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独-夫他这是和我卯上了。”罗孤一声叹息,将奏折丢给卿风。
卿风接过一笑,“天时、地利、人和。他要还不出击反倒太不正常了。”“孤儿,你该早已猜到了吧,在你准备在去年扳倒曹家开始。”
“是啊,”罗孤无奈的笑道,“我知道曹彰一倒,朝堂的纷乱倒不是最紧要的,最紧要的是魏武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可是我没料到老天爷也这么帮他们,万里雪飘、千里冰封的……”懒
继而,又是一笑:“也没料到连踏水这么帮他们,他们缺少物资炎国就直接送上。”
卿风听到她这话也赞同的点点头,“连踏水治国厉害,但打仗不行。”
罗孤嗯的一声,忽而感到之前卿风那一笑很是奇怪,便扭头问他:“我在叹息武独-夫与我卯上了之时,卿风之前为何发笑?”她紧紧盯着他,一副质问的神情。
“这个……”卿风看到罗孤的表情,清冷的脸上也不由挂上了笑颜,“我只是在孤儿的叹息里听到了几许压抑的欢喜,还有……对武独-夫到来的满意。”
“耶?我有吗?你听错了吧!”罗孤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他,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你肯定听错了,我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吗?”
卿风畅然一笑,安慰道:“孤儿喜欢就好。”虫
罗孤心头一颤,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将眼睛凑近他、盯着他,直到看到他傻愣的呆在那儿才愤愤的道:“我-不-是!”
……
话说,强权在那里都存在。
处理完奏折,召秦子房、慕容越、凌朝君等几位大臣在御书房议事,内容无非是应对这场魏武挑起的战事。
意料之中,众臣对这场战事都口径一致:主战。
丞相秦子房说,我罗修国在闻王和王上的治理下国富力强,定有与魏武一战之能。
慕容世家家主慕容越说,魏武、炎国本就是我姑墨圣主建立的罗修帝国之领土,纷纷独立称王不说现在魏武反倒扭头来侵占我罗修,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膺城将军凌朝君说,凌家军在西南与魏武对抗近千年,什么仗没打过?他既来挑战,我便挺身迎战。
罗孤听罢欣慰的笑笑,对他们说,你们个个只想着迎战,那表面上偏安一隅的炎君连踏水可是会急坏了。
众人忙问为何?
罗孤瞅着他们一笑,放在众人眼中要多高深莫测就有多高深莫测,她一指旁边并未言语的秦子房,“子房,你来给他们说说。”
“诺!”秦子房起身对袖躬身,然后才坐下朝众人敛声道。
“诸位须知,魏武前脚才抢完炎国,后脚就开战罗修。如此之猖狂,炎君也定是知晓他魏武并非放过了炎国,而是找到了更合适下手的羔羊。这对炎国来说,这个好事并未见得有多好。诸位再联系炎君将连月公主远嫁来罗修,而且偏偏是在王上归来之后半年放出公主欲远嫁之消息,就可得知他对罗修有联盟之意。而今,魏武集结二十万大军由大汗武独-夫御驾亲征,诸位可想而知魏武并非是抢粮食而来,而是意在侵占、甚至覆灭我罗修。来到左陵城外绝对是一场大战,大战辗轧绝非数月可结束。那么,往年偏安一隅的炎国现下国力日上,眼前又有罗修与魏武如此死缠之机遇,原本就不是什么软柿子的炎君又怎会白白放过这个反击魏武的机会?”
秦良说罢望向孤王,示意他说完了。
罗孤朝他一笑,看向众臣,“子房说的甚合孤意。”
众人纷纷点头思忖,凌朝君眼睛一亮笑对孤王,“那王上之前说的炎君肯定急坏了,意思是说若我方只是疲于防守,炎君肯定不会满意。他恨不得与我方联手把魏武这个千百年来的仇敌给一举……”
“倾覆!”罗孤意气风发吐出两个字。众人一愕,纷纷激动议论。比之除夕抄封两大世家更为激动,等到热烈的议论声慢慢停下来,慕容越急忙询问孤王,“那么,王上的意思是……?”
罗孤起身,众臣纷纷起座,她看着一干脑子个个都聪明,但喜欢在她面前装笨的大臣们,笑道:“等着连踏水的结盟书亲自送到我罗孤手上再说吧。眼下最紧要的是,粮草不可耽误一刻,慕容家的军队也要开向左陵。”
“诺——”众人应诺,纷纷退下。
罗孤留了凌朝君和慕容越,朝他们叮嘱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与魏武对战,我方并不占优势。不管是久居左陵的凌家军还是驻守渝州江州的慕容军,你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孤王的话,你们听明白了?”
慕容越和凌朝君一个激灵,皆躬身拜下,“诺——!”
现在是傍晚时分,据拂影宫来的消息:林夜已在半月前从左陵城单马入膺,即日就将抵达。
罗孤怀着激动而又思念的心情等在了宫门外,她的旁边站着卿风。
“卿风,你说照哥儿不会受伤吧?”
“他武艺高强,在军队中施展开来应该不会受伤。”
“那他要是在战场上,人山人海的,光武艺好也难免挨刀的……”
“孤儿,不要胡思乱想了。”卿风见他这个样子有些皱眉。“既然能抢了马就往膺城赶,在你面前肯定也是活蹦乱跳的。受
伤也是小伤。”
罗孤听罢,点了点头。“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我真的想把他留在膺城,把凌朝君赶到战场上去让他接替凌朝君的位置。”
卿风并没有说话了。罗孤也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可是她只有这么一个血亲啊。夕王兄是自己亲眼看着去的,凶大于吉。照小子虽然从小喜欢和她打打闹闹,但感情也和夕王兄的一样深。
自己从小没少欺负他,可要是外人敢动他一根毫毛,她非找人拼命去!
正想着,宫门外一阵马蹄疾跑的声音传来。罗孤眼睛一亮,跑向宫门上。就看到一个身着蓝色军装的少年骑着枣红大马朝这边疾驰而来。
“嘿——”罗孤朝那少年招手,大声喊道:“照王兄——!欢迎回家!”
那少年见了宫墙上的少年,咧嘴一笑,“孤小子!站那么高干嘛,你快给我下来!”
“好!我下来!”罗孤闻言一笑,调皮的直接跳下城墙。吓得他身后的卿风跟着他跳下,但配合的没有去抓他。
城墙下飞马而来的文照也吓了一大跳,他纵身而起,轻点马头飞身而上,稳稳当当把她接入怀中,方才长吁一口气。
看着那枣红马长跑一段,已经停下来了。林夜这才点了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哎呀!”罗孤抱着头委屈道:“你和母后夕王兄一个口气了!”
文照叹了口气,朝一旁的卿风点了点头,就拖着罗孤往宫里走。“你还真是胡闹,把老贼扳倒的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找谁哭去?”
路过那马的旁边,想了想还是用另一只手牵了马。
“我不是怕你担心嘛,你在左陵那么艰苦的地方,又怎么能分心朝政。”罗孤乐颠颠的跟在他身旁。瞅了眼他另一只手上的马:“那破马你牵它干嘛?”
罗孤怕他累着,朝路边躬身的宫人吩咐道:“去,把马牵到御马厩去。”
文照想了想,嗯的一声,又不放心的朝宫人嘱咐,“好生伺候着。”
宫人应诺而去。罗孤和他开玩笑,“嗬,这马不见得多名贵,怎么这么上心?”
文照不准备回答,但脸色略微不自然。罗孤见了也不在意,笑嘻嘻的跟他说,“我们晚膳一起到孤月宫,我叫月儿给你布置好吃的。上次来也真是,那么急匆匆的走了。”
文照一路走过,看着宫中的一草一木感慨颇深,目光中也带上了湿意,“我还是先去承先殿吧。”
“嗯。”罗孤沉默下来,照王兄与父王母后相处的时日比自己还长,感情自然不比自己的浅,去拜祭父王母后该是他在左陵日思夜想之事。
等日落时分饭菜摆上桌,他们三人才至孤月宫。罗孤一进花厅,就朝里面宏声喊道:“月儿,快来见见照王兄。”
文照脸上立刻带上了几分不自然,屏气站在原地。
连月喜出望外从里间跑出来,看到有陌生人在便缓下脚步款款走来,“王上,您回来了。”
罗孤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一笑,拉了她的手到文照面前,朝文照介绍到:“炎国公主连月,你老弟的媳妇儿。”
文照闻言尴尬的笑笑点了点头。罗孤见状挑眉,又朝连月介绍到:“这是你照王兄,不是外人。”
连月马上笑容满面,嗔向罗孤,“孤哥哥你也真是,也没和月儿说说照王兄的事,弄得我现在都有些犯傻了。”然后笑吟吟朝文照见礼,“月儿见过王兄。”
文照赶忙虚扶一把,狠狠驱除心中的尴尬,回礼道:“都是一家人了,弟妹无须多礼。”转身,却朝罗孤狠狠的瞪了眼,像在斥责她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