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潇吩咐方洪驾着马车先去了常季中的药店取了续命人参,拜谢完常季中,和方洪驾车走向官道往杭州而去,一路上毫不停歇,只在路过的集市更换马车的马匹,所幸天随人愿,初夏的季节,天气特别好,不至于影响路程。
一路的艰辛不说,就连习惯了长途赶车的方洪也痛苦不堪。睡眠严重不足,子潇又不会驾马车。所幸子潇一路上不断用金钱“诱惑”着他。他也知道子潇不可能兑现,但是人就是这么奇怪,当心中有所求的时候,身体就会衍生出更多的精神力量。
断断的四天功夫,他们已经赶到杭州府,所幸若冰在子潇的照顾下不至于病情加重,虽然仍然柳眉紧锁,昏迷不醒,但是呼吸均匀有力,让子潇放心不少。
子潇在集市问过行人凌空塔所在,原来这凌空塔就在杭州郊区,由于附近风景迷人,原本是风子轻的住所所在,也慢慢的成为杭州一景,特别是在当下初夏季节,游人如织。
憔悴的子潇顾不得礼貌,坐在马车上大声的嚷叫着游人让路。游人看着两个憔悴男人驾驶着马上疯了一样往凌空塔方向赶,生气之余不免多了一份好奇。
子潇和方洪赶到凌空塔前,远远的望见一位药童正在练着什么拳法,一看就是健身所用,缓慢而有力。药童看见子潇他们的马上,再看看他们两人的憔悴神情,马上就猜出是求医而来。
药童走向马车:“你们是谁,来此地何为?”他这可真是明知故问。
“在下杭州陈子潇,特地赶来求医,还请小仙童帮我通报于风神医。”子潇可不敢怠慢这药童。
“既然来求医,可知家师医病的规矩?”药童问道。
“在下知道,只要能医治好病人,在下愿意做任何事情。即使丢掉性命也决不退缩。”
药童瞪了他一眼,开口闭口的要性命,当我师傅是屠夫啊。这么想着他转身进入塔内。
要说这疯子神医还真是奇怪,好好的房子不住,偏偏住在这塔内。过了一会,药童走出凌空塔“家师说先要采集下求医者的精血,只有符合要求的求医者才有可能面见家师。”
“拜谢仙童,扰烦仙童了。”子潇看这仙童取着一支小小的药针,另外一只手还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碟,于是捋起袖子伸手过去。
药童吃了一惊,平常人一说取精血都是畏缩不前,这人怎么这么着急?好像巴不得被取去精血一样。难道他不知道害怕吗?
也难怪药童吃惊,须知古代人对血液都有某名的感情,如果不是武林中人或者浴血奋战过的士兵。普通人轻易是绝对不会让人随便取出精血的。
药童在子潇手腕上刺了一下,滴出几滴血液在药碟里,转身步入塔内。留下子潇继续等待着。
就在子潇等的不耐烦正想冲进塔内的时候,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塔内传出,从塔内走出一位“叫花子”,是的,确实是叫花子,只是这气质怎么这么高雅?
“贵客远道而来,欢迎欢迎,在下风子轻,人称疯子神医。想必就是老弟你来求医吧?”子潇有点懵,难道传说有假?风子轻其实是个善良的老人?
子潇迎上去,虽然他也看不惯风子轻的打扮,这是怎样的一副打扮啊,头发披散着,衣服有一搭没一搭的趴在身上,脚上穿着草鞋。再看他的样貌,双眼炯炯有神,一缕小胡子撇在嘴唇上多少有些搞笑。
不管怎么说,子潇也清楚这些名人天才多少有些怪癖,不拘细节。而且自己是来求人治病,怎能高傲以对?
“风神医,久闻大名,此次来打扰实在抱歉之至,只因家中那未过门的娘子只剩下一口气,还请风神医施展天纵奇术。”子潇说完,满心期盼的看着风子轻。
“不忙不忙,来,把病人抱进屋,咱哥俩里面谈。”风子轻的话让子潇松了口气,看来有希望啊。不过这疯子神医也太不拘小节了,居然跟自己哥俩好。
子潇应了一声,把若冰抱下马车,几天的奔波,若冰的身子又轻了不少,子潇心里很是难过,都怪自己啊。子潇差点溢出眼泪。转身掩饰过去。
进入塔内,子潇终于明白为什么风子轻要住在这塔内了,感情是为了研究药物啊。只见塔内到处是药材,满屋子的药味到处飘荡。看来塔上才是住人之处,这下层主要就是研究药物和接待来访者了。
从塔内摆设和药材子潇分析,看来风子轻是在研究什么惊世药物,子潇就算不认识这些药材,他也知道这满屋子应该都是贵重药材,因为自己好不容易高价在常季中的手中购买的续命人参,在这塔内居然有十几根之多,并且只是随意的放置在桌子上。
风子轻简单查看了下若冰,转身对子潇说:“急性肺炎,长期居住在阴冷潮湿环境,感染风寒未及时医治,导致体内虚寒累积,大概还有两天的性命。”
子潇顿时对风子轻刮目相看,同样是郎中,这风子轻不管从任何方面都不是那些民间郎中可比。子潇把情况简单说下。最后他诚恳的对风子轻一拜:“神医务必出手相救,在下懂得规矩,只要在下能办到的事情,在下一定办到。”
“既然你知道我的规矩,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的血!”风子轻说完,若无其事的看着子潇,仿佛在说你的血就像你家水缸里面的水一样轻松。
“我的血?在下敢问风神医,是要在下的性命吗?”子潇很是奇怪,这血拿走还能有命吗?
“实不相瞒,本神医膝下无儿,唯一小女感染败血之症,本神医走南闯北几十载,今天终于找到活血之源!”风子轻倒是不客气。
“既然神医要求,在下性命倒不重要,只是请问神医,可另有他法?”子潇虽然相信自己愿意为若冰失去性命,可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是人。
原来一代神医也有自己的难言之痛,这爱女多年卧病,看着别人的女儿膝下承欢共享天伦,而自己女儿连个说话的朋友都没有,也难怪风子轻性格会越来越孤僻。再加上多年的药物研究仍然救不了自己女儿性命,只能勉强用贵重药材保住生机。
风子轻需要有强生命力的活血来替换女儿的体内的坏血,只可惜多年来一直未能遇见既能与爱女血液相溶又拥有强力生命力的人。子潇这时候才明白,原来药童扎自己的血是为了给风子轻测试,跟自己哥俩好,原来是要自己用性命交换,也难怪一开始对自己这么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