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只剩下一位食客,他头绑儒巾,面白瘦弱,一看就是位老书生。他闷闷喝了几口就掩面哭泣,“吾主闻王啊……闻王!闻王啊,您怎么走得那么早啊~”
哭诉声顿时惊动了在柜台算账的掌柜的,他惊愕的跳脚,吩咐小二,“快,把那酸书生关他房里去,他喝醉啦,喝醉了!”
大堂中的讨论声渐起,个个摇头唏嘘不已。隐隐约约可以知道他们在拿当今孤王与先王闻王、以及更早的璟王去对比,更甚的甚至搬出了千古一帝——姑墨古帝,来比对功业。
结果显而易见:古帝最是辉煌、闻王英年早逝,不然肯定能给罗修国带来新一轮的辉煌,故而排位:次之;再是璟王,最后最无用和不被看好的是当今孤王了。
有好事者借了酒劲和茶末续盏又开始清谈了:不若大伙儿来排排当今四位君主的能耐?
马上就有人接口道,“当今炎国君最是年轻有为,把炎国治理得有条有理当排第一!”
“我附和!”
“对!”
那接话的人见有人附和就说得更起劲了,“魏武狼子虽然着实可恨,我恨不得把他们的皮啃他们的肉!可是不得不说武独/夫就算烧杀抢掠、坏事干尽,可人家也有两把刷子啊。不像有些人,就算给他军队去抢掠都不定能撑到边关,啧啧啧……”
众人沉默,这话虽然说得隐晦。但谁都听得出有背主反叛的嫌疑,心里虽然应和,但没一个人敢吱声了。
那大侃国政的仁兄也知道自己说得有些过了,但话到口里是怎么也咽不下去的,“再来吧,就是古步的楚王了。虽然他老人家去了,但他两个儿子都还撑得起门户啊,不然怎么斗了大半年王位都没个归属?”
到这里,他不解气,想吐一把畅快的,“可我们的孤王呢?哼,别说要他撑起门户去跟其他三国国君分肉吃,再不济他也得早些延续咱罗修古国千年的香火啊!”这话里又是罗修孤王垫底了。
他一拍大腿,怪笑道:“听说咱们的王后现在还没什么动静哦……”
说到宫廷秘辛,即便是看大门的护卫养只狗是公是母都能在坊间谈论好一阵,更何况是攸关国母、王嗣这种大事!
当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这边,很多议论纷至而起,“是啊,都快三个多月了啊。”
“你们说,这是谁不行啊?”
“是咱王吧,听说走个路都要人扶着……”
众人啧啧出声,摇头暗叹不已。
在此间客栈的一角,用了竖帘拦下的雅间,一盏清茶、两个茶杯、一碟盐水花生、两双筷子在锃亮的桌子上摆着。桌边坐了一青衫一蓝衫两位公子。
一只稀羽小鸟落在了桌旁的窗沿上,它瞅了瞅仰面呆立在空气中的两个人,转起了好奇的眼睛。
“嘭——”
一声拍桌子的大响震翻了茶盏与茶杯,吓得小鸟儿没命的逃跑。那位蓝衫公子怒目而对竹帘喘粗气,负手踱了半天才转身对桌旁的青衫公子愤然出声,“卿风,你瞧瞧那群混蛋都在嚼些什么滥舌头。……比之先祖,孤不行。比之连踏水、武独/夫,孤还是踩底下!孤还是不是他们的王啊,还是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反了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