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月微微仰头,不去感觉那只手,犹豫几番说道:“中原轩,我们就这样罢了吧!”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你废了我吧,你也省心,我也省力,大家谁也不痛苦。”湾月说得很淡,很淡,就好像询问他晚上吃什么一般,可是,说着说着,眼里还是滑出一滴泪。
身后中原轩看不见她的眼泪,也看不见她的痛苦,只是咬紧牙关:“玉湾月,对你,我绝不放手,即使痛苦,我也要让你陪我一起痛。”
“中原轩,你觉得你有资格恨我吗?”蓦地,湾月冷静问道。
中原没有回答。
而她则继续说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们打得浑身是伤,当时,你甚至准备让小兵对我……,而后,你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父母,甚至连那个年幼的侄儿你都没有放过。中原轩,到底是谁该恨谁?你太霸道,太自我,你容不得被人别你的一丝欺骗,一丝对不起,所以,你就认为我和楼延赫的事,是负了你,可是,我和楼延赫又做过什么,什么都没有?那么你又凭什么这样对我?”
此后,两人都寂寞无声,整个房间里的气氛异常诡异,安静得只有他们的呼吸声。过了许久,中原轩终于开口:“我累了,陪我一起睡吧!”
湾月没有拒绝,安静躺下,靠近他的胸膛,鼻端围绕着他的气息,淡淡地,夹着酒气。
很多事情,一时都难以捋清楚,就好比谁到底才是谁的真爱,一切就让时间来稀释吧!
楼府。新房中。
等到楼延赫踏入新房时,已经一把醉在地上,阿璧无奈,自己掀起了盖头,让丫鬟打来温水,亲自给他洗脸。她小心翼翼地划过他的脸颊,鼻翼,还有唇际,如此亲近的和他接触,她还是第一次。这样想着,她的脸颊不禁微微泛红。敛起心思,她使劲将他扶到床上,为他除去繁杂的衣物,再小心地张开被子为他盖上。做好这些,她坐在椅子上,桌上还放置着一些糕点和合卺酒,看着那两个孤零零的酒杯,她不禁哑然失笑,所有这些过程都因为他的酒醉全免了。一场婚礼终究还是有些遗憾的。兀自想着,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楼延赫,轻轻一笑饮下。
第二天,楼延赫扶着额头醒来时,就发现阿璧枕着手臂躺在桌子上。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轻轻为她盖上了一张毛毯。面对阿璧时,他心里总是逃不过一阵一阵的愧疚,敛下眉眼,他穿好衣服,悄悄退出去。
门外,候着几个婢女,看见楼延赫出来,刚要开口行礼,楼延赫立即伸手止住,压低音量:“你们在这里候着,若是等下阿璧…夫人醒来时,你们再进去伺候,懂了没?”
几个婢女慌忙点头。
楼延赫回头,再看看紧闭的房门,心里一紧,像是逃离一般大步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