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杨宝墨以为自己快要羞愧地晕倒之时,左手边粗狂的中年男子忽然松开了她的手腕,站在她的身侧,而耶尔圣大祭司松开她的手腕之后,则将她头上那些东倒西歪的头饰全数取了下来。
如墨的长发凌乱地倾洒下来,杨宝墨暗暗松了口气,因为长发遮住了她大半个脸庞,这使她心里稍微好受了些。
心中不免苦笑,这就是所谓的掩耳盗铃吧。
可是,现在的她,除了掩耳盗铃,还能怎么做呢?一股强烈的无力感顿时充斥着全身。
主位上的女子走了过来,将侍女手中的衣服递到了杨宝墨面前,杨宝墨不确定地看着她。
只见那女子扬起一抹妖媚的笑容,小麦色的手臂也随之抬高了些:“把少女服穿上吧。”
那是一件白色的衣裙,裙摆下及脚果上系于肚脐下方,圆领的衣服紧束着上身,露出小麦色的肚脐与手臂,领口边缘以及裤腰上都交叉地镶嵌着红色与蓝色的宝石,与印度服饰颇为相似。
杨宝墨接过她手中的衣服,一边穿着一边防备地看着周围众人的举动。
一位耶童从露天台下搬来一把椅子放在了一边,再是三三两两的耶童将梳妆桌等物搬了上来。
杨宝墨穿好少女服之后,被引到了椅子上坐下,女子接过侍女手中的梳子开始为她梳头。
这个极其自然的动作,让杨宝墨身形一僵,这个眉间画着红色原点的女子就算不是皇后,也必是贵妃级的人物,现在亲自为她梳头挽发,她能不紧张吗?
看着铜镜中,女子熟练地为她将头发梳成了环形的发卷。
她忽然想到,花蕊夫人《宫词》诗云:年初十五最风流,新赐云鬟便上头。
所谓“鬟”,总发也。
心下便揣测到,女子为她梳的这便是云鬟(huán),只是她梳的发型与中国古代还是有所不同的,她将头发梳成发卷后,又将耳侧先前留着的两束头发,与几条彩色的发带融合在一起,编成麻花辫集与头顶。
所谓“上头”,均指参加笄礼的女子。
总的来说,也就是为及笄的女子梳理妆容,虽耶尔圣大祭司说杨宝墨还不能行笄礼,但,其意思其实是说有一个环节她现在还不能行,而大部分的环节还是要照常走的。
女子挽好发髻之后便退到一旁,陛下起身缓缓来到女子的身旁,伸出手拿起侍女盘中的头饰,以及鼻环。
这时,杨宝墨才看清这位统治者的模样,他有着她所见过的所有拉尼族男子所拥有的粗犷豪放,以及不可忽视的王者威严,他胸前的服饰上那条栩栩如生的眼镜蛇的眼睛泛着幽幽蓝光,似乎危险地盯着她,她吓地赶紧移开目光。
陛下亲自为她戴上冠笄,再戴上冠朵,然后是象征皇室女儿的金色凤冠,最后是一条穿着链子的银色鼻环,圆形的鼻环带进她的鼻翼,而连接着的细链子则延伸到耳后垂下。
皎洁的圆月缓缓升起,背对着月光的陛下是那样的威严,他浑厚的嗓音高声响起:“吾现在在伟大的斯齐雅大神面前,赐尔纳兰贵族之姓氏,吾比提斯女儿之尊贵的公主之位,并赐尔塔利为字,尔今后将与吾一同守护吾拉尼子民!若尔背叛吾拉尼子民,定遭受噬心之痛,永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