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充满圣诞气氛的街头,凌绪不觉得的敛了敛双眸,从小,他就知道自己与别的孩子是不同的。
当同龄的小孩在玩耍的时候,他却只能坐在房间里,看完一本又一本的厚重书本,所有人都说他是天才,是神童。不能浪费上天给予的天赋,必须要好好对待。
当家人在节日去国外度假,他却仍然只能被关在房间里,努力吸收着书本里的知识。
母亲原先温柔的眼神,温柔的安抚,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味变了调。父母亲对家中两个弟妹的好,让他不止一次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
就连阿南也多次气得跳起来指责他的父母,晓依也曾偷偷帮他做过亲子鉴定。直到现在,他仍不懂,同是母亲生的小孩,为什么自己是特别的。
厨房里显得明亮而整洁。白色的瓷砖,配合着黑色碎纹的大理石槽具,冲击着视觉神经。
这样的厨房,怎么看都不像是经常被使用,倒更像是展示样品间。
凌绪站在门口看着那抹令人安心的背影,走过去从背后轻轻的抱住正在处理热带鱼的秀薇,好看的脸埋进她的背上,蹭了蹭才闷闷地开口,“阿薇,这个圣诞陪我过好不好?”不想回那个家,不想看见他们一家和乐融融,自己却像个外人似的排斥。
秀薇拿着菜刀的手顿了顿,才柔柔地询问,“怎么了?”
从见到他那个白色圣诞树妹妹回家,就一直是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让她有点担心。
他那妹妹一看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主,阿绪这个模样,恐怕没少被她欺负吧?
女人的想像力总是那么的丰富,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却已凭着凌倾羽将凌绪的家庭身份定位,一个生在有钱人家不被喜欢的可怜孩子。
清脆的声音里仍然带着几分沉闷,“没事。”
“傻瓜,我现在住在这里,你不陪我过圣诞打算陪谁过?”原本计划圣诞那晚坐车回家看看爸妈,反正加上圣诞的休假,她有整整半个月的假期。可是现在看来,她只能推迟一天回家了。这家伙要死不活的,让她很不放心。
抱着她腰上的大掌紧了紧,声音中难掩着几分惊喜,“阿薇!”
秀薇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有着几分羞意,“别叫魂了,帮我去柜子里拿个碟子过来。”
“哦。”不舍的放手,转身去柜子里将她需要的碟子拿了过来。
看着装置在碟子中的鱼块,沉思了一下,才开口问着凌绪,“阿绪,我们圣诞在家开个烤肉大会,把晓依和阿南都叫来,我也请三个朋友过来,热热闹闹的如何?”
想想她那三只大学的室友,毕业分开了都快半年,就趁着圣诞聚一聚吧。
“好。”但是三秒后,他却闹起小性子,“不请阿南。”
“嘎?”秀薇傻眼,为啥不请那只花花二少?如果不请,到时可就他一个男的,她们五个女孩,她怕他会不好意思的窝在房间里。
“反正不请他。”阿南这么讨女人喜欢,若是阿薇突然间的喜欢上阿南,他要上哪哭去?
“……”秀薇默,敢情这家伙还在记恨她那天骗他说喜欢苏锦南的事?他也太会记仇了吧?
没再理他,开火准备烧菜。不知是油腥味太大,亦或是怎么回事,从进入厨房后想吐的***,此刻更强烈了。
实在忍不住了,只能迅速将炉火关掉,捂嘴快速冲进厕所。
只是入鼻的鱼腥味大大的刺激了她的嗅角,在进入厕所时便大吐特吐出来,即使胃已经空了,却仍在干呕。
被她吓到的凌绪,赶紧从厨房追了出来,一会递条毛巾让她擦脸,一会递杯水让她漱口,直到她没再发出干呕的声音,才焦虑万分的问,“阿薇,你好些了吗?”
实在没力气回答他,只能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我…我叫晓依过来。”急得团团转的凌绪没作多想,有病找晓依,没病有麻烦找阿南是他人生宗旨。
“不准!”他真把晓依喊过来,她非掐死他不可。
又不是什么大病,把晓依喊过来他不羞她还觉得不好意思。
“可是……”冲出去的火车果然瞬间刹住,只是漂亮的脸上带着犹豫。
秀薇将手脸口洗干净后,才再次开口,“打电话叫两份外卖,然后将厨房里的菜放进冰箱,剩下的明天我再收拾。”
实在没兴致做菜,更不想踏进那间厨房。
唉,她最近到底怎么了?时不时的想吐,只要味道浓一点,刺鼻一点想吐的***越加强烈。
“哦。”细细观察过,确定她只是脸色白了一点,并无其它大碍,才打消找晓依的念头。
在外卖送来之前,没事可做的秀薇随手打开了客厅的液晶电视,找了部自己喜欢的爱情动作剧看了起来。
凌绪在一旁陪着她,充当抱枕兼暖炉,在她被剧情打动的时候递上两张纸巾。
外卖来得很快,两人一边吃一边看着电影。
凌绪并不喜欢看,总觉得很假,但是当看到屏幕上的男女主角紧紧拥抱在一起热吻的镜头时,幽黑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盯着瞧,就怕错过。热吻的镜头完后,他侧脸看着坐在身边对着屏幕傻笑的人儿,回忆着那个镜头。
若秀薇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会惹来这种祸事,恐怕会悔得肠子都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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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凌绪是兴奋的,洗过澡便早早来到房间等待秀薇,只想将在电影中看到的热吻镜头在她身上实践一下。
秀薇没料到他今晚会这么早过来,而不是等到三更半夜再想方设法进来,从浴室里走出来不禁愣了下,手中擦着长发的动作一顿,“阿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是她的错觉吗?今晚的阿绪看起来特别的有精神,似乎还特别的兴奋。
“阿薇,我帮你!”看见秀薇披着一头湿发,凌绪没多想接手,如捧珍宝小心翼翼的擦拭。
她点点头,没有拒绝,反正不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帮忙她自然再乐意不过。
秀薇薰薰欲睡的趴在床上,每次洗完头她都会有这种现像,所以她从不在白天洗头。
放下吹风机,趴到床上在她耳边小声地说道,“阿薇,头发吹干了。”
一靠近,发香更浓。
凌绪不知道到底是洗发水的味道浓点,还是沐浴露的味道重些,迷人的香气让他觉得热气沸腾。
眼眸盯着埋没在秀发中,那张诱人的红唇。
脑海里再一次回想着电影上的镜头,内心在挣扎着到底要不要试一试。
“嗯……”已经陷入半沉睡的秀薇,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偷偷的试一下,阿薇不知道,应该不会惹她生气。
内心挣扎再三,终于渴望战胜了害怕,一点一点的靠近那诱人的唇瓣。
青涩啃吮着,完全凭着感觉走。
在吻上秀薇红唇的时候,脑海闪过那晚自己被阿南下药与个女人交缠的画面,在漆黑的房间里,当时自己就是这样疯狂的啃着那女人的身体。
不堪的回忆,让凌绪白了脸,也终止了他的探险游戏。
望着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人儿,他跄踉下床,跌跌撞撞的将自己关进浴室。
阿薇是这样的信任自己,他不可以那样对她,不可以!绝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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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家日本人开的饭店的咖啡厅里,上川奈子穿着一身贵气的香奈儿洋装现身,将一张一百万支票推给被强行请来喝咖啡的秀薇面前。
“价钱随你开,只要你说服凌绪放过上川家在国内的产业。”若非逼不得已,她真的不想这样低声下气求人。
但是上川家的产业,确实是因为那天宴会上,她故意羞辱这个女人,才惹来和横祸。
对于凌绪她是势在必得,但是莫晓依与苏家二少在宴会上的警告她也不会笨得不放在心上。
这女人是他的心头宝,抓住她或许可以控制他,可是凌绪向来不按理出牌,谁又能肯定他一定会乖乖听从控制?
对于这个莫名的情况,秀薇有些震惊。若说被抓到这里的路上,她不害怕是假的。
但是在当看到上川奈子时,又忍不住觉得愕然,记忆中两人唯一的会面便是那场不愉快的生日宴会。
当她狗血的从包包拿出一张百万支票时,她差点以为对方会像电视上那样,狗血的让她填个数字离开某某某。
可是一样是张一百万支票,却不是让她离开某某某,而是说服某某放过她家的产业。
她一直以为,凌绪没有工作,所以才会有空到处趴趴走。
没想到,他原来是有工作的,而且这职位似乎还不低,还能逼得这个高傲的日本千金不惜自降身价“求”人。
虽然,一点都看不出她哪有求人的意思,但是似乎目前的情况是这样没错。
伸手将支票拿起来研究了一下,然后将放回桌上,淡声说道:“你应该去找阿绪,而不是找我。”
这张支票居然是真的,啧啧!只是当个说客,竟然能赚这么多钱,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上川奈子皱眉,面露鄙夷,“嫌少?”
这可以是她打一辈子工也赚不来的钱,只不过是让她开口讲几句话罢了。
“不少,挺多的,至少我这一辈子累死累活,不吃不喝也赚不了这一百万。”但是阿绪是阿绪,她是她。
何况吧,阿绪这样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唉,晚上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那家伙到底是干什么的,竟然能逼得这位高贵的千金小姐自降身价来找她。
“那就拿着。”真麻烦,答应就答应,拒绝就拒绝,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有人送我一百万,我是很高兴,可是我不会替你说情。”唉,一百万耶,谁不心动。
上川奈子脸瞬间黑到不能再黑,“秀薇,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该死的,这女人废话真多。
秀薇撇嘴,懒得理这女人,“包包还我。”
去,她逛街逛得正爽,莫名其妙的被绑来这里,一路上的担心受怕,还没让她赔偿她的精神损失费呢。拽什么拽!她又没说错,本来这事就该找阿绪。
通常贵族人都有会有种狗眼看人低的病,容不得他们眼中的贫民对他们不敬,不巧的上川奈子就有这么一个病。
上川奈子的火气突然飙了起来,“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会答应的。”
“呃……”秀薇傻了,这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她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对方有求于她,而且她隐约感觉到对方有所顾忌,所以她才会这样的有持无恐。
可是人家突然真的硬起来,她就不得不担心自己的小命了。谁知道这个疯女人会不会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
所谓的颜色,也不过是将日本的生鱼片寿司等等摆满一桌,叫人看着她吃,吃不下去就帮忙塞进她嘴巴。
可惜,最近是否跟腥味犯冲,一闻到鱼腥味不多想立刻吐了一地。
上川奈子气得跳脚,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捂着鼻子嫌恶心的走出房间,直到侍者将包厢清理干净,才再次回到包厢里。
秀薇仍在干呕,难受得眼泪直掉。
恍惚间,觉得自己最近是不是吐太多了。第一次吐她可以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第二次可以理解为胃口问题,第三次就让她不得不沉思是否是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
忽然想起每月都会来作客的某个客人似乎已经好久没来过,大姨妈不来作客,这意味着什么?!
秀薇泪了,不敢再想下去。可是确实已经两个月没来,怀孕的可能性有多大,只差没去医院确认罢了。
一颗心乱糟糟的,无心再听上川奈子说些什么。脑袋已经被极有可能怀孕这个消息炸得晕头转向,头晕眼花。
对于自己怎么离开那家日本饭店,什么时候被凌绪带回家她完全没印像,整个人只想躲进某个地方,安静的想一想。
喜的是终于怀孕了,代表着再过七八个月两只小家伙就可以出生了。悲的是孩子是苏锦南的,而她现在跟凌绪是男女朋友,关系各种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