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型的冬季招聘会,让很多很多奋斗在考研一线的人们,放弃了最后的一道防线,都缴械投降,纷纷涌入浩浩荡荡的找工作大军中了。
在招聘会的前一天,烟鬼他们还特意试了一下刚买的西服,外加崭亮的皮鞋。我坐在胖子床头,微笑着,看着他们换上华丽的西服。烟鬼穿上后立马人都显得精神了,不得不说,烟鬼还是很有男人味的。而胖子,让本来就肥胖的身躯更显得臃肿了。我坏笑着把胖子的裤腰带抽出来,然后发现其实腰带有无对胖子似乎没有太大影响。我笑得差点岔气了,然后和烟鬼胖子一起,威逼利诱的胁迫严亮穿上新买的西服。
很不协调的感觉,犹如成熟的女圭女圭脸。我看着严亮瘦小的身子,连西服都撑不起来,莫名的,有点心酸。我不吭声,静静地为严亮整理好衣领,然后拍拍他的肩膀,轻轻的说:“明天加油的。”
严亮看着我,轻轻的“嗯”的一声,也有些伤感的说道:“辉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工作的一天。”
烟鬼过来,揉了揉严亮的头,假装生气的说道:“让你好好复习,去考研的。现在后悔了吧?我可告诉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你啊,明天到招聘会了,就跟着我和胖子,我们几个跟发小广告一样发简历就行。”
胖子看着烟鬼在那说的一本正经,趁他不注意,抢过他的简历,看了一遍,然后大声嚷嚷着:“草!你特么什么时候做过学生会主席了?”
烟鬼眉毛一挑,冷笑道:“说我当过学生会主席是看得起他们学生会。这年头,学生会里那群脓包,除了装13,还能为广大在校学生们做些什么?”
胖子笑笑,不置可否,然后指了指简历:“那你也不能太扯啊!什么班干部、团委、入党积极分子,你全写里面了?”
“放心啦!简历不吹,别人能注意到你么?真正看的,是临场发挥,是自信。”烟鬼一把抢过自己的简历,然后想拿过胖子的简历准备奚落一下他时,胖子拼命的护住自己的简历,嚷嚷道:“誓死捍卫我不被取笑的权力!”
我看着这两个活宝,不禁莞尔。我清楚的明白,冬季招聘会一过,考研就真不远了,而到时候,一切,都能见分晓了。
我是这么想的,也因即将到来的考试而兴奋。而徐雨绮就看上去平淡多了,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她是真的心如止水,还是和我一样暗流涌动。
只是越来越冷的夜里,单车后座的徐雨绮,也会开始与我贴的很近很近。也许一开始的爱情里,都只是为了互相的取暖。
在那场冬季招聘会结束的那一晚,我和徐雨绮依旧躲在冰冷的自习室里复习着。只是徐雨绮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偏着脑袋,趴在书本上一动不动的。我关切的问她怎么了。可徐雨绮却一声不吭,只是紧锁着眉头,神情痛苦的捂着肚子。
我知道徐雨绮肯定是生病了,也暗暗责怪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的。我伸出手探探徐雨绮的额头,一阵滚烫让我心一下子就痛了起来。我慌忙把外衣月兑下,给徐雨绮披上,然后急切地对她说:“我现在就带你去校医院的。”
已经九点多的夜晚,我搀着病怏怏的徐雨绮走进冰冷的夜里。我慌忙的打开车锁,把徐雨绮抱起。我不放心徐雨绮坐在后座,便轻轻的把她放在单车前面的横杆上。我一只脚踮着地,一只脚踩在踏板上,然后最后一遍仔仔细细地用我的大衣严严实实的把徐雨绮裹紧,不让她露出一点脑袋。然后轻轻的把她的脑袋摁在我的胸前,让她紧紧的靠着我。
徐雨绮很听话的伏在我的胸前,温顺的如一只刚出世不久的小猫。我一边狠狠地瞪着脚踏板,一边不时的用手探探外衣是不是盖紧了。夜晚的风很刺骨,我却感觉不到冷。
很快的,我便来到校医院门口。我停下车,连车子也懒得锁了。我抱着徐雨绮便向晚间急诊室跑去。好在校医院的阿姨很负责,很快便给我开了门,然后一脸镇静的看着我们,说:“你先把这个女孩子放在床上,我把空调打开。”
在检查询问过之后,医生阿姨有些生气的责怪我:“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自己女朋友来例假了还不叮嘱她在宿舍里休息,还这么晚在外面跑,现在她着凉发烧了你好受的?”
我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低着头,默默地承受医生阿姨的责骂。我偷偷看了眼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一动不动的徐雨绮,心里充满了内疚。
这内疚,让我以至于在过后的两个小时内,都不敢动一动的守在病床边。我生怕在打吊针的徐雨绮有什么事情叫我而我不在她身边。
我看着徐雨绮闭着眼睛,仿佛熟睡中的婴儿。我的心也瞬间变得柔软了,我想起那晚徐雨绮喝醉酒,躺在床上,竟也会小声的打着呼噜。那时候她身旁的我,也如现在这般坐着,静静的、静静的看着她的睡颜,不敢眨一眨眼睛,生怕一眨眼,时间便会少一秒,往后的记忆里,也会缺失那么一秒。
我想起医生阿姨指责我时的样子,不禁笑的嘴角上扬,“男朋友”这个名词,是我想了很多次却不敢再想的。我轻轻地握住徐雨绮不听话的,露在被子外的小手,小巧而柔软。我的心跳得很快,像做了错事一般,慌忙的把她的手放进被子后,然后又迅速抽出自己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当点滴没有声音的滴答滴答着,快结束时,我喊来了医生阿姨。医生阿姨把吊针取下,又给徐雨绮量了一次体温,然后递给我一些药,严肃地说道:“按我说的剂量叮嘱你女朋友每天按时吃药的。”
我点点头,把那些药放进我大衣口袋里。然后摇摇徐雨绮,说:“我们该回去了。”
徐雨绮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一直红着脸闭着眼睛,听到我说话后,才缓缓的爬起来。我把大衣给徐雨绮穿上,然后谢过医生阿姨后便向外走去。
徐雨绮似乎比来之前精神多了,只是不说话,慢慢的走在我的背后。我很庆幸车子没被偷走,我用脚踮着地,回过头,努努嘴,说道:“你坐后面吧,我在前面给你挡风。”
徐雨绮听话的用右手挽着我的腰,顺从的坐在后座上。我把大衣的袖口拉出来,让徐雨绮的小手包进衣服里,然后说了一声“坐稳了”便摇摇晃晃的向夜色驶去。
我骑着骑着,听见徐雨绮在身后小声的说了句“谢谢”。我没有马上回应她,过会儿才回过头轻声的对她说:“趴在我背上再休息会吧,到宿舍还有一段路呢。”
我没有奢望徐雨绮听后会做些什么,只是脸红红的,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慢慢的感受着徐雨绮的小脑袋安静的靠在我的后背,连呼吸的温热气息也似乎透过我厚厚的毛衣,穿进我的身体里,让我心跳不已。
我不知道身后的女孩是否在那一霎那对我有所感觉,只是我,越来越爱她了。比前一秒,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