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观六路的天诤不知道从何处捡起一颗小石子,敏捷的朝短刀飞速的方向弹去,虽说一颗小小的石子破了那把短刀的运动轨迹,但是它还是连衣服划破了纪雪瑶的左胳膊,纪雪瑶顿时一阵吃痛,沾着血迹的短刀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突发的局面令会场的人惊愕了。
司徒御风立刻从石座上站起,目光直直地盯着观众席上的人群,天谒早已经眼疾手快的按住了暗害纪雪瑶的凶手,天诺赶紧跳下看台,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纪雪瑶身边,一把抓起她受伤的胳膊。
“疼疼疼。”纪雪瑶对天诺的不温柔十分不满。
“快让我看下伤势,伤到骨头没?刀上有没有毒啊?”
“没有,只是皮外伤而已。”
看天诺过度紧张,纪雪瑶不禁有些好笑。
天诺一把拽过自己的白色长袍,硬生生的撕扯一条布料,为纪雪瑶绑住了伤口,他说:“先制止了血,得马上找大夫上药,要不女孩子家的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纪雪瑶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忙朝四下里望了望,微微愠色道:“别口误戳穿我的身份啊。”
此时,天谒将偷袭者押到主台上,那是个穿着朴素满脸稚气未月兑的少年,十七八岁的样子。暗杀暴漏,却并没有让他畏惧,他虽跪在地上,却挺直腰杆目无愧疚之意的和居高临下的傅怡对视着。
傅怡赶忙唤来几名家仆,然后对看台上的人抱歉着:“诸位英雄才子们,第二轮比赛遇上了这么个小插曲实乃抱歉,但我们会竟快处理此事,给大家一个答复,现在请大家散吧。”
人群开始朝会场大门涌去,其他八位选手正要离去,纪雪瑶猛地将自己受伤的胳膊抽离天诺的手,闪身挡住了刀疤的去路,她笑着,并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司徒小姐,可否留下和我一叙啊?”
由于刀疤带着黑色布料,虽不知道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神瞬间起了很大的变化,被纪雪瑶准确的捕捉到了,她嘴角微微上扬。
人群逐渐散去,宽敞的会场只剩下天诺三兄弟,傅怡,纪雪瑶,小凶手以及刀疤七个人。
“这小兄弟是黑刺帮的人吧。”傅怡有意无意地望着一旁沉默的刀疤。
“我不知道什么黑刺帮。”少年嘴硬道,一派大气凛然的样子。
“司徒小姐,竟有这么位重情重义的小兄弟护着你啊。”纪雪瑶笑道。
刀疤又是一愣。
“这儿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掩饰了。”纪雪瑶说,傅怡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并扯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她说:“戴着个东西闷死了,小师妹你说呢?”
所以目光焦点都聚集在了刀疤身上。
“这位就是你找纪七少,哦,不对,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神祀国七皇子天诺。你拜托他帮你调查自己的大师兄傅怡,她就是你要调查的人,一直以来假扮着你自己的父亲,哦,不对,是你养父才对。”纪雪瑶一边说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
“你怎么知道司徒御风是我养父?”刀疤说话了,声音正是司徒蓉的音色。
“我偷偷去过御风城主的书房以及他的房间并没有发现任何女子的画像以及属于女子的东西,只有一些平日里修养身心而创作的书法和山水画,还有,也并有任何人了解有关御风城主妻子的任何事情,即使是山庄资格比较老的家仆,可见御风城主压根未娶过妻,可以说是一生都未近过。”
“嘿嘿,是又怎么样!”刀疤冷冷的说。
“御风城主待你像亲身女儿般,可以说,他把毕生所学的精华都交给你了,比如说那个易容术,为什么你要亲身害死他?”纪雪瑶的话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你不要血口喷人。”
“如果我的推断没错的话,黑刺帮的帮主应该就是你——司徒蓉。”
司徒蓉听罢冷笑了起来,并揭开自己面色的黑色蒙布,也扯下了脸上的面具,恢复了那张虽是素颜也是十分美丽动人的脸颊。
“育才大会开幕式上故意找司徒南茬的那个猥琐的男人想必也是你吧,你的身份还真是多变呢。”
傅怡双拳紧握着,怒瞪着毫无悔意的司徒蓉,低声吼道:“义父待你不薄,为什么你要害他?”
司徒蓉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她说:“谁让你们背地里聚集各路英雄好汉准备造反!”
众人再次吃惊不小。
“造反?”傅怡不解地瞪着她。
“别装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举办这个育才大会就是你们暗地拉拢江湖精英的一种方式,一旦时机成熟你们就会密谋造反,谋权篡位指日可待,但是我不会让你们这些逆贼得逞的!我以为司徒御风死后育才大会的举办就会瓦解,谁知你还是一个人独挑大梁继续下去,我不能容忍你们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
“我和义父从未想过什么密谋造反,这纯属你自己一个人自编自导。”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不承认吗?”司徒蓉歇斯底里道。
“你真疯了,育才大会可是上报朝廷的,朝廷可是很支持这个方案所以我和义父才会筹办。”傅怡无奈。
司徒蓉冷笑着,说:“不用再狡辩了,朝廷不纠正你们的错误行径,只有我自己来了。”
“司徒蓉,你真是鬼迷心窍了!不可理喻!!!”傅怡叫着。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三座石像吗?”司徒蓉说。
“鬼知道啊!”
“你们这些逆谋之人是不会明白的,更不会有好下场的。”
“审判。”纪雪瑶开口说。
两字一出,立刻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力。
“十八罗汉、阎罗、小鬼,那四座石像代表着四方,而你建议的这三座石像既有监督的意思,又是审判的意味,司徒蓉,你是想说育才大会天地不容吗?你自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代表,可是,你错了。”
“即使上天或下地,面对阎罗等人的审视,你们还能撒谎吗?继续否认自己的逆反,你们都不会善终的。”司徒蓉笑着跺着脚下的大地,像是有机关般,会场四周的七座石像动了起来,正如纪雪瑶那夜亲眼目睹的运动轨迹,七座石像缓缓的聚集在会场正中央,成了一条直线,可以说,是把纪雪瑶六个人和会场大门隔离开来了。
“只要我一声令下,整座司徒山庄就会瞬间灰飞烟灭。”司徒蓉狂笑了起来。
“这是义父的毕生心血,你真的那么冷血要毁了你从小长大,为你遮风避雨的地方吗?”傅怡怒吼着。
“这里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司徒蓉缓缓说着。
“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傅怡红着眼睛嚷着。
司徒蓉眼中闪过一丝悲痛,机关启动了,她转身,慢慢朝会场大门走去,背影是那般决绝,但又那般落寞。
大地开始震动起来,会场开始塌陷。
“就让那些回忆一起埋葬这里吧,爹,对不起,我是朝廷的人,不能容忍你的不忠,国事家事本来就不能二者兼得。”司徒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