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赚钱还给陌陌,我找了一份兼职,每天晚上,给一个高三的孩子补习物理。从七点到九点,一个晚上三十元报酬。
这份家教是一个朋友介绍的,去之前他跟我说了这家人的大概情况,简单的用他的话来概括就是:这家人,人傻,钱多。
第一次和我的第一个学生卫韩见面是在他父亲办公室里,那晚下着小雨,
为了给对方留个好印象,我仍然提前十分钟就赶到了。
一进门我就被震撼了,五米长的办公桌中间,整整齐齐的摆满了一排资
料书,堆得跟小山似的。这时候我总算明白了朋友说的卫韩父亲下血本是什么意思了:从高一到高三,所有学科的教科书都买全了;一本教科书配一到两套参考资料;另外,每本书,不管教科书还是参考资料,都买三份-----卫韩一份,卫韩父亲一份,家教一份。
我努力在脑子里运算着这大概需要多少钱,却被卫韩的一句话给拉回了现实:“你就是我老爸请的物理老师?”
卫韩长得胖胖的,脸有点大,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小时候长成这样叫可爱,现在长成这样叫长残了;卷卷的头发很短很随意的塌在头顶上,再用他的话讲就是整天呆在这个屋子里,见不到一个雌性动物要打扮的那么有型干嘛?
“是的,我叫易辉,估计也大不了你多少,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在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然后随便翻了翻卫韩父亲给我们准备的教科书和参考书,“你爸爸怎么不让你去学校上学的?每一科都请一个家教也不是个办法呀。”
“因为在学校里学不进去啊。”对于我这个最大的疑问,卫韩回答的很简洁。好像每一个新来的家教都会这么问,最后他已经懒得说得那么清楚了一般。
我突然不知道怎么回应,这坐牢一般的生活,见不到阳光,见不到同学,见不到朋友。每天见到的,只有家人,家教,来回在两点一线的路上见到的形形色色的陌生人,还有,自己的影子。
我感到莫名的悲哀,当我把卫韩想成是自己。
“老师,今天是你第一次给我上课,就别讲课了呗。我都上一整天的课了,现在压根听不见去啊。你放心,晚上我老爸不会来的,他白天才会坐在桌子对面一边工作一边监督我的。”
我想了想,把手里的书放下,问他:“不上课干嘛?”
“聊天呗。”卫韩把书一扔,神秘兮兮地问道:“老师,你破过处没?”
我的脸刷得一下竟然红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我一时语塞:“小孩子问这些干嘛?”
“没啥,就是听别人说大学很开放,又没人管,可以随便谈恋爱,去宾馆什么的。”
“瞎说,那些都是垃圾学校。正规的学校学风都很好的。”我语重心长地说教道:“所以你要好好读书,这样才能考上好大学,其他的学校根本学不到什么东西的,就是骗你钱而已。”
“知道,这些话我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卫韩一边点头一边不依不饶:“你还没说你破处没呢!”
“这个有没有有什么关系么?”我不解地问道。
“当然,没破过处有啥资格来教我。我都破过处了,高二上学期的时候,跟班上的一个女同学。”卫韩自豪地说着,然后又审视我一眼:“不过我看老师你长得还可以,破个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我哭笑不得地说:“破处跟长得咋样有啥关系啊?”
“当然没有,提前是你有钱。”卫韩说得很老道,我差点没听懂他的话。
“应该破过吧。”我含糊的回答着,思绪却扯的很远。
那是我和王册的第一个清晨,缠绵了一晚,第二天起来都感觉到全身酸痛。我悄悄地起床去洗漱,却还未刷完牙,便听见床上的王册在叫喊着:“老公,老公,快过来看!”
我胡乱的刷完牙,用水抹了一下脸便跑了过去,慌忙问道:“老婆老婆,咋了咋了?”
只见王册笑眯眯的,用手死死抓紧被子盖着床单,然后像变魔术一般掀开:“当当当当”
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红,是开在一片雪白中的一朵红玫瑰。我愣住了,因为从来没有处与非处这个概念。只是突然间觉得自己责任大了许多,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要用自己的一生去爱这个女人,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
“老师,你没事吧?”卫韩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不会在回味自己第一次破处时的情景吧?”
我老脸一红,觉得又被这个孩子看穿了,“哪有,只是想说爱情不仅仅是用处与非处来衡量的。”
“那确实,因为现在已经没那么多处给人们去衡量爱情了。”卫韩在这个问题上似乎很有研究一样。
“等等,我们能不能不谈这个话题了?”我突然想到不能再这么被一个小孩牵着鼻子走了。
“恩,我的问题问完了,你合格了。”卫韩看出我不解的样子,继续说道:“以前有很多家教都说自己没有,虚伪的要死,我才不信呢,一个读了这么久大学的人,连处都没破过?”
“你这太偏激了,不是每个读大学的人都要那样吧?”我努力改变他的想法。
“唉,管他呢,我要的不仅仅是老师,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能说上话的朋友而已。”
我深深的被这句话触动了,也许这个寂寞的孩子,要的,仅仅是一个亦师亦友的知己而已。
在随后的时间里,我给他讲了很多大学里美好的事物,而那些不美好,我全一一掩盖掉。就算以后的他知道真相后,说我欺骗也好,说我不负责任也好。因为我实在不想在他还在憧憬的时候,去破灭他那美丽的梦。
即使那个梦,如透明玻璃杯那么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