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龙临渊紫眸中闪过一丝愤恨,最后只剩哀伤,“千年又如何?有些东西不是时间的划逝就可以遗忘抛弃的……”
独坐在书房中浏览奏折,朱笔一划,‘噌——’朱笔和奏章被抛到很远的角落。一声愤怒的声音平地而起:“曹贼不除,何以安民生?”
奏章上云:‘曹相二月之前在长河附近广征民地,意为修盖广厦为府。时三月,遣家奴鞭笞不从迁之民甚众。中有一子,血染五丈、殒命。时四月,曹相暗命囤积食盐趁机抬高盐价,致使闻王提拔起之商门、备受摧零……’
他的丞相府是朝廷下赐之物,原本也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去外面选一良址重新建造也无可厚非,可是他偏偏去选长河一岸,而且可以看出这选址的面积应是颇为吓人的。
罗修王宫屹立在长河的这端,他曹丞相放着膺城方圆万里的良址不选,就冲着这罗修王宫对岸而建,谁又能看不出这其中的暗意?
之前意图扳倒各世家,再又暗中对商门及寒门清流多加打压,接着又插手自己的婚姻大事、架空自己的权力……这还只是在朝堂与自己宣战和示威。
现在闹到了市坊民间,还是在各国使节陆续齐聚膺城恭贺罗修王大婚之时。这无异于将他这层野心昭告了全姑墨大陆、昭告了全天下……
可是自己又能怎样反应呢?一个孱弱的傀儡王,一个虽然有了炎国这层姻亲。但炎王连踏水明显还在观望阶段,远水解不了近渴。也不能期待炎王在这时站出来表态。而且,很明显:炎王连踏水此时的心思在魏武,罗修国内部争斗他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驻守在西南左陵的三十万凌家军……
“罗孤,你在心里对谋朝篡位的曹彰是怎么想的?”紫服龙临渊凑到角落里研读了那奏章,才出声询问,“看来这曹彰也不是太强啊,你要是奋力一搏还是可以扳倒他的。”
罗孤哼然一笑,“你以为罗修三代君王只是想扳倒曹家吗?此世家盘根错虬,要一举拿下方可解朝堂之大患。”她转头望向落座与她对视的人,“你这个问题我在九年前也曾这样问过父王。”
“九年前?”龙临渊蹙眉细思,有些诧异,“九年前你才六岁啊,你的父王可真有气魄。”竟有气魄对一个垂髫小儿说此等军国大事。
“呵!父王是这世上最了不起的人!我也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不一举扳倒曹彰一门。那时他说……”罗孤眼中闪烁着光芒。
“你以为父王和你祖父真的不想扳倒曹门吗?”一身黑锦龙袍的闻王坐在书桌前,脸上微带严肃的向躬身而立一旁的稚子叹息,“年轻时气盛,也想拼力一搏扳倒曹门。可是这样鱼死网破的结果我罗修王室可以勉强承受,可是罗修的百姓呢?他们的安居乐业谁来操持安排?即便鱼死网破之后罗修还能安然承受过渡,奈何曹门之手伸向甚广、那些跟着曹门马首是瞻的势力,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