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寻个合适的机会要尽快去办。”刀老庄主坐在梨花木的太师椅上边喝着茶水边说。
“百川,你确定要我去做这件事?”刀老夫人皱着眉头老大不乐意的说道。
“不错,老夫我思前想后这件事还就是由你来出面较为妥当。”刀老庄主眼露精光捋着胡须说道。
“百川,你要三思而后行,我觉得不行,你看那姑娘一双眼睛忧忧郁郁一副招人怜的勾人相,你怎么能让儿子娶这种狐媚子。”刀老夫人极不情愿的发着牢骚。
“老夫的决定什么时候也由得你来指手画脚了。一句话你去还是不去?”刀老庄主愤怒的站了起来。
“不去。”刀老夫人生硬的回了两个字。
“哼,妇人之见,不识抬举。”刀老庄主拽下了一句话气愤的拂袖而去。
“我如何妇人之见,你听听她唱的那些个婬词滥调……”刀老夫人还在极力的劝说,可哪里还有刀百川的身影。
我哭得累了,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兴许是我这几日兴奋地有些过头,以为自己帮了他们一个忙,就真的和他们融为一体了。我怎么这么傻,昨日姹紫提及此事,慕容公子已经震怒了,今日我凭什么就以为由我之口提议此事,慕容公子就不会发火,我可真是大言不惭,姹紫都挂了伤了,他们可愿给我一个解释,还不是处处防着我,慕容公子贵为万花宫的少宫主,又怎么会青睐于我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天啊,我在这里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用力的摇了摇脑袋,打散我的奇思乱想。大仇未报,我哪里来的儿女情长。我一个人就这么静静的躺着,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觉得夕阳沉去,天色已晚,已是华灯初上,庄上大红的灯笼如点点星光,照亮了庄邸。
吱呀的开门声,细细的碎步声,碗筷的碰响声,而后是翠儿怯懦的低语;“小姐,该用晚餐了。”
“我不想吃,都撤了吧。”我无心多言,转而扭过身子,冲着墙侧卧。
“早上还好好的,这是怎么搞的,怎么一个个的回来都这么奇怪,大公子叫我不要吵你,随小姐爱怎么哭就怎么哭,说是哭够了就好了;二公子见了慕容公子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慕容公子在房门外徘徊了好久,我叫他进来他也不肯,那两个姑娘说是你见了他会更伤心。小姐,不会是犯了什么错,被你舅舅责罚了?”翠儿絮絮叨叨的声音灌入耳中,当听到慕容公子的时候,为什么我的心会有种揪心似的疼,这丫头的脑子没短路吧,怎么就认准了他是我舅舅,我气结真是被她搞的哭笑不得。
“好了,我的姑女乃女乃,你就让我的耳根子清净会吧,你家大公子不是说了吗叫你不要吵我,都撤了吧。”我不耐烦的说道。
“哦。”几不可闻的回答,然后是细碎的脚步声。
姑女乃女乃总算是撤了。我刚想转过头平躺着身体,房门吱呀一声,又是一连串的脚步声,声音不似翠儿的轻盈细碎,却透着沉稳矫健,我的心砰砰直跳,是慕容公子吗,我的心揪到了嗓子眼,说真的今日出了这档子事我还真的不知道再次和他见面时该如何面对。
“芸儿,听翠儿说你心情不好,连晚餐也没吃?”浑厚有力的嗓音响起。
我立刻下意识的起身;“伯伯,教您费心了。”
“怎么?听子奎说今天下午和慕容贤侄吵架了?”刀老庄主关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吵架?可真会传话,我倒想了,可我有那个资格吗?我在心里悲切着。
“怎么,慕容贤侄对你不好?”刀老庄主捋了一下胡须;“也难怪,想那慕容兄偌大个万花宫膝下就只有这一子,从小养尊处优,一向恃宠而骄,他与那姊妹双颜自幼形影不离,倏遇云儿难怪好奇心盛,百般柔情,可日久难免……”话说了一半刀老庄主斜睨着我,看了看我本是苍白的脸色接着说道;“恕伯伯直言,人称万花宫美女如云,想那慕容贤侄身边并不缺少,更何况姊妹双颜已是国色天香,慕容贤侄与芸儿待得久了难免他会心生倦怠。”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利刃直插我的心房,痛得我几乎连坐都坐不稳。
我怎么会如此心痛,我强打起精神哂然一笑;“伯伯误会了,我与慕容公子并无儿女私情,要是有情也只是感谢他的搭救之情。”我死鸭子嘴硬的说道。
“哦,果真如此?”刀老庄主反问道。
“的确如此。”我坚持道。
刀老庄主一缕胡须,眼露精光,“既然如此伯伯有几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伯伯但说无妨。”我低着头,双手不自在的绞着衣襟。
“芸儿今后可有打算?”刀老庄主关切的说道。
我猛然抬头,眼神慌乱而又无助,今后的打算,是呀,我今后该如何打算?“我……”本来是打算和慕容公子一起回万花宫的,可现如今,刚刚又听刀老庄主有那样的一说,我今后又该何去何从。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潸然而下。
“芸儿,”刀老庄主见我泪流满面,慌乱而又无助,轻轻抚模着我的秀发语重心长的道;“芸儿一人孤身在外,又身怀累累血债,你一弱质女流如何能肩扛起如此滔天重担,实不相瞒,你也能看得出伯伯的两个犬子均是对云儿心生爱慕,俗话说婚姻大事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已不在人世,你如愿意这两个犬子任选其一,由伯伯为你做主,也算是天赐良缘。”
“啊……”我满脸黑线,感情刀老庄主是给他的两个儿子说媒来了,二者任选其一,你当感情是挑西瓜呢,我不置可否的看向刀老庄主,被他惊得哪里还有伤感流泪的心思。
“芸儿不愿?”刀老庄主疑目望着我,而又似乎心中了然的说道;“子豫确实成亲,不过都是妾室罢了,正位妻室的位子还空着呢,你要是不愿也罢,不过子奎倒是真的尚未娶亲,这小子为人憨厚想必日后定不会亏待了云儿,而且你我两家联姻,这日后共谋报仇雪恨一事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我彻底无语,岂止是不愿,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感情一事,本是两厢情愿,哪里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可受的是新时代的教育,讲究的是婚姻自由,怎会被你这食古不化的封建毒瘤侵蚀,他的一席话我简直是堂目结舌,哭笑不得。联姻?你道是会省事,拿我的婚姻当儿戏,别说我对他俩并无男女之情,就是有也会被气得云消雾散,他们一个个的都拿女人当什么了,什么正室妻子,妾室罢了,不说还好,说了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子奎为人却是忠厚,可他不是我的菜。
“芸儿,可是想好?也是女儿家羞涩,伯伯唐突,你且好好考虑过些时日在答与伯伯也不迟。”刀老庄主捋了捋胡须会心的笑道。
我只得哭笑不得,莞尔回笑道;“不必了,伯伯也说了婚姻大事,本是大事岂可儿戏,芸儿无德无能,岂受得起二位公子青睐。”不知为何我想到慕容公子心生悲怜;“我一人本是孤苦,只想报此家仇,而后孑然一身,又何必徒增了风波。”我宛然拒绝道。
“芸儿,何出此言?”刀老庄主不明反问。
“伯伯,芸儿心意已决。”我毅然决然的道。
“嗯?”刀老庄主微眯了双眸,似是斟酌似是会意,接着说道;“小姑娘家的,又经历了多少,处世未深还学起你伯母了,芸儿也年过双十,切不可在误了年华,今日你心情欠佳,伯伯也不逼你,你且好好的歇着。”刀老庄主被我当面拒绝并不恼怒,反而呵呵笑着,临走还拍了拍我的肩膀;“伯伯的话还是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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