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在石案的另一头坐了下来,伸手大力撕开了被峭石划破的衣袖,“刺啦”一声,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中响起,敷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盯着赵见沾满血污的手臂:“你的手——”
“之前掉下来的时候擦到了。”轻飘飘的一句解释,可敷月看到的却不是擦伤,而是一条长长的口子,约有三寸长。
放下手中的食物,走到赵见身边,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你这伤,要怎么办?”
赵见没有接话,直接把壶中的水淋到伤口上,用撕下来的一块衣料擦干水迹,清理干净伤口上的血污,把从包袱中翻出来的一小瓷瓶捏在手中,揭开盖子,直接把其中的药粉撒到伤口上,一系列动作把敷月看得毛骨悚然,特别是撒药粉那段,敷月觉得就像是一个大厨,潇洒的往菜肴中撒作料……赵见撕下中衣的一截下摆,顿了顿,眼神投到敷月这边,说道:“你帮我包一下,我自己没办法。”
敷月挪着步子,一脸的不情愿:“其实我不会,若是包的不好,你不要嫌弃啊。”说完,瞟了一眼赵见的脸色,见他没什么反应,便拿出一股壮士断腕的勇气,接过赵见手中的碎布。
走近一看,才发现伤口真的有些骇人,撒着药粉的地方,皮肉翻卷,清晰可见。敷月暗自想到:看他的样子,怎么感觉一点痛意都没有。除了脸色有些发白,额上挂着汗珠,神色倒跟平时无异,不禁说道:“你真勇敢,若换成是我,早就哇哇大叫了。”接着,把碎布缠在伤口上,裹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认真的套了一个蝴蝶结,以示结束。
赵见目光停留在手臂上的蝴蝶结,讪讪的笑了两声:“若是吃饱了便去睡吧,等到明日单瓴赶来,我们便回去。”
“我去哪里呢?”敷月想到他绝对不会送自己去皇宫,于是张口问道。
“放心,我会把你送到整个东临最安全的地方去。”说完,转身捡了几枝干燥的树枝,升起一个火堆。
“既是最安全的地方,那我就放心了。”说完,往四周寻了一番,发现并没有适合睡觉的地方,脸上有些恹恹的,坐在赵见身旁,跟他一块烤火。过了一会,赵见看她还没有要睡觉的意思,便问道:“你不困吗?那么我去睡,你守着火堆?”
“这——这个山洞没地方啊,难不成我要睡在地上?”
赵见自石案起身,走到山洞外边,从峭壁上摘了一些蓬草,抱进洞中,放在石案上铺好,抬头说道:“你睡这里,可好?”
敷月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想到赵见会做出如此举动,尽管心中对他,多少是有些怨恨的,可此时,一丝感动不着痕迹地荡过心间。洞外,尚未归巢的寒鸦一声嘶鸣,叫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激起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这石案只能容下一人,若我睡这里,你睡哪儿呢?”
一丝笑意滑过眼际,倏地俯身,凑到敷月耳边:“照你的意思,若能容下两人,你愿意跟我同寝?”说完,眼梢一抬,扫过敷月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