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清羽和若蝶两个将滑冰场每一个角落找遍了,却怎样都找不到秋雨的宝贝发夹。
“找不到,算了。”他说。
她急忙说:“你答应过秋雨一定要把发夹找到,我不想你失信于她,再说,没找到心爱的发夹,她会难过的。”
“我从来很讲信用,所以呢,明天早上,秋雨睁开眼睛的第一眼必定能够看到她的心爱的发夹。”他自信满满的说着。
她疑惑的看着他,一会儿又忽然笑了,并且强作解人,“你送给秋雨妹妹的礼物一定是非同凡响,肯定不是一般的东西,弄掉了,再订做一个便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想要什么不能得到?”
“不许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讲话。”他垂下眉头恹恹的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家庭出身也不是我能够选择的。李氏——”他无奈的笑笑,神情落寞,“如果可以,我愿意生活在普通人家的家庭里,从小承欢父母膝下。可是,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我永远实现不了。”他抬眼望向深邃的天空,幽幽的说:“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出了车祸,双双离开了我,他们去了天堂。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遥远的天堂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我?”
“对不起——”她抓住他的手臂真挚的道歉。
“没有关系。”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再一次把深沉的目光转向她。
“你怎么会有如此好的身手?看得出来,你是和我一样从小习武。”
她神情淡淡的坐在滑冰场的椅子上,轻叹一声,然后娓娓道来:“小时候,我的身体特别的孱弱,所有的人都说我养不活。有一次,妈妈带我去九华寺祈福,九华寺的得道高僧无相大师说我与佛有缘,要我妈妈将我留在寺中让他亲自抚养,否则我会很快死掉。为了让我能够活下去,妈妈只好忍痛将我留下。
于是,无相大师成了我的师父。师父在九华寺挂单,却把我寄养在离九华寺不远的静心庵中,让我师姑无尘师太照料衣食起居。
据说九华寺很灵,凡人求什么多有实现的,所以香火很旺很旺。
可是,静心庵却是几乎没有人来。
我的童年很孤独,几乎没有一个玩伴和朋友。平时,与我做伴的除了师父就只有师姑。”
“那么,你的父母呢?他们不去看你?”他垂下清亮的眼眸看着她。
“爸妈当然很想念我,只是,他们与我师父之间有约定,每年只在观音菩萨生辰日子来九华寺与我相见。你知道吗?一年,观音生辰有三天,而我一年只有这三天才能与父母相见,也才能见到别的人和别的小孩。
在我到静心庵的第三年,爸爸妈妈抱来了我的妹妹让我师父为妹妹取名。
记得那个时候,静心庵四周的白玉兰开得正好,所以妹妹便有了一个兰字。
在我幼年的时候,师父为了增强我的体质便亲手教我习武,而我的师姑则教我学习四书五经。
我在静心庵整整生活了十二年,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忤逆了师父。师姑,逼着他们将我送回家。
我十二岁才进学校读书,上小学一年级。然后我用了一年时间读完小学六年的课本,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市一中。
我在同学们眼中其实是一个异类,我不太会与人相处,我总是觉得我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就像我根本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
有时,我很想找一个地方躲起来,不与任何人接触,甚至有时我会不知所措。妈妈总是鼓励我,要我不要太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需要照着我想要的生活去努力就行了。妈妈还说我想要过怎样的生活只是我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所以,这些年我一直都是按照我喜欢的方式生活或者学习的。
中考那会,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是被博文高中昂贵的学费拒之门外。其实不然。我的家境虽然不及你那么大富大贵,可是读书要的钱,爸爸妈妈完全可以轻松拿出来。我爸爸的生意做的顺风顺水,我的家境也算是殷实。我只是心疼那个学费。一年几万块钱的学费,足足够十个普通高中生上学了……我把爸爸妈妈给我的学费拿去周济身边那些家境不好的同学去了。”
他淡淡一笑,说:“我是说嘛,你住在紫竹苑不可能没有上博文高中的学费。”
“什么?”她好奇的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说:“你怎么知道我住在紫竹苑?”
“这个——”他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他想起跟踪她的那个晚上,脸不由得阵阵发热。
她诧异的瞪著他,期待着他的回答。
“那个,我——我曾经偷偷地跟踪过你,我先声明,我没有一点点恶意,我只是害怕你在路上遇到坏人。”他的脸越来越烫。
“我知道。”她扬扬眉头,笑着说:“你是最笨的一个人。”
“什么?你早知道我在跟踪你?”他像是一个做错事被当场的小孩,窘迫不已,长手长脚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半晌,他补充一句,“我只是想保护你。”
“嘻嘻”她嫣然一笑,说:“我不会那么不济吧?需要你的保护?以我的身手,就算遇到三五几个流氓无赖我绝对能够全身而退,呵呵,你不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吧?”她半眯着眼睛,好笑的直视着他。
他的脸更红了。他隐忍半晌,忽然爽朗的笑开了。“其实,当时,我用这个理由来搪塞自己……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骗到。”
“是吗?”她笑着说。
他挥挥手,“那个,能不能换个话题。无相大师,我和他倒是有过一面之缘。无相大师对我说我这一世是为着寻找前世最爱的留着我的记忆的那个人而来。”
她深深地看着他,幽幽的说:“你找到了吗?那个带着你前世记忆的人,你找到了吗?”
他轻轻地摇头,他极力隐忍着什么。看到她眉头不知不觉的深锁,他隐忍的笑容不禁一下子张扬开来。
“哦,我有一样礼物要郑重的送给你。”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精致莹润的玉镯轻轻地放进了进她的手中。
青白的古玉,圆润的,清冷、冰洁、雅致,没有金属的灼灼光华、没有木质的古色古香,唯有超凡月兑俗的清寂之美……在灯光下一照,通体血红。
看到玉镯的那一刻,肖若蝶竟然激动地叫了一声,不知怎的,这个玉镯让她如此的亲切,仿佛是她前世所拥有的饰物。
很快,她平复了自己的心情,有点恋恋不舍的将玉镯送回到他的手中。“谢谢你,但是我不会接受你的任何礼物。”
“不行。”他霸气的抓住她的手,扬扬眉头说:“我已经把它送给你了,所以它现在是你的,你想怎样处置它都与我没有关系。就是你要将它丢进垃圾桶,我也不会反对。”说罢,他轻巧的褪下她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他看到了表带之下,她的手腕上有一个淡淡的紫色胎记,看上去,隐隐约约有点像一只蝴蝶。
这一刻,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血脉的血液沸腾着,并且还在急剧加速。他凭住心中呼之欲出的狂喜,他凝神深深地注视着她。在他的眼里,她似乎有点朦胧了,渐渐地,她化成了一袭白衣的仙子。“蝶儿——”他再一次情不自禁的呢喃着。
他忘情的凝视着她,将手中的玉镯轻轻地套进了她洁白的玉腕。青白的玉,白皙的手腕,竟然如此的相配,就像原本是一体一般。
若蝶轻轻地摇头,淡淡的说:“我不会接受你的礼物。”说着,就要褪下手腕上的玉镯。只是,那玉镯套进她手腕之后,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手腕的一部分,无论她怎样用力,始终未能将玉镯褪下来。
“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永远都不可能将它从手腕上褪下来的。你知道吗?玉是给有缘人的,缘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怎么也不会是你的。它一直在找它真正的主人,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了它的主人,它怎么可能再让你将它丢下呢?”他酷酷的看着她,扬扬眉头,说:“这辈子,注定了,你要一直戴着它。并且,我相信,每当你看到它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我。不管怎样,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忘了我。”
他动情的凝望着她,他深邃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好似要把她吸进去。
她的心神渐渐有些凌乱了,感觉轻飘飘的无所依靠。
她用力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异样感觉,极力的在他面前保持着几分女孩子特有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