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楚的房间内,许林夕躺在一张红木雕花镶玉床上,白色的帷帐将她淹入其间,若隐若现。一个长须老者头戴青色头巾,身穿灰白色长袍,外罩一件蓝色袍褂,正在隔着帷帐为她号脉。两个丫鬟侍立一旁,手捧木盘,里面放着水碗,汗巾等物。上官楚焦急地在屋里踱来踱去,不时看一眼床上的许林夕。见她一脸宁静,眉头却紧蹙,不由一阵心疼!
这座庄园是上官家在此地的一所别院,平时一家人都住在泰锦城中。每到夏末,海里就有一批鱼迁徙,路过此地。而他们就会搬到这所别院,过一段舒心的日子。
今日,上官楚处理完衙门里的公事回到府中,得知父母及部分家人已到别院,便乘马车赶来。谁知才到别院附近,就见守门小厮大老远地朝马车跑来,慌慌张张地喊着:“公子,你可回来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上官楚忙掀开车帘问他出什么事了,那小厮答道:“晌午婉玉小姐来寻公子,和夫人吵了一架,她说,‘今生若不得与公子相守,活着何用?不如死了倒干净!’”
“什么?!她真这么说的?”上官楚大惊,急忙追问道,“后来呢?”
小厮应道:“后来,老夫人说,‘婉玉,你本是大将军之女,年方十六,应在选秀之列。圣上已颁诏,凡年满十六的女子,须得进宫选秀!我们普通商贾之家,岂敢违抗皇命!还请放了楚儿吧。’”
上官楚一听,急得钻出车棚,一把揪住小厮的衣领道:“蠢奴才!婉玉现在哪里?”
小厮忙指着通往海边的官道说:“婉玉小姐与老夫人说不拢,径自往那边去了!”
“混蛋!快,去海边!”上官楚骂了一声,催促车夫往海边赶去。
小厮见上官楚去追婉玉小姐,就回到院中继续守门。
上官楚赶到海边四处寻找,好不容易才发现沙滩上躺着一个人,正是容婉玉!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把容婉玉带回家,又请了大夫前来诊治。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醒来,真是叫人心焦!
大夫把完脉,收了手和腕垫,嗯了一声站起来,上官楚忙过去问情况如何。
“还好!小姐只是溺水昏迷,将她月复中之水逼出,再以温汤沐浴,自然安好!”大夫点点头答道。
上官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请大夫开个安神补气的方子,他好去抓药。大夫依言在桌旁坐下,刚刚提起笔来,老爷和夫人就过来了。
老夫人脚还未踏入门内就先说道:“妾身不过是说了咱们上官家不敢违抗皇命,她怎的就去跳海?唉,这下糟了!倒成了妾身的不是了!”
老爷怨道:“你少说几句吧!先看看人怎样,别的都不打紧!”
上官楚一见父母,忙上前行礼问安。上官文吉也来不及问儿子回家不先拜见父母的罪过,径直去问那大夫。
老夫人则去床边看许林夕,问旁边的丫鬟说:“婉玉小姐如何了?”
一丫鬟忙将右脚曲后,双腿微弯行了个礼,低头答道:“回老夫人,婉玉小姐不曾醒来!”
大夫见上官老爷亲自垂询,忙站起来拱了拱手答道:“呵,上官老爷,小姐无大碍!只要吐出月复中之水,以温汤沐浴,休养几日便好!适才公子命我开副安神补气的方子与小姐服用。”
“嗯,甚好!”上官文吉点头道,然后看了帐中一眼,觉得自己不便久呆就先走了。
上官楚忙送至房门口,低头说道:“送父亲大人!”
上官文吉回头说:“先让婉玉在这休憩一晚,明日你亲自送她回府吧!”
“是!”上官楚眉头紧皱,垂手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