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青春的书 婚礼的祝福

作者 : 取个笔名叫颜凉

陌陌给我发来短信的时候我正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歌,大脑一片混乱,是做多高数题目后留下的后遗症。

“辉辉,我要结婚了。你能来么?”陌生的号码,归属地显示的是Z市。

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感觉,就确定了发这条短信的人,是陌陌。我慌忙的回着短信,激动地打着字:“你是陌陌么?”

对方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很快回到:“我想自己的婚礼上假若没有一个亲人参加,会是件很悲哀的事情。”

“什么时间?在哪?我一定到。”我飞快地回着。

“这个星期五。你提前一两天过来吧,我去Z市火车站接你。”

我没有再回短信,只是握着手机望着天花板发呆。说不出来的滋味,我只能想到用“悲喜交集”这个词来形容。

“结婚”这个词离我好远,我也曾经幻想过那个同我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人会是谁。是邓紫薇?是王册?还是陌陌?答案都不是。我实在想不出那张面孔,那个陌生人,也许也在某个角落,同样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而现在,“结婚”这个词离我好近好近,近到我喘不过气来。我不敢去想像陌陌的另一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对于这个事实,我能做的,仅仅的是接受而已。

我跟家里人撒谎说去同学家玩几天,然后便在星期三的晚上偷偷的搭上了去Z市的火车。我躺在摇摇晃晃的狭小的上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我不知道睁开眼,明天会变得怎么样。除去一点点激动,更多的,是不安。我不确定自己应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许久未见的陌陌。我做不到坦然,也不能释怀。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列车员已提醒我该换火车票了。我立马清醒过来,知道自己离陌陌已经很近很近了。我排着队洗漱完,然后坐在座位上,望着外面一一驶过的的房屋,我越想平静下来,心情却越难以平静。终于火车在终点站Z市停下来了,我慌忙下车,疾步穿过人群,向预先说好的那个出站口走去。

我闭着眼睛,乘着电梯缓缓上升。

我深呼吸着,感受到清晨来自地面的清新空气。

我一边缓缓的打开双眼,一边向远处焦急地四处搜索着。

“呵呵,辉辉,你样子好傻,都不知道看看眼前的。”

我听见陌陌的声音,慌忙地寻找,却发现她就在跟前,安静的站着。我傻傻的笑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陌陌比之前瘦了一些,但是却愈来愈漂亮了:一款女人味十足的蕾丝花边蛋糕连衣裙,以质感清晰的钩花花边作为上衣,让陌陌肌肤若隐若现,显得性感迷人;而内衬织密柔滑的衬里,下接雪纺层叠蛋糕裙,又让人觉得特别清新甜美。

“累不累的?”陌陌微笑着,大大的眼睛还是如以前那么好看。

我摇摇头,依旧傻笑着站着,却不知道手应该摆在哪里。

“走吧。姐带你去吃早点。”陌陌笑着走过来,很随意的挽着我的手臂,拉着我向外面走去。

我呼吸着陌陌好闻的发香,之前焦虑的心情早已消散。只是莫名的伤感,我们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Z市很漂亮,街道边的建筑古色古香的,很有特点。我陪陌陌逛了一天的街,用陌陌的话讲,就是好好过完这最后单身的日子。而对于那个明天即将与她共进婚姻殿堂的男人,陌陌却只字不提,只是简单的敷衍道:“你明天就可以见到他了。”

我觉得陌陌不像一个即将出嫁的人,看不出有多焦虑也看不出有多开心。似乎今天仅仅是一个很平常的日子,而明天,只是另一个平常罢了。

“你爱他么?”在一家冷饮店里休息时,我实在忍不住了,因为我很想知道陌陌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对我很好。”陌陌一边玩弄着小银勺,一边轻声地说。

我瞬间明白了,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的结果就跟问蔷薇的一样,我无奈地笑笑,回应道:“那就好。”

我们都不再说话,我转过头沉默地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人们都趁着夜色降临时出来透透气。而我,却还是喘不过气来。我在心里一直一直提醒着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现在的身份。

我只是陌陌的弟弟而已,也许替代的,只是童童的位置。

等到第二天,我坐在婚礼大厅里,再看见陌陌时。她已换上了一身洁白的婚纱,一脸幸福的挽着另一个同样满脸幸福的男人向我走来。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停滞了,我呆呆的看着陌陌,美丽圣洁的如一位天使。

同桌的人的蜂拥而上,把我和陌陌隔开。我没有力气站起来,旁人祝福的声音很大,很吵杂,我却如失聪一般听得不真切。

不知什么时候,陌陌挽着新郎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微笑着,向新郎介绍道:“这是我的弟弟。”

也许新郎也知道我是今天唯一来参加婚礼的陌陌的亲人,立马满脸堆着笑说:“老听陌陌说她还有个弟弟,今个总算见到了。以后要记得经常过来玩呢。姐夫我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说完新郎便拿起酒杯,跟我碰了碰便先干为敬了。

我看着陌陌,不知所措的站着。周围的人都看着我,也许谁都没有发现我异样的表情。

陌陌温柔地看着我,然后也举起酒杯,向我伸了过来。我终于缓过神来,原来在这个残酷的喜剧里,我扮演的,只是个被讽刺的角色。

我苦笑着,举杯说道:“祝你们白头到老。我干杯,你随意。”

说完我便仰头一饮而尽,我久久的保持着这个姿势,因为我在努力的控制着,将眼泪倒流。

我趁着旁人在起哄叫好时慌忙将眼泪拭去,然后低着头把酒杯放好。做完着一切,我微笑着抬起头,看见陌陌也微笑着,正摇摇她的空酒杯向我示意。

旁人都在不住地夸新娘酒量好,却不知道陌陌的好酒量,是因为生活逼迫才练出来。

我看着陌陌挽着新郎,向别处走去,不再回头看我一眼。我瘫坐在椅子里,没有了一点力气。我不停倒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再也喝不下去了。我感觉到自己再也忍不住了,我慌忙的离座,跑进卫生间里,把门关紧。往事一幕一幕,拼命地往我脑袋里钻。我靠在门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也许我已经到达了一个极限,崩溃的神经需要眼泪来好好释放一下。

门外的喝彩声还依稀可以分辨,而里面的哭声却没有人能够听得见。我来这里,送给了陌陌一声婚礼的祝福,却也送给了自己一份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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