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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年代,
不知道月份,
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捕风捉影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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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塔楼高悬着探照灯,
来回巡逻的哨兵,
隔着密集的电网听到远处传来的阵阵的哀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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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城,一个颓废而喧嚣的都市。
午夜,
霓虹如昼,歌声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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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嚣的城市,渐渐以另一种奢靡的姿态复活。
龙涎香香水和顶级莫丽丝年份窖藏红酒混合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私人飞机、豪华游艇、名贵跑车和激情派对,无不宣示着这里是冒险家的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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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居’摇曳着媚声倩影,
乖张的诠释野性的**与惹火的不羁
时空交错的光影、光怪陆离的线条不可调和的错乱交织成午夜的魅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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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雪茄升腾起的烟圈后面,
艺术、情调和品味只是餐前的甜酒,
只有金钱和**才是这个颓废的都市血管里流淌着的永恒的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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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号俱乐部,
隐藏在城市里一个很不起眼的靠近金融街的角落里,
刻意的低调却难以掩盖骨子里桀骜不驯的‘标签’和与众不同的‘尊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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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这么奇怪,在相同的时空中极不和谐的东西竟然可以相辅相依,形成一个和谐生态。极度的豪奢和不堪入目的贫困本是不可调和的对立,但是在这里却有机的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相互依存,水乳交融。
隔着一条街就是著名的贫民窟,一座座摇摇欲坠的老式建筑竟然让五颜六色的塑料布或帆布连成了一片。这就是他们遮风避雨、抵挡严寒的唯一屏障。没有人来清运垃圾,各种垃圾遍地都是,堆砌成了一座座小山。排水系统过于老旧,贫民窟内污水横流,在狭窄的巷子里囤积成连成一片的恶臭的沼泽。
居住在这里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地蹲在地上晒太阳,小狗们在建筑垃圾和生活垃圾所形成的一个个“小山”间四处追逐,狭窄而繁忙的街道内传出阵阵潮湿的臭气。行走的人们随时可能会被街上敞开式的下水道绊倒。
房子间的距离只够侧着走过一个人,有些房子里甚至居住着几代人。房屋多数分为上下两层,中间用粗糙的木板隔开,无论是底层还是阁楼层高都直不起身。
这里的小巷错综复杂,往往一转身就迷了路。贫困的族群和复杂的环境也成为了犯罪滋生的温床。小偷小模、打架斗殴,卖婬嫖昌,黑帮火拼,毒品买卖,已经变成了家常便饭,整个的贫民窟变成了人间的炼狱。巡逻的警车从不跨越街区一步,反倒是这里的黑恶势力已经羽翼丰满变成了实质上的‘执法者’。
巷子里堆放着回收来的废品和生活垃圾,散发着浓烈的腐臭味。这里几乎没什么公共卫生设施,几十个家庭共用一根水管;绝大部分人家里没有排水系统,几千个人共用一个厕所。厕所的卫生就更不用说了。
这里栖息着的是各色各样的人,有附近上班的、有做生意的、甚至还有很多小作坊,但大部分是刚刚来到这里的,准备起步的人们,但是他们怀揣着相同梦想,要融入到主流阶层,在这里就是为了尽快的离开这里。把这个极限的生存空间当做跳板,用疯狂的冒险与渺茫的希望豪赌着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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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民窟的外围是一条铁轨,铁轨的外面就是守卫森严的隔离区。有高耸入云的塔防和高压电网组成,并且派有重兵把守。一般的情况下人们不愿意提到隔离区这个字眼。因为隔离区就代表着危险。
格里高利公司是一个搞基因工程的大公司,几十年来一直都在研究基因改造技术。异形人的研究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虽然人类基因理事会已经否决了开展关于异形人的研究,但是私底下格里高利的研究从没有中断过。
人类对于未知领域,从来都没有如此的忧虑过,不知道这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这又是一项回报丰厚的产业。不仅涉及到医药行业,也涉及到器官移植。如格里高利公司的研究取得突破,那将是人类医疗领域的里程碑。不仅可以治愈各种绝症,还可以给需要器官移植的人们提供更加及时和优质器官供给。
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把双刃剑,这项研究也是风险巨大的投资,稍有不慎可能就可能是血本无归,并且还会留下许多社会伦理问题。
但是正如人们担心的那样,格里高利公司的实验出现了重大的事故。秘密培植的异形人失去了控制。跑到了外面,并且在自然地环境里适应并且衍化,对人类的生存造成了严重的威胁。
刚开始的时候是将异形人活动的地区给隔离开来,建立隔离区,并逐步予以消灭。可是异形人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反而是更加的猖狂的繁殖起来,并且有了一定的智能。
隔离区没有变小,而是越来越大,最后,整个凤凰城倒是反被包围起来。按理说格里高利公司闯出了这么大的祸,肯定是要关门大吉的。可是事实上并没有这样,他们倒是把研究方向改成了反异形人的研究上,同样收获丰厚。
从表面上看,异形人的威胁已经初步的得到了控制,人们也就慢慢地放松了警惕。而且凤凰城的市长和格里高利公司的总裁出面保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这个所谓的隔离区慢慢地淡出了大家的视线。
事实上,只有高压电网后面的哨兵最清楚,这只是暴风骤雨前的短暂的安宁,异形人正在积蓄力量,随时准备发动全面的进攻。偶尔也会碰到一两个冒失鬼突然地撞向高压电网,让哨兵们心惊胆颤,一刻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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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人也有穷人的消遣,在贫民窟的边上一座遗弃的地下仓库被改造成了廉价的酒吧和舞厅。这里的酒吧贩卖着廉价的含有高浓度酒精的烈酒,一天辛劳下来的人们围聚在这里,几块钱放下,可以喝个尽兴。在酒精的作用下一天的劳累就一扫而光了。
当然这里是男人的天下,只谈着男人才感兴趣的话题。这里只分男女,不分贵贱。所有的人都一样,谈天说地,胡侃海吹。酒醉的男人们也会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而互相谩骂打斗就更是家常便饭了。当然这些酒吧都有背后依靠的黑势力,谁要捣乱,肯定会被扔到猪粪池里。
而一些年龄较轻的人则更愿意去舞厅,在这里可以找到他们所需要的刺激。每当夜幕降临时,一些打扮的非常嬉皮的人们逐渐的聚集在这里,开始他们的狂欢与放纵。
震耳欲聋的的低音炮和超重金属音乐穿透地下室的墙壁,穿过下水道,穿过各种地下管道让成群成群的老鼠瞬时炸开了锅,惊恐万分的夺路而逃,有几只老鼠顺着管道钻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下室。来到地下室风口的老鼠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从地下室里传来一个人的低沉的咳嗽声。老鼠惊恐而好奇的张望着这个搬来已久却刚刚认识的邻居。
而这个嘈杂的噪音也同样传到住在地下室里的这个人的耳朵里。或许是对这种声音已经习以为常了,或许是因太过专注,他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直挺挺的坐在床头。墨绿色的电子钟的荧光打在他的身上,如若没有刚才那一声咳嗽真的让人以为床头坐着的是一具僵尸。
江平的头疼的就像要炸开了似的。并不是因为这嘈杂的噪音。
电子钟的标示凌晨了两点半。
他已经连续几天都在做同一样的梦。不知为什么每次都是哭着醒来,每次醒来后都记不清自己梦到了什么。
他将枕头往旁边挪了一挪,半边已经让他哭的湿透了。
昏暗、低矮的地下室压抑着江平的情绪,让他感觉喘不过气来。剧烈的头疼已经伴随了他很长时间,每天只要到了这个时间,就开始肆无忌惮的发作起来。
他打开床边的台灯,找出几粒药片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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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雨馨就躺在他的身边,穿着薄如蝉翼的睡裙。可以从睡裙里看到她到她那婀娜曼妙的身姿。身体的每条曲线,每个凹凸点都一览无遗的展现在江平的眼前,就像出水的芙蓉、风中的百合,娇女敕欲滴、摄人心魄。
她刚刚下班回来,沐浴完之后换上睡衣便倒在床上熟睡过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盖好被子。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想起过去,他肯定早就会来到她的身边,轻轻地上前抚模她的身躯,直至每一寸光滑柔女敕的肌肤,然后就像野兽般扑上去吻遍夏雨馨身体的每个角落。然后夏雨馨也会半推半就的表示反抗,这样就会勾起江平更大的欲火,会让他想舍去全部的前奏,直奔主题。夏雨馨也很会拿捏好节奏,不会让他轻易就范。每一个扭动;每一个低吟,都会让他激情难耐,欲火焚身。但是今天他却没有这么做。
夏雨馨睡的很香,就像新出生的婴儿般安详恬静。不时的散发出阵阵的沁人心脾的体香,江平真的有些想冲上去的冲动,但是他终究还是忍住了。
江平没有吵醒她,只是坐在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就像欣赏一个艺术品。他从内心深处希望夏雨馨能够做一个好梦,哪怕仅仅是一个梦。因为她实在是太辛苦了。
他辗转反侧,不断调整变换着姿势,可就是无法安静下来。就像千万只钢针同时猛的插进自己的头里。每时每刻都像在煎熬。
他已经服了的几粒药,丝毫不见效果。于是又倒出几片药,伴着一杯清水咽了下去。
药的作用似乎开始起效,头痛稍微有些缓解,但是按倒葫芦又起瓢,虽然是头痛是有些缓解,但是烦人的心事却又浮上了心头。
现在失业在家已经有很长时间了,现在已经沦落到了住地下室的地步,但是这些也就算了,大不了克服一下,可是还有一件事却让他无法这样释怀。在朋友的介绍下实在是没有出路的江平将全部的积蓄甚至还不够借了几笔高利贷全部投资到格里高利的股票上,朋友说保证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可是格里高利的事故使股票跌成了白纸。把江平也跌成了傻瓜。虽然果断的斩仓,但是已经是于事无补。朋友也自此人间蒸发。自己的积蓄也就认了,但是欠下了几笔高利贷,现在已经利滚利变成了天文数字。更为可恨的是刚刚斩仓格里高利的股票又神奇的涨了起来。
时不时的,有些混混找上门来讨债,夏雨馨赚来的钱基本上都给了他们。就算这样还是还不起利息,家里值钱的东西都被人家搬走,并且屋里的墙上都被涂满了欠债还钱,血债血还等恐怖的字样。
江平的心情极其复杂,他又担心起那些混混明天是否还会闯上门来,也在为自己的生计发愁,都已经找了很长时间的工作,但是每次面试过后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音讯。现在说不清是悲伤还是绝望,虽说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但是倒霉的事情像这样接二连三的接踵而来却极不寻常。
夏雨馨越是不说什么,他的心里就是更加的不安。哪怕夏雨馨跟他吵一架,他的心里或许都会好受一些。现在家里的全部重担都落在了夏雨馨的身上。每当江平看到夏雨馨疲惫的身影心里就不是滋味。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极限的,现在的状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江平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如果这样下去,压垮夏雨馨的那棵稻草,迟早要到来。到时候所有信心都透支完了,磨没了。免不了一拍两散。就算是夏雨馨不提出离婚,自己也在不忍心看着夏雨馨这样辛苦下去。这不是生活的残酷,而是生活的现实,江平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他要瞅准机会准备放手。作为一个男人如果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么不如及早的放手,爱她就放过她。因为她不应该跟着自己受这份连累。
可是这几天还有一件让他一直心神不宁的一桩事情,他最近总感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好像要发生什么事情,可是又不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够糟糕的了,如果发生比这个还要糟糕的事情就真的无法想象了。他不想再去想这些荒诞的感觉,但是这种预感总是像阴云一样笼罩在心头,挥之不去。
江平坐起身来,不知道已经熬过了多长时间,又一次打开台灯,看了一下电子钟。已经是凌晨四点钟了。
外面穿过来的嘈杂的音乐和震动已经慢慢的平静下来,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估计狂欢的人们应该已经渐渐的散去了,外面越来越安静,这道让江平不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起来,等一切都宁静下来之后,时间仿佛都凝固了下来,这种漫长的安静让江平感觉到近乎恐怖。
他坐起身点起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本来是想戒掉香烟的,因为他知道香烟只能是暂时的麻痹自己,却从根本上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可是现在又捡了起来,不求能够解决问题,反倒是更希望麻醉自己,哪怕是片刻也好。
说起最近不顺心的事情确实太多了,别说没有一个好消息,能够让他振奋起来的。甚至几乎每做一件事情都会遇到波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冲了哪个太岁。做什么事情都是很倒霉。可是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让自己在梦中哭醒。虽说自己时机不济,但是料想自己的承受能力还是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可是这种无缘无故,撕心裂肺的心痛感却是不争的事实。就是不知道这种感觉来自哪里。
江平想努力的回忆起梦里的点点滴滴,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因为他想知道自己为什么这
样无缘无故的哭的这么伤心。
他将烟蒂放进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真是奇怪刚才还是睡意全无,可是忽然之间感觉到两个眼皮开始在打架,一股强烈的睡意强袭而来。
江平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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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站在大殿里,这个大殿很是雄伟壮观。大殿里矗立着几十个顶天立柱,个个都攀龙附凤,巨龙面目狰狞,金凤也是暗含杀气。眼前这个景象似乎很熟悉,感觉自己曾经来过很多次,但是却又想不起来什么时候来过。
昏暗的光线下江平看到一个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的光圈,这个光圈就像一扇门,通往神秘的彼岸。再往里看那道光门,里面却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
而江平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就站在这道光门的前面,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为什么站在这里。但是就是在这里,并且从心底萌生出一种**让他一定要站到这座光门的前面。
光门非常的巨大,足有两层楼高,就连光门的底部也超出江平的头部。厚厚的光晕挂在空中逆时针方向旋转着,看上去倒有些像星空深处的银河。是那么的璀璨夺目浩瀚飘渺。只是中间的黑影处却是那么的空洞神秘,就像一个可以将一切星辰海系撕碎吞噬的黑洞。虽然能够清楚的看到这个黑影却看不到里面有任何的东西。
光晕的下面满是残垣断壁,烟火烧熏的痕迹。残缺的肢体和血肉模糊的碎块七零八落的散落各处。脑浆、血水混到一起,流淌在沟壑里,几乎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江平看到很多不认识的人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互相搀扶着坐在掉下来的残垣断壁上,还有一些站在原地眼神里充满恐惧的神情。
他看到光门前有过曾经打斗过得痕迹,他看到一个女孩站在光门里面,手里拿着一块橘黄色的发着光的石头。发髻也散乱开来,脸上沾满血迹。
更为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清那个女孩的脸。怎么会这样,江平觉得自己感觉要疯掉了。但是眼前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
那个女孩向他喊着:“快,快把这个光门关掉。”声音显得十分的无助。
江平忽然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就站在女孩的旁边,他很奇怪,自己怎么会看到自己呢?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分了身,竟然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自己,只是那个另外的自己也浑身沾满了血迹。搞不清是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还是从别处喷溅过来的,显得很狼狈。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自己。
只见另外那个自己死死地抱住那个女孩不松手。似乎他一放手那个女孩儿就会永远消失一样。
“如果你不再松手,我们大家就全完了。”那个女孩拼命挣扎着。显然她的哀求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不,我绝不松手,如果我一松手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那个自己拼命地喊着。
这时从那个光门忽然传出来呼隆隆雷鸣般的巨响,黑色的浓雾渐渐地被打开,门缝越来越大,越来越亮。
从光门的亮光里突然跑出来很多怪物,像潮水般涌向大厅,眼前的这些怪物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一个个长得很是恐怖瘆人。
门厅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搏战的人们纷纷站起身,举起身边的武器,准备迎接再一次的殊死搏斗。畏惧的神情写在每个人的脸上。他们的表情告诉江平这将是最后一场的决战较量。
一条用人的上半身串联拼接起来的长长的蜈蚣,穿过光门,将眼前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撕碎,大口大口的咀嚼。
还有长着翅膀的光皮的人从光门里飞出来,一口咬掉一个人的脑袋。
长着八只脚七只眼睛的蜘蛛人,翘起长长毒刺的蝎子人,总之很多很多从来都没见过的恐怖生物从光门喷涌而出。
那个女孩留着眼泪哀求道;“江平,快放手罢,如果再不放手,我们可就真的来不及关上这个时空之门了。”
另外那个自己还是不放手,紧紧地抱住那个女孩。就像把自己的性命抱在怀里一样。
这时一个长着三个头的怪人,抓住了那个女孩的脚,狠命的撕咬起来,只见鲜血顿时染红了光门。
那个女孩用尽全力将那个自己推到在地。自己却掉入光门的那一边。这时很多古怪的生物都奔着那个女孩压了过去。
那个女孩按动一下一块石头,光门就旋转起来,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从眼前完全消失。
那些古怪的生物和那个女孩都被关到关门的那一边。
这时江平看到那个自己瘫软在地失声痛哭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情景,江平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跟着堵得慌,心里酸酸的发紧。就像心脏被一下子掏空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