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窑湾 路半遇险

作者 : 岠山剑客

13、路半遇险

翌日清晨,山间雾气弥漫,葱茏的绿树丛中尽显诗情画意的境界。寺院道路两旁的小草上覆盖一层薄薄的露珠,一不小心就会打湿我们的鞋子。

寺院的晨钟在悠远的山林间回响,新的一天到来了。

我们将马车赶到寺院外面的时候,师姐也已经将我们的早餐做好了。

我们正在吃饭,寺院的主持过来了,问讯我们一夜是否舒适,是否还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十一师哥自然对住持感激不尽,又是一番感谢。

吃完早饭,住持又挟着寺院僧人来为我们送行。只见后面的僧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盏茶水,旁边还有一包貌似茶叶的东西,那茶叶用纸包包着,包得方方正正,还用一根细棉绳系着。我们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典故,静观住持所为。

“几位客人远道而来,寺院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照顾客人,只有本地特产王二嫂子,特意请客人品尝,莫笑我们夜郎自大,寒酸,万望施主笑纳。”

王二嫂子?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名字,王二嫂子是什么东西呢。

后面的僧人走到前面来,请我们品尝。

十一师哥亦不知所以,不由得拱手问道:“敢问方丈,这王二嫂子……

住持笑道:“王二嫂子,乃是我们这山间特产的一件宝贝,说来话长,这里面还有一段典故呢!”

传说当年刘邦带着一帮哥们自芒砀山斩白蛇起义,被秦兵追得无处藏身,便一口气跑到皇藏峪里避难,在这里,刘邦与弟兄们休息养伤,生怕走漏风声,不敢下山求医买药,就在山上走访山民如何用草药治疗发炎溃烂的伤口,有山民王二之妻王二嫂子告之:此山中有种神奇的草药,可以治疗恶疮刀伤,大凡高烧不退、恶疮缠人、久治不愈的疑难顽疾,只要用了此草药,可以药到病除。其夫王二曾身患无名肿毒,因无钱医治,王二嫂子就挖了一些这种野药,王二连服带洗后即愈。刘邦闻听大喜,以重金相请王二嫂子给受伤的弟兄们治疗。果如王二嫂子之言,此草药,不仅内服能解化脓发烧的重伤号,外伤擦洗也很见奇效。没用多长时间,刘邦的一帮弟兄又生龙活虎起来。弟兄们看着王二嫂子用这么随身抓来的草药给大家治好了伤病,认为这是上天派下的菩萨救活了他们。为了记住王二嫂子的恩德,他们把山上这种到处生长的草药,就喊成了“王二嫂子”。因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刘邦便命令大伙在王二嫂子的指导下就地采挖草药,阴干备用,人手一份带在身边,出发后如同干粮一般随身携带。从此“王二嫂子”跟随着汉军打天下,也成了汉军将士密不示人的利器宝贝。现在当地民间流传一句话:“喝了王二嫂子茶,啥病来了都不怕”。千百年来,当地村民以此为茶,常年饮用,用以防病健身去疾

这么好的东西,我们当然不能错过,十三师哥赶紧上前,千恩万谢从僧人托盘中捧起一盏茶水,呷在口里仔细品味。我也赶紧前去凑个热闹,这茶水入口微苦,但是很快我的喉咙部位有一种特殊甘甜感,悠远意深,绵延不绝。这个时候其他几位师兄和师姐也品尝完毕,纷纷忍不住赞叹:“真是上品佳味,人间尤物呀!”

师姐将那包王二嫂子小心地收好,师哥和我们去佛像前上香并上了香火钱,寺院住持自然十分感谢。

一切收拾妥当,我们一行继续踏上了前行的路。

车队行驶在山路上,道路两边的树林更加地稠密,路上有点不见天日的感觉,加上又是早晨,路上还是很阴郁的。

十五师哥在后面的车上高歌起来——“青青的夜空,圆圆一轮月,一路歌来一路景,哎呀,一路歌来,一路景……”

师姐笑道:“十五师哥怎么唱夜空和月亮呀?”

我说道:“我知道,师姐,他是想媳妇了,他快要做爸爸了。”

师姐模着我的头嘿嘿笑道:“你咋知道的?”

“昨天夜里他缠着我和他巡夜,他告诉我的!”

车子行过一道山冈,突然从两侧的山梁上驰下六七匹马,那马有红的,有白的,马背上都是强壮有力的汉子,一手里持着马刀,一手里拿着鞭子,“驾驾”地向我们飞奔而来。

十一师哥看情形不妙,赶紧将马车勒住停下,静观其变。

那为首的汉子,脸上一道刀疤衬着他乌黑的眉毛,甚是吓人。

我将宝剑拿在手里,跃跃欲试,准备出来,被师姐一伸手拦住,叫我不要莽撞。

那伙匪徒骑着大马,绕着我们的车队转了一圈,来到前头,将马勒住,那些马咿呀停住,鼻孔里打着响鼻,蹄子撞击在山路上,铿锵有声。

为首的汉子立在马上,将双手一拱道:“大汉雄风起江湖,天下苍生太劳碌,今日我等借财路,只为万民造点福!”

这土匪要是想拦路抢劫还给自己想好冠冕堂皇的理由,甚是可笑,以前只在学武堂里听师傅说过那些土匪有多穷凶极恶,没有想到今天却看见真的了,我倒要看看眼前这些人能弄出什么动静来。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准备和他们拼杀一番。

说句实在的,我在学武堂这几年来,经历的都是假想敌,训练时的敌人是假想,所用的功力也都是有所保留,还真没经历过真打实战。就算斩蛇,还算是对我实力的检验,但是在褚兰斩蛇其实是没有什么面子的事情,因为我的小命差点被那蛇给终结了。

我是能不能打过眼前这些人呢?这是一个需要足够勇气的挑战。

底气来自实力,我这么犹豫我就知道了其实我的底气还是不足的。也是,在学武堂里面我还不是我的师哥师姐们的对手,每次训练我估计他们也都是手下留情了。

十一师哥这个时候,站在马车上,双手拱起道:“各位好汉辛苦,我们只是借过此路,我等也只是拿人钱财,还望给条生计之路。”

为首的汉子挥动手中的马刀,啪嗒一声,将身边斜刺里伸出的一根拳头粗的树枝齐刷刷地斩断。

这一招叫“亮头彩”,师傅曾经说过,这一招只是恐吓对手用的,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慌乱,要沉得住气才行。但是我没有沉住气,我趁师姐松懈的功夫,一个飞身跳出了车子,将剑竖在身前,大声质问道:“哪里来的毛贼,本少爷剑侠不死无名之辈。”

我的这句话引得那伙匪徒哈哈大笑,他们实在没有想到说话算数的没有说话,却出来一个毛头小子和他们交涉。

那为首的道:“皇藏峪就是你爷爷家的,爷爷倒要问你是哪里来的毛贼。”

我知道和这些山寨之人多费口舌无益,再问他们也不会告诉我的,而且师兄一会搀和进来,打架可能还得颇费周折,于是也不客气,“你家爷爷姓赵,百家姓第一,名一,今日要将你们一干摆平的一,少废话,看剑!”

说话之间,我挺剑直奔那首领刺去,对方早有防备,马刀一横将我的剑挡开,同时跳下马来,在这山间小路上我俩展开一场厮杀,只见我百步穿杨,剑影纷飞,如长蛇吐信,直取对方喉咙,对方毫不慌乱,马刀乱舞,刀影如蝶,刷刷有风。我有猛虎下山之招,对方有稳坐磐石

应对;对方沉着应对,貌似君临天下,我有揭竿而起,自立为王的气魄。

玄灵剑法,被我用得游刃有余,对方不知名的刀法总能寻到我当做的破绽,化险为夷。我实力的缺点上缺点是显而易见的,我年轻,身体和力量都没有对方实力那么雄厚,但是我充分利用玄灵剑法的“玄灵”之妙,对于对方的威逼之策倒也应付自如。

周围的人都静静地观看,我的师哥和师姐们都替我捏了一把汗,师姐的剑已经出鞘在手,万一我有危险她是要奋不顾身挺身而出的。

对方的几个随从,这个时候信心十足,他们不相信眼前的老大对付不了一个毛头小子,他们都很坦然地坐在马上,看事态的发展。

场上噼里啪啦武器对打的声音不绝,我们战得是不亦乐乎,有的时候不是我差之毫厘没有将匪首斩落在地,就是眼前这莽撞汉子的刀直奔我的身上刺来。

说话间我们已经战有上百回合,依然难分伯仲。

这个时候,我一阵直捣黄龙,剑花如烟,剑影如虹过后被对方步步紧逼,逼出有三丈开外之后,眼看着我就要被逼到路边的山坡上了,我一个轻灵地躲闪,横身飞到旁边一棵树的后面,将剑持起,道声:“大哥好武功,后生认输了!”

我没输,但是这个时候我必须得认输,因为师傅都是这么教我的,这叫找个台阶和平处理,如果对方不给面子再打也不迟。我还没有到认输的地步,这谁都能看出来,但是继续打下去,我也未必能赢,这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时候,十一师哥已经下了马车,双手拱起道:“大哥,好武功,在下下邳张氏镖局,前往萧县送三车草药,还望行个方便!”

那匪首扭过头去,诧异道:“你们就是江湖上传言的下邳张氏镖局?”

十一师哥顿首道:“正是!”

“江湖上流传下邳张氏镖局,信守承诺,一言九鼎,未曾想今日在此相见!”

“大哥,你知道我们还和我们打?”我跳出来道。

师姐在一边说道:“不打不相识,敢问大哥尊姓大名!”

那马上的人等也赶紧下马,和为首的匪徒一起向我们拱手道:“我等是徐州丰沛人氏,我是刘志,这些是我兄弟,只因反清复明被官府追杀,到此落草,倒也逍遥快活,我们原本以为各位兄弟是为富贵人家押送家产,不料想,错误了,你们是送药救人,实在罪过。还望见谅,见谅。”

我就知道这架我要是不及时打的话,就打不起来,果然不出我的所料。

当下,我的师哥、师姐和他们惺惺相惜,英雄惜英雄,可笑的是那老大,拉着我的手道:“英雄少年,我实在没有想到弟弟十多岁的年龄竟然有如此高深的武艺,果然是下邳名门,名不虚传呀。”

这个刘志大哥,非要和我结拜兄弟,我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当下在众人的指导下,我和刘志大哥在山间跪向北方,起誓道:“我等子今日之后结为异性兄弟,他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刘志大哥将他随身携带的一把金刚匕首送与我作为礼物,我没有什么准备的,就将母亲为我准备的一副“二龙戏珠”的腰带送给他做纪念。刘志大哥手捧腰带,竟然双眼泪花,他说他想到死去的老娘了,当年他老娘也曾为他缝制了很多的衣服,包括腰带。

由于时间紧迫,我们也未作过多的停留,我们最后依依话别,我们继续向萧县方向走去。

“谁要你那么莽撞的?”我们继续前行后师姐质问我道,“如果他们人多,我们打不过他们怎么办?也要硬拼吗?你知道你今天的行为风险有多大吧?”

“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眼下我只有老老实实地认错,如果我不服气,更多的埋怨训斥会在后面等着我。

“认错也不行,你不仅仅是拿你自己开玩笑,你也是在拿我们镖局开玩笑,你知道吧,你怎么没有一点责任感的呢!”

“责任感是什么?师姐,我不是和他们结为兄弟了吗,这也是师傅经常说的要广交天下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师姐摇头叹气道:“唉,你什么时候能成长为一个男子汉呀!”

我腰板挺直,一手拍着胸脯道:“我现在就是。”

“你那是莽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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