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敷月扫过来的目光,更是肆无忌惮的走了过来,坐到他们对面,把手中的短刀往桌上一放,杯中的酒被震的洒出来了几滴:“两位小娘子,这么晚了,你们在外面也不怕?”
“哼,天子脚下,不知你口中指的,是怕哪样?”敷月大着胆子跟他说话,她不是不怕,只是想到这是皇城,再怎样,那人也不敢胡来。
“哟,还天子脚下,那天子坐在龙椅上,还能看见这千里外的事?”说完,抽出短刀,用刀尖指着敷月,敷月面上一愣,没料到他这样大胆。那人看着敷月有些呆愣的样子,一撂嘴角,轻轻一勾,刀尖划开了敷月前襟上的一颗盘扣。敷月心下大惊,面上却是一副临危不惧的神态。
碧初看到那人的作为,气得血气直往上冲,站起身来欲和那人拼了,敷月适时的拉住了她的手腕。一旁的老板娘欲上来劝,又有些惧怕,一直在一旁说些有用没用的话,另一个大汉盯着这一幕,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神态,在一边的瘦弱书生,最是可笑,竟举了把扇子,把自己的半边脸挡了去。
那人继续说道:“怎么?皇帝老儿不来救你们?”说完,仰头大笑起来。
煞时,敷月只觉眼前寒光一闪,横在自己面前的短刀眨眼变成了两截。大汉握着刀柄的虎口一震,刀柄连着半截刀身掉到了地上去,他止住了大笑,盯着面眼前的人,正欲发狠,颈上忽的一阵凉意。敷月只听见身后升起一道寒意:“押去官府,因由,辱骂皇帝,轻薄王妃,侮辱皇家尊严。”
把剑架到大汉脖子上的女侍卫说道:“流珠遵命。”板凳上的大汉闻言顿时傻眼了。
“王妃大人饶命啊,这位大人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你不想去官府,莫不是想本王动用私刑?嗯?”
看着赵见脸上阴沉的表情,那人双腿一软,似再也站不起来。敷月见状,觉得他委实可怜,若真被送去官府,单凭一条罪行,就能让他去死,于是转过身去,对着赵见说道:“不如你就放了他吧,他不知我是谁——”
“你现在还有心情给他求情?刚才若是我不来,你准备怎样对付?”赵见负手而立,身后萦绕着浓厚的暮色,敷月站起身来,缓步走到他面前:“若你不来,若我没法对付,我便认命,可是你现在不是来了,说明老天爷对我不薄,所以,看在老天爷的面上,就饶了他,可好?”敷月偏着头,看着赵见眼底浮上的怒意倏地化为一丝冷笑,一拂袖子,转身跨到门外。
看着赵见离开,觉得他应该是默许了自己的请求,于是她轻呼一口气,走到流珠面前,笑嘻嘻的说道:“这位姐姐,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不如稍加惩罚,便放了他吧。”
流珠眼见着赵见一声不吭的走开了,心下了然,于是对着敷月说道:“流珠遵命。”
说完,踢了一下瘫坐到地上的大汉:“还不快向王妃赔罪道谢。”
“是是是。”听闻自己被饶过一命,大汉似回过魂来,拜倒在敷月面前:“小人谢过王妃,小人每天都给王妃烧高香——”
“你可别。”说完,拉着碧初往门外跑去。
来到街上,到处张望一番,看见赵见站在街边的一棵榕树下。敷月怯生生的走了过去,拉了一下赵见的衣摆。
赵见回过头来,径直越过敷月的视线,看向不远处走过来的流珠,对着她说道:“你先和碧初丫头回王府,我和王妃走走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