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在一个黑屋子里。这间屋子并不大,十分整洁干净甚至还有一张很舒服的床,但是就是没有窗户也没有灯。黑暗和陌生通常能让一个人变得紧张,但是白逸倒是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反而十分的轻松,他模索着起来,拍了拍墙大声叫道:“我饿了!”那语气仿佛是在吩咐自己的下人。
就在他说完这话,一缕微光从门缝中透过。一阵钥匙的响声,门上一个很小的洞打开了。一只手从洞中伸进来,递进了一壶酒,而后又是一只鸡,最后竟然还有一个大馒头。
白逸笑了,因为他发现鸡是山东德州的扒鸡,酒是上好的绍兴女儿红,而馒头竟然还有些烫手。
有酒有肉实在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不过白逸似乎并不满足。他又拍了拍墙叫道:“下顿要吃糖醋鲤鱼,鱼要杭州西湖的。还要一壶像样的竹叶青,另外还要有碗臊子面。”
三天过去了,白逸除了每天还是要花点儿时间练功,所做的事就只有吃喝拉撒睡。这个黑洞洞的牢房仿佛就是他的家。白逸似乎爱上了这个“家”,可是他却不得不搬家了。因为这天晚饭的时候,他没有等到他想要的叫花鸡和猴儿酒,而是等到了三个人。
这三个人一个身材魁梧,扎髯豹眼,一个精瘦如猴,四肢细长,还有一个面如冠玉,风度翩翩。
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见到白逸拱了拱手道:“小可,柳长青奉老大之命请白少侠庭中一叙。”
白逸笑了笑道:“叙话可以,但一定要有酒和菜。”
柳长青笑了笑道:“白少侠到时候若想喝酒吃菜,定然不敢怠慢。”他说这话时,神色颇有些不屑,眼中流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白逸仿佛没看到柳长青的神色,说道:“就要叫化鸡和猴儿酒,你可记好了,请吧!”
柳长青在前领路,扎髯汉和瘦汉子则一左一右跟在白逸的身后。白逸突然发现这三个人远比他想象得要厉害得多。因为他们三个不仅步伐一致而且呼吸竟然也是同一个节奏。更为惊人的是,扎髯汉脚步轻得像一只猫,而瘦汉子的脚步则重得连地砖都要颤动,而柳长青的步履却出奇的稳,简直就像是在冰上滑动行,进中衣带丝毫没有一点飘荡。
白逸突然感到这三个人就像是三面墙,三面铜墙铁壁!
最后白逸终于见到了柳长青所说的老大,不过说是见到也实在有些勉强。因为老大是带着面具的。
老大坐在椅子上,姿势十分放松。但白逸看到老大的时候感觉就像是落入了冰窖,面具后面那双眼睛发出凌厉而寒冷的光,让人情不自禁的就要打颤。
老大只看了白逸一眼就把头扭了过去,看着前面,说了声“坐”。
于是柳长青和另外两个汉子就把老大侧面的太师椅围了起来。白逸苦笑了一下,缓缓走过去坐在了三面墙中间的太师椅。
等到他坐下,他才发现在他前面竟然有五个男人,其中一个人没穿衣服,软绵绵的倒在地上显然是被点了穴道。有两个人正在用一口大锅烧着水,这两个人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像是怕被烫伤。第四个是个很魁梧的大汉守着一只很大的瓶子,这个瓶子将近有一人高。最后一个人腰间别着一把剑,神色淡然。而地上竟有一个坑,坑似乎很深却并不很大。
老大突然说:“开始吧!”
于是腰间别剑的人把那人竖着抱起来,胳膊一用力把他抛向天空。当那人落下的时候,手指连连点出,瞬间点了那人十多下。那人被点中后,身体下落改变了方向正好落入到地上的坑中。落入坑中之后,那人就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外面。佩剑的男人俯来用手摁住了那人的头颅,魁梧的汉子就开始填土。这时,落入坑中的那人穴道似乎已经被解开一个劲儿的喊着饶命!
白逸冷笑了一下,说到:“请我来就是看活埋得把戏吗?”
老大头都没有转,只是说:“看!”
他的话只有一个字却充满了威严,令人无法拒绝。
白逸无奈,只有接着看下去。
被埋的人哀号的声音越来越响,但大厅中每个人却都无动于衷,整个大厅充满了诡异的气氛。
白逸突然觉得十分无聊,于是对柳长青说:“你答应我的酒菜呢?”
说完这句话,白逸才发现老大已侧过脸来盯着他看。白逸笑道:“我实在饿了!”
老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老大说道:“上。”于是柳长青就走了出去,不一会儿,他拿来了白逸要的叫花鸡和猴儿酒。
土已经填满,大汉又使劲踩实了土,佩剑的男人才把手从那人头上拿开。佩剑的男人向老大望了一下。老大轻轻点了一下头,佩剑男人就从鞘中拔出剑来。他连出数剑,尽数落到了被埋男人的头顶。之间电光火石之间,那个男人头顶一块规则的原型头皮斜着飞出,啪的一生落在了地上。
白逸知道仅这一手功夫江湖上能做到的人已经是屈指可数,而这么一个大剑客竟然对这个老大如此言听计从,这个老大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
被埋的人像杀猪一样大叫,可是他的痛苦还远远没有结束。魁梧的大汉已经抱起了那个巨大的瓶子,把瓶中的什么东西倒向那人头顶没有头皮的地方。
这个场面实在太过于血腥和残忍,随着大汉将瓶中液体浇入被埋人头顶,被埋的人竟然像一只竹笋一样从他头顶的那个洞上往外慢慢生长。
人皮,没错就是人皮在慢慢的月兑落,注入伤口的是水银。
白逸突然觉得十分想呕吐,可是周围的人却依然无动于衷。只有老大盯着那个从皮肤中缓缓升起的红色肉球,眼睛似乎在放着光。
歇斯底里的哀号生回荡的大厅,白逸拿起了叫花鸡,若无其事的问道:“我能救他吗?”
老大笑了,他的笑声很爽朗,任何人听到这样的笑声都想象不到他会是如此残忍的人。他说:“当然可以!”
白逸愉快的咬了一口鸡肉淡淡道:“那就停下吧!”。
老大又笑了,他说:“要救他要花点儿代价!”
白逸并不意外,问道:“什么代价?你觉得我出不起?”
老大说:“你绝对出得起,但你未必会出。”
白逸停下了吃鸡,他望着老大的眼睛,老大的眼中充满了嘲讽。这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做了一件蠢事。老大是不会饶过眼前的这个人的,这点他本是很清楚。可此情此景又不由得他不做些尝试。他皱了皱眉问道:“你想要什么?”
老大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淡淡道:“我只是喜欢看表演,无所谓是谁!”