但一年的流浪生活早已让他学会了坚强,同时也让他结交到人生中第一个好友,虽然那个好友用“损友”来称呼更恰当些。
“你有什么打算?”身旁林崎风的询问打断了陈子墨对以前的追忆,他微眯着双眼,薄唇下牵出一抹讥笑,道:“放心吧,我怎会如他们意?”
肩上被撞了一下,陈子墨转头给了林崎风一个安慰的笑,林崎风也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仗义道:“老规矩,用得着兄弟时吱一声。”
陈子墨也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笑道:“少不了你的。”话虽如此,但他想不到万不得已自己是不会劳这位老友大驾的,毕竟以他们艾菲尔在美国的声势,黑道上的事还是少拉他下水为好。
一旁的林崎风得了陈子墨应诺后也没多做逗留,边转身回到房间边对陈子墨说道:“走了,今夜还有佳人要赴呢。”
看着老友那得瑟的表情,陈子墨一晚的沉重似乎也被挥散的差不多了,回头看着正拿起外套出门的林崎风忍不住捉狎道:“悠着点,小心精尽而亡。”
见好友能开玩笑了,林崎风想应该没事了,他给了对方一个邪魅的笑容后便潇洒地走了出去。收回笑容的陈子墨这时才掏出振动了一晚上的手机,当看着那一串串熟悉的号码,他嘴角牵出一丝温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