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诺昏睡着,似乎正做着一场噩梦,从他痛苦的表情可以推测出来,偶尔还会发出几声撕扯心扉的叫喊声,看得纪雪瑶不由得胆战心惊,她扯着天详的衣袖小声说:“为什么不叫醒他啊?”
不待天详回答,申之乾解释道:“待这场梦做完后他就会醒,如果打断他的记忆会零散开来,从而会导致他失忆。”
“这么严重啊。”纪雪瑶小小的惊愕了一下。
天诺的皮外伤虽看起来相当严重,但是此时此刻,他的精神似乎比**上的疼痛更加受损。
“芙蓉??????芙蓉??????你别走??????”天诺额上不停地冒着冷汗,眉宇间的皱褶越来越多,脸上的表情竟是不舍和痛惜,他仿佛是沉浸在一场欲罢不能的纠结中。
纪雪瑶一边拿着毛巾帮噩梦中的天诺擦着汗水,一边拿眼角不断向天详询问着,意思是“芙蓉是谁”?
天详赶忙低下头,看着被噩梦折磨的七哥,不由得也难过起来。
没人搭理自己的纪雪瑶只得自己思索了,脑海里突然有个灯泡亮了起来,她心说:“芙蓉??????芙蓉,洛芙,难道让天诺如此痛楚的人是四王妃?!”
想到这,纪雪瑶猛地望向天详,对于纪雪瑶突变的神情,天详一怔,很快就疑惑起来。
“我说,你七哥的梦中情人不会是你四嫂吧。”纪雪瑶小声问站在石台另一侧和自己面对面的天详。
“什么?”天详对纪雪瑶的胡猜大跌眼眶。
“我知道洛芙长得美丽动人,是洛将军的掌上明珠,是温柔贤惠的才女,是皇城上下男人渴望的第一美人,这么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你七哥暗恋人家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纪雪瑶说。
“你怎么会这么想啊,天知道,我七哥对你的态度是多么的另类,我敢说,要说男人的渴望,不,是七哥的渴望,应该就是你了,我七哥对你可是独一无二的谦让,忍耐,执着,大家有目共睹,你可别扭曲他的心意哦。”
“你在帮你七哥开月兑**的罪名呢你!”
就在两人讨论问题时,躺在石台上的天诺的长发瞬间变成了银色,又瞬间恢复成了黑色,然后开始循环变换着。
纪雪瑶惊愕,天详赶忙叫来申之乾。
申之乾为天诺诊脉的时候,纪雪瑶站在一旁,紧紧拽着天详的袖子,问:“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
“借口,你给我长话短说。”纪雪瑶愤怒了,天详不得不妥协,拉着她走出乾坤殿。
站在大殿门外,天详仰面望着灰色的天空,半晌无语,纪雪瑶双手叉腰,愤懑地挡住了他的视线,天详叹了一声,说:“我七哥曾经有过一段初恋,他曾喜欢一个青楼的烟花女子,爱得刻骨铭心,那个女子是当时京城最令人**的花中之魁,她叫水芙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七哥十六岁生日那天,三哥等人说要带七哥见识一下皇宫外的**生活,于是,七哥第一次踏进青楼,第一次接触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很迷茫。”
“年纪小小的就逛窑子啊。”纪雪瑶呲之以鼻。
面对纪雪瑶月兑口而出的话,天详半张着嘴巴无言。
“哦,我意思是,他小小年纪去妓院。”纪雪瑶解释着。
“又不是七哥自愿的好不。”
“你继续你继续。”
“当水芙蓉袅袅的从楼上走下来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她的美艳无人能及,于是乎,七哥对这个月兑俗的女子一见钟情,因为有三哥这个媒人,七哥打从第一次见到她后,便和她相处频繁,一起弹琴对诗,过着一段不短的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两人生活。”
“小小年纪就和女人同居。”纪雪瑶听着,气不打一处来。
“只是相处并没有你所想象的做那种肌肤之亲。”天详解释着。
“你怎么知道没有,你又不是当事人,况且,这事你怎么知道那么详细,难道你也在场?”纪雪瑶狐疑地望着他。
“七哥告诉我的。”
看着天详明显气短的回答,纪雪瑶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
“反正好景不长,水芙蓉给宰相祝寿的那天晚上,从望月楼跳了下来,据说是宰相的小儿子试图非礼,所以逼死了水芙蓉这位刚烈女子。”
“绿珠的翻版啊。”
“水芙蓉如此有气节的死去,令七哥难以忘怀,七哥差点为此丧命,是申师父他利用针灸封住了七哥记忆里的那断往事才得以活下来。”
“至于嘛,为了爱情要死要活的。”纪雪瑶回望了一眼乾坤殿大殿,嘟着嘴巴喃喃自语,心想:“那是个怎样的女子,竟让他痴迷到活不下去的程度,身为堂堂皇子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差点死去,那是何等的魅力啊!真希望能见上一面啊??????”
夜是那样的静谧,与此同时,国主爱妃柳妃的殿内有一个身影匆忙闪进,柳妃正在床榻上小憩。
一个人影轻揽帘布坐在床边,端详了一番那张美丽的睡颜,然后弯腰将唇覆上她的朱唇上,柳妃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然后睁开惺忪的睡眼,一见眼前的男人,微微一笑,伸出自己白皙的双臂搂住对方的脖子,娇滴滴地叫着:“诠,你来了啊。”
来者正是神祀国堂堂二皇子天诠,大皇子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所以天诠是最有希望成为国主候选人的太子。
“父皇今天又把你一个人留下了。”天诠看着柳妃憨憨的笑着。
“后宫美人如其多,怎能天天来我这呢。”柳妃松开搂着天诠脖子的手,故作生气。
天诠一把抓住她的芊芊玉手,忙发表自己的感言:“父皇不能许诺给你的,我可以,我天诠今生只爱你一人,为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不含糊。即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柳妃看着眼前憨厚男人的深情表白,笑了:“真的?”
“真的。”
柳妃再次搂住男人的脖子,深深的和他长吻起来,两人缠绵悱恻着,顿时,帐内一片春色旖旎。
毕竟是在后宫,所以天诠不敢久留,和柳妃如胶似漆的缠绵到天快亮的时候,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告别。
天诠走后,柳妃吩咐人沐浴更衣,浴桶内热气腾腾,柳妃喝退所有人,自己则端坐在铜镜前,一手拿着木梳轻轻的梳理着自己的黑色长发,精致的脸蛋是浓妆艳抹后的摄人心魄的美,她朝着镜子中的自己微笑着,然后轻启朱唇,声音甜美动人地说:“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呢。”
话音刚落,布帘后走出一个人来,那是个气宇轩昂却带着冰戾煞气的男人,是三皇子天谌。
天谌双手负在身后,翘着二郎腿玩世不恭的坐在柳妃的那张大床边,一边玩弄着自己的左手食指上的白玉戒指,一边冷笑着看着镜前的柳妃。
“父皇一说不来,立刻偷腥啊。”天谌话里有话的说。
“既然把我送给别人就不要来我这争风吃醋。”柳妃并没有动怒,依旧梳理着自己的秀发。
“我可没那闲工夫。”
“那你今天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警告你,别忘了自己潜进宫中的目的,还有,七弟的记忆似乎要恢复了。”
“什么?”柳妃听到此立刻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