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风抖了抖被踢过的青衫衣摆,强忍住忍俊不禁的笑意,也学着她稳着游龙潜渊剑、小碎步跟上她,“哎,我听到了。”
罗孤难为情的踏的石子路跑在前面,回头瞪了他一眼,“别把武艺当窃听工具,实非君子所为!”
“在跟随孤儿以后,卿风早已不以君子自诩了。”言语中有着委屈,有着自弃,有着难以忽视的坚定。口气却像是在宣告着什么。
罗孤跑在前面心里却漏了一拍,不敢正视心里的窃喜。
她知道他所说的‘不以君子自诩’,绝不是以护卫的身份跟在她身边而菲薄自己,而是……他心中的情意让他把自己看低了。
罗孤心中又苦涩又欣喜,自己又能怎么样。知道他迟早要走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终将在这一步就止步的。她甚至还愤愤然的想:若是连美人关都过不了,何谈纵横姑墨大陆?
身后的卿风难得高兴的声音又传了来,仿佛六龄孩童拾到珍宝般的难掩兴奋,“孤儿,你不想知道我听到了什么吗?”
不就是听到了本王魅力不够,连自己的王后都急急为自己挑选妃嫔么?还能有什么?
“那你说啊,我听着。”小跑的步伐未停下,罗孤听着他言语里的兴奋,竟鬼使神差的问起他听到了什么,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正在罗孤跑在前头懊悔的时候,她身后传来那更为兴奋的声音,“孤儿,她们之前说,说你没碰过她——”
“啊~”罗孤大愕,脚下因着这句话却不受控制的打了结,身子迅速往身侧的花丛跌去。罔她以寒山大比的骄人成绩下山,竟然跌倒……
身后的楚卿风兴奋之意马上被焦急所取代,大唤一句‘孤儿’就往她身下袭去。
‘扑——’花丛被压倒了一大片,罗孤躺在那个单瘦却很温暖的怀中叫苦:“丫的,我碰没碰过谁你有那么兴奋吗?”
半晌,身底下传来那人低低的笑声。
半月之前和子房、守黎在明德殿议及此事,子房还算态度正常,只隐晦的表达了子嗣越早定下越好。而宁守黎却直言罗修王室承续千年之不易,希望王上早日延续香火。而且,定然不能是炎国来的公主诞下。
罗孤也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子房虽然没说什么可他也是赞同宁守黎的观点的。四国的关系如此的晦暗不明,让炎国公主诞下罗修王的子嗣实在是冒着巨大的风险。
“爱卿放心,孤王自有分寸。”这是她对他们的承诺。
可是眼前的这一幕,让罗孤有片刻的呆滞。“曹相是说……”
大殿里,晨曦还未明亮天空。
一百八十多盏琉璃宫灯将整个大殿照亮。气势凌人的罗修宝座接受着众臣的膜拜。群臣分列而立,立得比他们身侧那八根粗壮的石柱更稳。
明暗交错的琉璃宫盏下,橘色的光芒闪耀着。光线中曹丞相着一身黑色蟒袍相服,带着十二分的善意神情向上首的人‘问候’,“王上,子嗣之事关乎社稷。各家有女都愿献之于上,以安罗修之社稷。”
群臣虽知曹相居心不在罗修罗家的社稷,但也纷纷附和王嗣于罗修江山的重要。
罗孤端坐在宝座上,一派微笑清咳的望着自己的爱卿们。心中月复诽:“曹贼,怕是你自己愿意将女儿献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