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歪着身子靠在床沿上,喃喃地说:“唉,其实最奇怪的人是我。明明生活在一千年的二十一世纪,没想到却因为一场意外竟然穿越到一个十九岁的古代仕女身体里。也不知道小宝的病好些了么?不知道幼儿园里有没有再找专门教小朋友画画和跳舞的老师?赵冰呢?他能好好的照顾小宝么?
爸爸妈妈,我真想你们呀,还有若兰,你们都还好吗?”她暗暗的叹气,伸手敲敲的自己的脑袋,气闷的说:“肖若蝶,你真是一个大傻冒!干嘛不和赵冰一起躲进幼儿园?躲进去,将铁门一锁,不就是万事大吉了么?你逞什么英雄啊?现在好了吧?一不小心就穿越到历史上根本不存在的龙勋国。或许,或许再也回不去了,你可有点后悔?”
她抬着水汪汪的眸子怔怔的看着粉色的帐顶,独自沉思:“如果,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你还会挺身而出么?”她张开四肢,舒适的躺在床上,大声的对自己说:“会的!一定会的!因为我一直都是一只勇敢果决的蝴蝶呀!”
“我真的穿越了——嘻嘻——”
她在床上轻轻地翻一个身,俯在柔软的锦被上,她的意识在慢慢的变得模糊。
朦朦胧胧之间,若蝶仿佛看到了自己正安详的躺在手术台上,一旁医生护士围了一大堆,正在手忙脚乱的抢救着她。她还看到了守护在手术室外的爸爸妈妈和妹妹若兰,他们正在为她虔诚的祈祷。他们的神情看上去那么的悲哀,又是那样的悲壮,也许他们也在为她在关键之时奋不顾身挺身而出而感到骄傲吧?
一会儿,她又看到被她救下的便衣警官,他看上去如此的熟悉,他是谁呢?对了,是张子健!就是张子健!李清羽的死党之一。
“清羽,清羽,五年过去了,你心里有没有真的惦记我?”
一晃眼,她又看到举着枪向她射击的那个蒙面男子,“他的眼神,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奇怪?那双深邃的眼睛,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的头乱哄哄的,就像搅进了一团乱麻,怎样理都理不清。
也渐渐地沉了,若蝶也浑浑噩噩的进入了梦想。
蓝儿轻轻走过来,仔细的为她盖上锦被,放下红纱帐,吹灭蜡烛,轻巧的走出去。
睡梦中的若蝶陷进了一个诡异的虚空中。这里,她一会儿她像是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一会儿又跌进一个黑糁糁的深渊。她失声大喊着,呼唤着。可是,空空荡荡的虚空里,没有人出来回应她。谁也听不到她的呼喊!
随后,现代的清羽笑盈盈的出现在她面前。“清羽——”她在心里喃喃的呼唤。
清羽忽然对她怅然一笑,缓缓地转过身去,忽然坠落下去,就像一颗陨去的流星。
眨眼间,面前雄赳赳气昂昂的走过来一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他有着尖利的目光,他的表情冷得像是一座万年都不会融化的冰山。只见他凭住呼吸,一字一字的对她说:“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你,可恨的女人,你为什么要狠心杀死我叔父一家人?为什么你的心如此的歹毒,连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小婴儿也不放过?为什么?”
“我杀人?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我连杀一只鸡的胆量也没有,我怎么可能去杀人?”若蝶在梦中大喊大叫。
那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眼中的仇恨让她感到致命的窒息。
她大口大口的喘气,痛苦不安的在床上辗转。
忽地,就像飞机失事一般,她立刻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刹那间,昏天暗地,耳边全是痛苦的喊叫,惨叫,尖叫,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不知所措。
眼前霎时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手拿利剑的女子,她的武功非凡,长剑舞动下一片银光,撕裂了虚空,很快就像烟花一样碎开了,它没有烟花般得绚丽,有的只是烟花般瞬间的惨烈,因为那碎开的是剑气,是剑花。惨叫声声声不绝,地上,横七竖八倒着流着血,双手无力伸向天空的尸体。头与手的分离,头与身体的分离,上身与身体的分离……
白衣女子银亮的剑尖映着惨白的月光,刺目的红艳的血珠一滴一滴的从上面跌落在地上。一滴血珠就是一个人鲜活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