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右手，缓缓伏在左侧胸口。“这…里疼！”
***
*
没有了念想，我不再挣扎。
给我什么，我欣然接受，不给我的，自然本就不该属于我…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挥袖将桌上的灰尘拍净，只等着空中而降的信使。我和赵柔不常见面，只能用信鸽交流。伸手取下信鸽爪上细绑的布条。“入宫找同路人”赵柔口中的同路人，大概是指宫中的细作。记得爷爷之前说过，皇宫中是还有匈奴的细作在其中。后宫嫔妃千千万万，究竟哪一个才是…
“月儿，在做什么？”
手下慌忙一收，面上却故作镇静。“我在看鸽子，不知…从哪儿飞来的。”五爷捏着我肩，将我从地上扶起。“不难过了？”
“我何曾有难过？”长袖一拂，赶走了信鸽。生怕让它待久些，就会被五爷看出些什么。“我本是孤儿，如今成了古家小姐，集万千疼爱于一身，我应该高兴，怎会难过呢？”是，怎么会难过呢？如今凭空多出几个亲人，受尽让人羡慕的疼爱，又有什么比亲情更重要的。
“你和你娘一样，你们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你并不快乐…不是么？”
“不要总是以为你很了解我！我和我娘…不是一个人！”若说我对六岁之前完全失去记忆，相当于如今我从未见我我母亲，我不了解她，又怎能说我和她一样？五爷仍是一脸的平静，只是眉间不经意的一皱，将我揽入怀中。
“你们当然不是一个人！月儿，五哥真的不知道…如何弥补你这十年来受的委屈。”
或许，只有亲情才是一直挥之不去的，他们可以寻我十年不曾放弃…可是我不能背叛伊稚斜，爷爷还在单于营中，他细心抚养我长大，爷爷在我心中自是有无可厚非的地位。
“带我去皇宫里玩，好不好？”
五爷温柔地抚了抚我的发丝，缓声道：“好…”
*
长乐宫
身后宫女有规律地摇着蒲扇，太后清凉的卧在太后塌上。见五爷到访，才微微起身。五爷上前与太后交谈甚欢，许久之后，太后招呼，我才只身前去。
“月儿？”我抬头端量着塌中一脸倦容的太后，岁月蹉跎隐在脸上的皱纹中。“是，月儿见过太后…”“真是乖巧讨人喜欢呢。”
“太后若是喜欢月儿，不如把月儿留在身边可好？”待在皇宫中，便可找到同路人。有太后照顾着，入了皇宫定也不会受到欺负，再者，加了一分获取情报的可能。见她还在犹豫，微微皱了皱眉。“太后…”
“哀家着实喜欢，只怕你五哥是不肯的，可是如此？”太后向五爷看去。不用想，五爷定是不会同意的。好好大小姐不愿当，非来宫中当个伺候人的小宫女，任人也是想不通的。
太后与五爷叙旧，相谈甚欢。无奈，我被宫女领去四处闲逛。好奇的是，长乐宫如此大，却未见几个妃嫔。都说后宫佳丽三千，由此看来却也不是。
“皇上没有妃子么？”
“古月小姐说笑了，皇上怎会没有妃子呢？”身旁宫女捂嘴一笑，我也面露尴尬之色。那便是奇怪了…太后身边的宫女就是机灵，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解。“长乐宫是太后住处，皇上和妃嫔们都在未央宫…”
“未央宫？”大汉皇宫分为三大宫，长乐宫，未央宫及建章宫。各级妃嫔都居住在未央宫的不同宫殿中。我的同路人，应该也在其中。“那…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看？”
“这…恐怕不能！若是太后得知，会怪罪奴婢的…”
“这样啊…”皇宫中戒备森严，没有这个宫女的帮助，想一人独去未央宫恐怕不是易事。只是这宫女，有些太循规蹈矩了。“那你不用带我去了，你回去请命就说我一人去了未央宫，看太后会不会怪罪你！再者…我一人独去了未央宫，若是除了差错，姐姐以为自己有几条命能被罚的？”语毕，留宫女一人停在原地，我朝她原先手指的方向走去。
“古月小姐，奴婢带你去就是了…只是，你可千万别告诉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